「他们不是艾力伯的孩子,」瑟妮儿解释,并挽着他的手朝餐厅去。「而是艾力伯之所以会和我结婚的原因。」
安垂斯思索片刻。
「他们是你所爱的男人的孩子?」
「答对了!」
进入餐厅后,安垂斯很绅士的先为瑟妮儿拉开椅子,待她坐定后再到自己的位置上落座,再仔细打量三胞胎,注意到他们很像瑟妮儿。
「他们不用上学吗?」
「很抱歉,这里是法国,不是德国。」瑟妮儿上身往后退一些,让安娜在她面前放下浓汤。「法国的寒假很短,只有一个星期到十天左右,但暑假很长,从六月开始直到九月。」
「整整四个月不用上学?」
「没错。」
「难怪他们会顽皮。」安垂斯喃喃道,也后退让安娜在他面前放下浓汤。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说他们顽皮。」
「那该说什么?」
「可怕!」语毕,拿起汤匙来开始喝汤。
接下来,用餐间,那三胞胎很切实的轮流印证瑟妮儿对他们的评语,证明他们的母亲的确很了解他们。
「安垂斯叔叔,你的luǒ体真的很完美耶,能不能也脱光给我画一幅?」米雅。
安垂斯差点把海鲜浓汤喝进鼻子里去,那保证不会太好受。
「安垂斯叔叔,妈咪没有把最重要的器官画出来耶,可能是没看清楚,我想你最好再给她看仔细一点。」米萝。
安垂斯险些一刀切下自己的手指头,他瞪着餐刀,警告自己不能逃走。
「安垂斯叔叔,是不是你那话儿太小了,不准妈咪画出来?」米耶。
安垂斯一口虾冻顿时噎在喉咙上下不得,只好丢下刀叉,抢来水杯拚命往嘴里灌,而那三胞胎和瑟妮儿则捧腹笑到差点当场挂点。
餐后更恐怖,大家在起居室一坐定,米耶就很愉快的提出巴黎最新流行消遣。
「安垂斯叔叔,我们男人一起到沙龙去喝杯酒,顺便聊聊彼此的最初xing体验吧!」
够了!
在瑟妮儿和三胞胎的狂笑声中,安垂斯láng狈的落荒而逃,一路逃到圣路易桥上才想到:
他想问的问题一个字也没提到。
想回去问又没那个胆子,一想到那三胞胎头皮就发麻,只好沿路叹气叹回饭店里,没想到还有更大的麻烦正等着他。
「妈……妈妈,你们怎么来了?」
不只他母亲蒂娜来了,还有他姊姊玛卡和外甥女爱达。
「我们担心你啊!」玛卡用最简洁的话来回答他。
「担心我什么?」安垂斯疑惑地问。
玛卡与蒂娜相对一眼,默默的从皮包里掏出一张德文报纸递给安垂斯,头版上赫然是一幅他与瑟妮儿参加婚宴时的合照。
该死,消息真的传回德国去了!
「妈妈,」安垂斯扔开报纸,把母亲请到沙发落坐,自己也伴在她身旁坐下。「我们只是朋友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安垂斯,我害怕你又要受到伤害了!」蒂娜忧心忡仲地说。
「妈妈……」安垂斯yù言又止地叹了口气。「-想太多了!」他怎能告诉母亲他是为了自己的luǒ画而和瑟妮儿接触的?
「我怎能不想?」蒂娜激动地道,「虽然你从未吐露过半个字,但我们都猜想得到,只有女人才能伤害男人那样深,当年倘若不是我恰好及时,你早就……就……」她停住,掏出手帕来拚命按眼角。「总之,我不希望你又碰上那种事了!」
「妈妈,」安垂斯叹气。「我保证不会再有那种事了好不好?」
「那就告诉我们;你为何要特地为她留在巴黎?」玛卡问。
安垂斯迟疑一下,然后摇头。「不,我不能。」
「跟我们回去?」
「也不行。」起码在他得到问题的答案之前,他不能回去。
「好,那让我们和那女人见个面。」
「玛卡,」安垂斯啼笑皆非。「我们只是朋友,请你不要小题大作好不好?」
「我们不希望再看到你被女人伤害了!」玛卡非常坚持她保护弟弟的想法。
安垂斯猛然起身,大大叹气。「老天,你们到底想到哪里去了,我并没有被女人伤害过呀!」
「那么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安垂斯瞥她们一眼,转身走到落地窗前停住,背对着她们望着外面,不语。
玛卡紧跟在他身后。「是为了女人没有错吧?」
安垂斯依然不吭声。
「她背弃了你?」
「……」
「脚踏两条船?」
「……」
「你爱她,她不爱你?」
「……」
「我知道了,是……」
「她死了。」
「咦?」玛卡惊呼。
徐徐转回身来,安垂斯面无表qíng地看着玛卡。「她死了,现在你满意了吧?」
玛卡顿时失措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怎样也没想到竟是这种无法挽回的悲伤。
「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安垂斯闭闭眼,又转回去面对落地窗。「你们想知道?好,我就告诉你们。」
但他并没有马上开始述说,在望着天际白云失神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开始回述那段令他心痛无比的往事。
「十二年前……」
一提到德国,自然而然想到莱茵河,还有黑森林,那漫山遍野、蓊郁参天的冷杉树、针叶林,叶色墨绿得发黑,浓密得不见天日,远远望去仿佛笼罩了一层黑幕,但不是令人厌恶的暗黑,而是透着油绿和明亮的黑,看上去稳重而舒适,让人感到和谐与踏实,处身其中,心灵也不由自主地沉淀下来……
「先生,可不可以把你的身体借给我?」
他的身体?
不是在问他吧?
乍闻这种暧昧的言词,安垂斯不由得抽了口气,方才沉淀下来的心灵霎时又被掀起惊涛骇làng,他骇然睁开闭目打盹的紫色瞳眸,瞪住那位蹲在他身边俯视他的东方少女,差点没吓坏。
真的是在问他!
「我的……身体?」他听错问题了,一定是。
「是的,你的身体,可以借给我吗?」
没有听错!
错愕的又瞪了半天眼,他才收回枕在脑下的双臂,徐徐坐起躺在糙地上的身子,深吸一口气,正打算替少女的父母好好训斥她一下,但就在他刚打开嘴之际,眼角余光恰好扫见她抱在怀里的素描本,再见她一脸单纯的期盼之色,毫无猥亵之意,这才恍然大悟对方的意思。
她想画他。
「这……恐怕不太好,」他迟疑地说。「我们并不认识……」
一般人对德国人的印象是冷漠刻板,特别注重规则和纪律,这点在他身上可以得到充分印证,他天生就是个严肃拘谨的德国人,不喜社jiāo又拙于言词,尤其是在异xing面前,更是拘谨得近乎害羞,以至于他到现在大学都快毕业了却还没有jiāo过半个女朋友。
虽然他那位法国籍的母亲对此深感不以为然,因为五位兄弟姊妹里唯有他是这种典型的德国人个xing,不过他自己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毕竟,他是德国人,德国人有德国人的个xing,哪里不对了?
「废话,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当然不认识!」
「所以说……」
「好好好!」少女很夸张的叹了口气。「我是台湾来的中国人,弗莱堡大学艺术系,中文名字是毕宛妮,你也可以叫我安妮塔,这是我的德文名字,不过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明明是中国人,为什么我要叫德国名字?」
她小小哼了一下表示她的不满。「你呢?」
「我?」他楞了一下,下意识脱口回答她。「安垂斯-汉尼威顿,德国人,慕尼黑大学经济系。」
「原来是安垂斯,」少女——毕宛妮伸出手。「你好。」
「呃……」安垂斯看看她的手,也伸出自己的手和她握了一下。「-好。」
「好,我们认识了,」毕宛妮愉快地说。「现在,可以把你的身体借给我了吗?」
他呆了一下。「这……为什么一定要我?」
「因为你是我至今为止见过最美丽的男人!」
毕宛妮的语气很认真,不像在说谎,但安垂斯一个字也不相信,于是,他沉稳地自糙地上站起来,换他高高在上地俯视她,以加qiáng他接下来要告诫她的话。
「无论是为什么理由,你都不应该说谎!」
他是德国人,德国人最讲究实际,不流行自我陶醉,他自己的长相如何自己最清楚,好看,他承认,但,最美丽的男人?
不,那种名词轮不到他来背。
「谁跟你说谎!」毕宛妮很生气的瞪起了眼,也跟着起身,「你看!你看!」气唬唬的把素描本摊开来给他看。「你不觉得你很美丽吗?」
安垂斯非常吃惊,因为整本素描本里满满都是他,各种姿势、各种表qíng、各种动作,在旅馆里、在湖边、在森林间,在散步、在沉思、在打盹、在进餐,虽然仅仅是简单的几笔铅笔素描,却异常传神的将他内在与外在所有气质与风采尽皆流露于画纸上。
看来从他到这里的第一天起,整整十天里她都在偷偷画他,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特地跑来问他可不可以画他?
「瞧,多么完美的huáng金比例,无论是你的身材、五官,甚至手指……」毕宛妮赞叹地呢喃,顺便掏出软尺来给他看一下,表示她确实测量过了——在他睡着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完美的比例,真是太美丽了!」
原来是那种美丽。
安垂斯有点哭笑不得。「你不是已经画这么多了,还不够吗?」难怪刚刚他睡着时,隐约有种饱受骚扰的异样感,原来不是错觉。
毕宛妮的表qíng更严肃。「但我还没有画过你的luǒ体。」
luǒ体?
安垂斯再度大吃一惊,「你你你……你要画我的luǒluǒluǒ……luǒ体?」惊吓得话都结巴起来了。
「当然!」毕宛妮用力点头。「没有画过luǒ体就不算画过。」
「不行!」不假思索,安垂斯断然拒绝——用吼的,表示他的决心,任何人都别想动他的luǒ体的主意。「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画我的luǒ体!」
「为什么?」毕宛妮问,似乎感到很困惑。
为什么?
有人会问这种问题吗?
安垂斯叹了口气,再板起脸来。「我不是bào露狂,所以,除了我的妻子以外,我不会让任何人看见我的luǒ体!」
「这样啊……」毕宛妮咬着手指头想了一下。「那我和你睡一……不,一天不够,那就……嗯嗯,三天好了,我和你睡三晚,做你三夜妻子,你也让我画你的luǒ体三天,你觉得这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