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这混蛋!”前方那人骂得比那家伙更大声。“我才刚看见阿-,天鬼已经要开枪了,仓促间除了开枪就she之外我还能怎样?拿放大镜来对准目标吗?更何况,我已经快了他几秒,也没有失误,够快、够准了!”
“你们两位,请闭嘴!”结果最大声的还是那个冷冷的声音。“我说我必须立刻替阿-动手术,你们到底听到了没有?”
“没问题、没问题,”前方那人忙道。“你尽管动你的手术,外面我负责!”
听到这里,司琪立刻扯嗓门叫出去,“邵风!”
她看不见那些人的脸,但那个开口就骂人的家伙的声音,她熟到不能再熟了。
邵风闻声回过头来,“咦?司琪,原来你在这里!”一见是司琪,他立刻跑过来帮她开门。
“我可以帮忙!”司琪直接跑向文。
“我也可以,我是医生。”司爸爸也跟着跑过去。
其他人仍躲在地牢里,因为枪声大作,他们怕被流弹波及。
“好,我们先把阿-抬进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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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半,恰好距离司琪等人被“一网打尽”整整二十四个小时,空气依然郁闷得很,偶尔chuī来一阵风也带着燥热的气味,一点凉慡的感觉都没有,司琪却一直那么有耐心的守在手术后的文-身边,连去喝口水都没想过。
“喏,喝口水吧!”邵风递给她一杯水,然后在一旁坐下。“放心,六哥说阿-的qíng况还不错,只要没有并发症,应该挨得过去。”
司琪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水。“外面呢?”
“都被我们赶跑啦!”
司琪看他一眼,注意力又回到文-身上。
“但他们的人不是比你们多一倍吗?”
“那又如何?我们可是全员出动耶,”邵风得意的说,一脸臭屁。“再多十倍的人,我们也看不在眼里!”
司琪沉默一下。“你们怎会知道我们在这里有麻烦?”
邵风举起左手。“我们每个人都戴有同样的手表,里面有特殊装置,一旦遇上麻烦,只要按下装置,家里人马上就会知道,还可以循着手表发she出去的讯号赶来援救。”
司琪咬咬下唇,有点恼怒。“既然他知道你们会来,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邵风思索了一会儿。
“唔,我想是他没料到我们能够这么快赶到吧!”他沉吟道。“要知道,以正常步骤来讲,我们收到求助信号之后,通常会先判定到底是什么麻烦?什么状况?对手是谁?什么样的地点?然后再决定如何行动?派谁行动?这些步骤往往会花去不少时间,接下来……”
他耸耸肩。“从家里赶到这里是很快,但要带武器装备进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爆炸案刚发生不久,许多以往可以轻易混过去的关卡,在这种敏感的时刻里也不好过关了。这样估算起来……”
稍停,他暗暗推算了一下。“嗯嗯,最快我们也要三十个小时后才能够赶到,慢一点两、三天都有可能,那时可就太迟了。我们又不信任埃及警方,又不是美国总统,他们才不管你人质不人质,再说埃及警方也没有能力对付佣兵,所以还是得自己来……”
“但你们……”司琪也计算了一下。“不到十七个小时就赶到了呀!”
“是阿-出事啊,还-唆什么步骤,一收到求助信号,我们立刻全员出动,不用任何手下,我们亲自出马。而且……”邵风吐吐舌头。“我们的武器装备都是偷渡过来的,当然快多了,虽然我们向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做事,但为了阿-,再违法的事我们也gān得出来。事实上,为了不被察觉的潜行到这里来,花费的时间还比我们偷渡武器装备到埃及来的时间更多呢!”
他滑稽的龇龇牙。“啧,这里可是沙漠中央耶,又不是台北东区!”
“所以,他是以为你们一定赶不及……”
“应该是,他以为我们赶不及,又急着要让你得到安全,你知道,天鬼也有可能反悔。”
司琪又静默片刻,放下水杯,抽了一张纸巾为文-揩拭汗水,没注意到在房间另一边打盹的司爸爸醒来了。
“邵风。”
“gān嘛?”
“你们公司到底是经营什么项目?”
邵风挑了一下眉毛,又瞄一眼文。“阿-还没告诉你吗?”
司琪摇摇头。“他只来得及告诉我他是公司老板,没有机会说其他的,话就被打断了。”
邵风轻笑。“其实答案很简单,我们跟天鬼是同行。”
司琪呆了呆,惊叫,“佣兵?”
邵风换个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
“我们是私人军事公司,总公司在伦敦,有两家子公司,一在美洲,一在非洲,旗下佣兵成员超过三千名,主要业务是提供保安、咨询、军事训练、qíng报支援和后勤保障等,主要客户是联合国机构、各国政府部门,以及著名跨国公司……”
他双手搭在脑后,神态更懒散。
“老实说,我们已经好久不出任务了,只负责管理和训练。不过我们都是从七岁就开始受训,十岁出任务见习,十三岁正式参与任务,十六岁首次单独出任务,成功之后才可以独当一面,这种事已经成为我们生命中的一部分,很难撇开了。”
七岁就开始受训?
司琪抚着额头,有点惊骇。“难怪他昨天连杀九个人,只用了一口气时间。”
“连杀九人?”邵风皱眉。“那他一定发作了?”
司琪点头。“当时那些佣兵要qiángbào我们,他才会杀了他们。”
邵风松开眉头。“这也没办法,那种qíng况他不能不动手。”
“天鬼他们也是私人军事公司?”
“不,他们并没有成立公司,只是一个佣兵团队,不超过一百人。”
“你们又怎会对上的?”
“因为工作,”邵风解释。“我们接的多半是保护和训练方面的合约,他们接的都是绑架、暗杀、政变或恐怖活动的合约,那种工作佣金更高……”
“不会那么嘟嘟好,你们保护的对象就是他们暗杀的目标吧?”司琪喃喃道。
“真聪明,答对了!”邵风很慷慨的送给她一个称赞奖励。“他们一直暗杀不了我们保护的对象,可想而知他们有多飙火!”
“原来并不是所有佣兵都是同一国的。”司琪咕哝。“不过……”她来回看文-身上的点滴、血袋、氧气,甚至心跳监视器,还有那些手术用具。“佣兵都得带上这么齐全的装备吗?”
邵风哈哈一笑。“当然不是,但经过上回的经验,我们宁愿有备无患,反正六哥的‘副业’是医生,那种东西他都会用,而事实也证明我们并不是白费力气,不是吗?”
司琪衷心点头赞同。“没有如此齐全的装备,就没办法替他紧急开刀了。”
“是啊,六哥还说……咦?”邵风突然跳起来,仔细看一下文-,再回头放喉大吼,“六哥!”
他这一吼,司爸爸、文老大和文老六立刻从不同的方向跑来,司琪惊喜的发现文-清醒了,可是他虽然大睁着两眼,但模样不太寻常,目光发直,神qíng呆滞,看上去有点可怕。
“阿-,阿-,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文老大连续唤了好几次,文-才极为缓慢的把视线移到文老大脸上。
“大……大哥?”
“上帝保佑!”文老大呻吟,但脸上是满满的笑。“你总算醒了,阿-!”
文-又看了文老大好一会儿,才问出第二句话,“我们……离开了?”
“不,还没有,老六说不能用车子送你离开,所以我们在等待直升机。”
一听还在等直升机,文-的神色变了。“小……小琪?”
邵风马上把司琪推到他面前。“放心、放心,司琪在这里,她很安全!”
文-飞快的瞥司琪一眼,清秀的五官顿时扭曲了,劈手便捉住文老大的手臂,表qíng竟显得有点狰狞。
“立刻送……送她离开!”
“会会会,等直升机一来,我们立刻送她离开!”
“不!”文-嘶声低吼,模样更凶恶。“现在……马上……立刻送她走!”
“嗄?现在?”文老大为难的瞄一下司琪。“这……不行啊,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要送她离开就得分出人手,这么一来……呃,你知道的,阿-,我不能这么做。”
“立刻……送她走!”文-怒吼,吼完就开始喘息,胸腔剧烈起伏,表qíng在狰狞之外又多了一份痛苦。“现在……马上!”
见他生气了,文老大有点慌张。“可……可是……”
双眸怒睁,文-粗bào的硬将文老大扯向他,“现……现在……立……立刻……送……送她……她……她……”声音中断,捉住文老大的五指逐渐松脱,最后无力的掉下去,双眼仍睁着,但目光涣散,瞳孔逐渐放大。
文老大差点没吓死,文老六和司爸爸急忙推开文老大和司琪、邵风,一人一边同时为文-诊视。
“他休克了!”异口同声,再一会儿……“内出血!”
司琪惊喘,邵风呻吟,文老大险些昏倒。
“必须再动一次手术止血,但血袋不够,大哥,谁可以输血给阿-的,快叫他们换班过来!”文老六冷静的吩咐。
文老大立刻飞奔出去jiāo代,很快又跑回来,见文-的胸腔已被切开,不由得猛吞口水,脸都绿了,“他们马上来!呃,老六,没……没问题吧?阿-他……他还好吧?”他战战兢兢地问。
“不好,”文老六语气生硬的泼去一盆冷水,“非常不好!”再加冰块。
这盆冷水可真够冰,害文老大机伶伶的连打了好几个冷颤,邵风梗了一声,觉得眼前开始发黑,司琪双臂环住自己,无法制止恐慌淹没她,那深层的畏惧几乎令她窒息。
“六哥,你要是救不活阿飕,就等着被你爸一枪毙了吧!”邵风用力恐吓。
文老六冷冷一哼。“不用爸爸动手,我会自己了断。”
邵风怔了怔,数秒后,竟然笑了,不再慌张,也不再惊惧。
“也是,倘若阿-真的死了,我们几个都得陪葬,谁也逃不掉,而且我得死第一个,因为……”平静的眼神缓缓移向司琪。“是我拍胸脯保证把阿-jiāo给你没问题的,我的责任最大,非死不可!”
面对邵风平静的目光,非常奇异的,司琪的恐惧也悄悄消失了,同样平静的回视他。
“不,我死第一个,你第二!”
司爸爸全身一震,骇然回过头来,惊见司琪那平静得近乎冷淡的神qíng,顿时明白她并不是冲动,也不是过度悲伤才会说出这种话来,姑且不论她是为了表示负责,或是其他原因,但她是真的打算若是文-死了,她要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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