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不错、不错!」
在南丝的木屋里,某人也正慢条斯理地细细品尝每一样她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杰作,满心感恩。
感激妈咪的传统观念,不但硬bī着她学习如何作个女人,还硬bī着她学烹饪。
虽然这里的材料不多,香料找来找去也只有番红花和罗勒,但人只要懂得如何变通,花样是自己创造出来的,而生命,也可以过得很丰富。
「好极了,烤得恰到好处,ròu嫩香……上帝!」
南丝吓了一大跳,惊愕地望着冷不防一头撞进来的威廉,不解他为何一副复仇魔神的样子。
那些菜不合他的胃口吗?
很好吃啊!起码可以打八十分吧!她觉得。
「公爵大人,你母亲没教过你进人家的房间之前要先敲门吗?」
威廉才刚张开嘴,蓦而双目一凝,蹙眉望着她手上的东西,满脸狐疑,吓人的气势也因困惑而消失。
「那是什么?」
「呃?」南丝疑惑的低眸一看……啊,该糟!「这个嘛……是……是……算了!」她耸耸肩,大方地举起刀叉。「在我来的地方,用餐都必须使用这个,哪!切ròu的刀子,还有,叉ròu的叉子,瞧!这么用……」
她示范了一下刀叉的用法,然后叉起一块jīròu来放入嘴里。
「明白了?好,那么麻烦你把门关上好吗?冷风都跑进来了。」
砰一声门关上,威廉继续盯着她手上的刀叉走过去在桌旁停住,又打量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麻烦!」再自个儿把凳子拉过来坐下,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她的晚餐上去了。
愈来愈觉得他不怀好意,南丝两眼戒慎地看着他。
「你到底有什么事?」
「这是-的晚餐?」
「没错,是『我的』晚餐,怎样?」
「-一定吃不完,我帮-吃!」
「咦?」南丝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空盘子,再抬眸瞪住那个正在「帮」她吃晚餐的家伙。「你你你……你自己的jī呢?」她才眨个眼而已,他居然把半只jī全都抓走了!
「我只吃了一口就被欧多『救』走了。」
「救?」南丝哭笑不得。「那还有牛ròu……」
「契斯特整碗抱去,也逃了。」
「酪梨派……」
「被罗勃整盘偷走。」
「煎饼……」
「被赫里德……」
「别说!」南丝又好气又好笑。「那起码还剩下面包和汤吧?」
威廉耸耸肩。「没有。」
「没有?!」
「我去追那四个,很不幸的一个也没追到,回头时面包和汤也不见了,我怀疑是殷德,但没有证据。」
南丝猛翻白眼。「所以你就来抢我的?」
「我是帮。」
「才怪,你……」叉子突然飞出去猛然戳下……该死,没中!「你又拿!」
「我一块牛ròu也没有尝到。」
「那是你家的事,我已经分给你一半了,这些是……」叉子又飞过去……还是没中!「你还敢拿!」
「这么一大迭煎饼,-一定吃不完。」
「谁说的,我就吃给你……」叉子再飞出去……又没中!「喂喂喂,你怎么又拿!」
「唔……这叫什么?派吗?」
「该死,我慎重警告你,不准再拿了……」
半个钟头后,威廉离开,只留给南丝一个面包,她的叉子因戳得太用力断了一根。
人太斯文活该饿肚子。
如果南丝知道过几天威廉会被她害得差点没命,她一定不会那么小气……不对,她就不会那么jī婆。
唉!明明是旁观者,为什么一点旁观者的自觉都没有呢?
总之,因为恼怒威廉吃光了她jīng心制作的晚餐,翌日当她又做了一个美味的牛ròu派时,决定要个人藏起来独享,绝不给任何人知道,为了贿赂殷德和守卫闭紧嘴巴,她还一人给了他们一块。
错误的做法,因为诺曼人只忠诚于他们的公爵大人。
噙着微笑,南丝自浴桶里出来,双眸始终盯住桌上剩下大半块的牛ròu派,回想起午餐享用牛ròu派时的满足,微笑加深,嘴里的口水又泛滥起来。
擦gān了身子,她继续穿内裤戴胸罩,眼睛依然盯住牛ròu派不放,稍早时,她qiáng忍着一口气吃光的yù望,就等着待会儿可以再慢慢享受一次,现在,只等她穿上衣服再把头发擦gān之后就可以……
房门突然砰一声打开,威廉高大的身影又冷不防地闯进来。
「南丝,听说-又--」
声音突然消失,威廉猛然睁大了眼睛,灰色的瞳眸中猝地燃起两把火,然后,灼热的视线恍若被催眠般地顺着她的身体曲线往下滑。南丝呆呆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怎么又撞进来了,门外的殷德和守卫是摆着好看的吗?
话说回来,大概也没有人胆敢阻挡公爵大人的「大驾光临」,他们还想多活几年呢!
「那……是什么?」他的两眼盯在某个部位上,声音非常沙哑。
「呃……」咽了口唾沫,「胸罩和……内裤。」她的声音也变调了。
风好冷,他的目光会烫人,而她的呼吸梗在喉间,虽然她很想尖叫、想躲起来、想跳回浴桶里、想拿衣服来遮住自己,但她却始终一动不动,因为他的眼神彷佛有宽力一般,盯得她全然无法动弹。
「看不出有什么用处,但是……」这样比赤luǒ更撩人,彷佛在诱惑他去把那两条遮住重点部位的布条扯下来!
「呃……很、很冷……」
「……」
门关上了。
但他依然在屋里。
饥渴地盯住她。
饥渴?
「你……要吃……牛ròu派吗?在……在桌上……」
「我想……先吃。」
这种暧昧的回答并没有骇到南丝,相反的,一阵感官骚动窜过她的小腹,引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兴奋。
哦~~好吧!「吃」过她之后,说不定他就肯放她走了。
那么,他要用甜言蜜语诱惑她了吗?
「-是处女吗?」
「……是。」
「-放心,我的经验很丰富,不会让-承受太多痛楚。」
这算什么甜言蜜语?
虽然身在十一世纪,但南丝毕竟是生长在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子,男女互相吸引,最后吸引上chuáng去解决衍生出来的饥渴,这是很正常的事,人嘛!基本上就是动物,再怎么进化,本质依然是动物,她是科学家,对这点了解得很。
即使如此,这也是男与女两人之间的事,gān他人屁事?
「你……gān嘛这样看我?」
在她看来,契斯特的眼神就好像刚在电影院里看完三级片出来的猥亵男。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好奇……」他瞄一下威廉。「这两天威廉都不在他的帐篷里睡,他是跑到哪里去了呢?」
他……知道了?
猛一下掐住威廉的脖子,「你告诉他的?」南丝恶狠狠地问。
威廉先瞪一眼让契斯特夹着尾巴躲开,再回答她,「没有。」
「那他怎么会知道?」
「如他所说,我不在帐篷里睡。」
「很好!」南丝愤然地丢开他。「以后请你回你自己的帐篷里睡!」
威廉又瞪去一眼,契斯特躲得更远。
「南丝……」
「别叫我,我……咦?」南丝忽地定住眼,讶异地望着岗下城堡。「你们看,你们看,那是什么?」
城墙上,有人she出一只箭到护城河旁的地上,箭上依稀绑着什么东西,看守在护城河四周的诺曼士兵立刻取箭送来岗上jiāo给公爵,原来箭上绑着一张羊皮卷,威廉马上打开来看。
「什么?什么?上面说什么?」赫里德急问。
威廉把羊皮卷jiāo给他,他只瞥一眼就没好气地扔给欧多,他不识字。
「上面说……」欧多看着羊皮卷。「他们决定要和我们决一死战,但希望我们能让他们先把无辜的老弱妇孺送出来。」
「很正常嘛!」南丝脱口道。「战争不伤及无辜,这点你们应该会同意吧?」
没有人同意,威廉依然注定城堡一动也不动,其它人面面相顾,yù言又止,南丝狐疑地来回打量他们。
「有什么不对?」
「这……」欧多犹豫地瞥一下威廉。「老实说,现在还不到他们抱这种必死决心的时候,所以他们会这么做必定有诡计,我们不能不防。」
「防什么?」南丝不以为然地瞪过眼去。「防那些举不起刀剑的弱小者拿面包扁你吗?」
「扁?」
「打扁你!」南丝不耐烦地解释,然后扬起轻蔑的目光。「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这么脆弱,居然承受不起面包的攻击!」
欧多白眼一翻。「话不能这么说……」
「不然要怎么说?」南丝愈说愈是冒火。「说你们生xing残nüè,就是喜欢多宰几个人玩玩?」
「南丝,-这样说就太过分!」欧多抗议地大声道。「-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争,不了解战争不只打打杀杀而已,还有许多yīn谋诡计,这点我们能谅解,但-总得尊重一下我们有经验的人的判断……」
「什么判断?」南丝气势汹汹的双手-腰。「判断这场战争你们连老弱妇孺都不能放过吗?你害怕若是放过他们,会被他们找到机会踢死你,或者是吐口水淹死你?」
听她愈讲愈离谱,脾气好好的欧多也不禁火气上涌。「-这个女人……」
威廉蓦然横出右臂,恰恰好挡在欧多前方,后者立即噤声。
「放他们出来。」
欧多一惊。「可是他们……」
威廉徐徐侧过眼去。「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欧多咬了咬牙,「听你的!」而后,先恨恨地瞪南丝一眼,再转身离开去下命令。
「对嘛!」南丝眉开眼笑地点头嘉奖。「这才像个气度恢弘的领导者嘛!」
威廉看也没有看她一眼,继续望住城堡,其它两人没有吭声,但眼神不善,契斯特则悄悄来到威廉身边。
「威廉,这样真的妥当吗?」他低问。
「我已经决定了。」威廉的语气平静但坚决。
「我知道,可是那些人出来之后……」
「派人看紧他们!」
契斯特沉默一下。「但他们的目的若是要刺杀你呢?」这是最有可能的意图。
「那么他们会发现,我正等着他们!」
「这……不太好吧?」
威廉淡灰色的眼突然蒙上一层浓雾。「你担心我应付不了?」
契斯特yù言又止地迟疑一下。「不是。」
「不是就好。」
「我担心别的。」
「你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