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人多作怪_古灵【完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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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她完全不必害怕他,因为他只不过是只纸老虎而已!

 琥珀立刻放软了身躯,「谢谢你,夫君。」并很满意地回应出她的感激。「请问博克赛的奖品是什么呢?」赛马的奖品是马,she箭的奖品是弓箭,博克的奖品不可能会是人吧?

 「女奴隶一名。」

 「……」

 他的族人没有人知道他们的酋长已经娶了老婆。

 这点由他的马匹一踏入村寨里,人都还没来得及下马,一大堆人就争先恐后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抱怨不已,更没有人注意到他怀里多了一个睡得正酣熟的小「包袱」上可以得到充分证明。

 「太过分了,酋长大人,明明说很快就会回来了,怎么拖到现在才回来呢?」

 「至少派人捎个消息回来嘛!」

 「放牧牛羊的人都回来了说!」

 「渔猎的人已经捕回来好几趟渔获了!」

 「负责狩猎的人也已经先行由阿克敦带领出去半数人了,剩下的人再不出发,今年冬天的shòuròu就不够大家分了啊,酋长大人!」

 「对啊!今年我们还要负责提供十匹麋鹿给辽狗耶!」

 他的族人没有人知道他们的酋长已经娶了老婆。

 除了苏勒。

 如同他的姓名含义──聪睿贤能,他是个聪慧又有谋略的人,是嘉珲最信赖的的左右手之一。

 他一眼就注意到酋长怀里睡着一个小家伙,而且酋长还非常宝贝怀中的小家伙,看他好像抱着一个脆弱的小娃娃似的小心翼翼,尤其一旁的达chūn还咧嘴笑嘻嘻地猛对他挤眉弄眼,实在非常恶心,害他清早吃的夹ròu饽饽一时全涌到喉咙口,差点就喷出来。

 这种状况确然有必要先由他赶走所有族民,再逮来酋长大人倒吊、鞭打、火炙、针刺严刑拷问一番,以满足他心中qiáng烈的好奇。

 酋长大人注视怀中人的温柔眼神实在非常可疑。

 「好了,大家稍安勿躁,既然酋长已经回来了,一切问题应该都可以得到解决,所以大家可以各自回去准备,随时都可能要出发到东山岭去了。」

 他的族人没有人知道他们的酋长已经娶了老婆。

 但是他的族人都非常信任依赖他们英明qiáng悍的酋长大人,因此一听到苏勒这么说,立刻一哄而散各自回去作准备。

 马儿这才继续踱步前行,苏勒跟随在一旁,一边做报告,一边暗自揣测酋长大人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告诉他那个小家伙是谁?

 「我在东边又加了一层围栅,以免像去年chūn天一样,『老爷子』一推就倒。」

 「很好,每年chūn天冬眠刚醒来的『老爷子』都是从东边下山来找食物的,这点确实该防。族人的屋舍呢?」

 「该重建的已重建好,该修补的也修补完成了。」

 在大部分的女真人依然以毡帐为家,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时,唯有嘉珲的涅剌古族早在七、八年前便已安定下来。简陋的圆木糙屋茅舍依山谷而建,土坯栅木作间墙,群聚为一村寨,而木屋内也仅有三面炕,不论吃饭睡觉或做手工活儿,一律往炕上爬。

 与汉人的屋宇楼阁相比,女真人的糙屋茅舍确实非常简陋,连绵一整片竹篱陋屋,就像是汉人那种生活极端艰苦,潦倒又困厄的贫困农村,然而屋舍虽简陋却非常坚固扎实,高大坚毅的涅剌古族民个个都是一脸乐观开朗的笑容,欣喜又是一年平安度过,粗圆木围墙内的村寨洋溢着一片恬淡安详的平和气氲。

 在这当中,只有一栋圆木屋比其他屋舍大上两倍不只,而且gān净端整又附门廊,屋前还有一大片空地,空地正中央有一座高台,这便是涅剌古部酋长的住屋,虽然嘉珲仅有一人独居。

 屋前,嘉珲勒住马缰,掀开风袍一角对里面的人说:「醒醒,琥珀,已经到家了!」

 话才刚说完,风袍就被抢回去蒙住。「讨厌啦!很冷耶!」

 嘉珲叹着气,再一次掀开风袍。「琥珀,到家了!」

 风袍又被扯回去蒙住。「不要啦!再让人家睡一下下嘛!」

 「琥珀……」

 「吵死了!」

 为免小妻子劳累过度,嘉珲已经把行程拖慢到不能再慢了,每天近午才出发,天未暗便扎营,前行的速度媲美乌guī爬,硬是把两天的路程延长到六天。

 虽然在前两日里,她整天都jīng神奕奕地忙着欣赏这一片与江南景色截然不同的雪岭莽原风光,好像她在中原汉地天天都嘛骑在马背上过日子,早就习惯了;然而到了第三、四天,即便是在马上,她也能酣甜地眯个午觉;最后两天,她几乎整日都像只小猫咪似的窝在他怀里,当他的大腿是chuáng垫,手臂是枕头,睡得东倒西歪。

 她果然承受不了这种辛苦羸顿的生活。

 嘉珲无奈地暗忖,抱着怀中人儿下马,踏上门廊,在苏勒益发好奇的目光下,达chūn抢前一步替他打开屋门。

 「达chūn,把行李拿到我的房门外。」

 「丝绸呢?」

 「jiāo给苏勒,让他去平均分给所有族人。」

 依女真人的习俗,房舍屋门必开南向,进门为堂屋,西面放置萨满神坛,东间为灶房兼堂屋,存放杂物和做饭,西两间为居室,皆为南北通炕,前为客屋,来客住西炕,长辈住北炕,晚辈住南炕。

 后屋则是嘉珲的寝室,南炕西首置木制炕柜迭放被褥,北炕西处置木箱一对,摆放嘉珲的衣物和私人物品,南北炕皆设幔帐,西炕前面地中放一张矮四方桌,西南北座各置一铺垫,简单,但大方舒适。

 嘉珲的寝房从不曾请任何女人「光临寒舍」过,直到他将琥珀抱进去。

 「客人不是应该住前屋吗?」协助达chūn把琥珀的行李拿进屋里来的苏勒没有直问,而是拐弯抹角地问。

 达chūn却只会嘿嘿笑,看上去更令人恶心了。

 「女人?」虽然不太可能,但……

 达chūn依然嘿嘿笑。

 「到底是谁?」语气已经不太好了。

 达chūn还是嘿嘿笑,苏勒不禁瞪过眼去,但达chūn仍旧保持嘿嘿笑的嘴脸──尽管瞪吧!就算苏勒把眼珠子瞪得掉出来滚到地上去也不关他的事,又不是酋长大人,有什么好怕的!

 苏勒正想一拳揍掉达chūn那可恶的的嘿嘿笑,嘉珲自他的房里出来了。

 「嘉珲?」

 苏勒想问的是睡在嘉珲房里的人究竟是谁,嘉珲却故作不知地盘膝往铺垫上一坐。「说吧!到底有多少问题?」

 苏勒只好与达chūn分坐对面两边,顺便再多瞪达chūn一眼。

 「其实也不是真有什么问题,而是你一直没有消息回来,族人们无法不担心,毕竟现在还没有人能够接替你的位置。」

 嘉珲点头表示他明白了。「庄稼收获qíng况如何?」

 「不好。」简简单单两个字传达了最坏的状况。

 嘉珲摇头叹息,朝达chūn使了一下眼色,再继续问:「马牛羊?」

 「只损失了一头母羊,但繁殖qíng况比我们预计中更好。」

 嘉珲流露出满意的表qíng。「渔获?」

 「丰收!」

 「国相(女真部落联盟里负责管理联盟事务的人)来通知过了?」

 「对,今年咱们涅剌古部负责上贡十匹麋鹿。」

 「还是比五国部轻松。」嘉珲喃喃道。「狩猎?」

 苏勒没有即刻回答,待达chūn将取自灶房里的酒和碗放下,他先为嘉珲斟满,然后……哼!达chūn可以自己倒。

 「阿克敦按照预定时间先行带走一半人手,余下一半等你回来。」

 「他带人上哪儿狩猎?」

 一口气喝下半碗,横手抹去酒渍,「桃山。」苏勒说。「那儿野猪最多,还有马鹿。」

 「『老爷子』也最多。」

 苏勒耸耸肩,要猎物就得有被当成猎物的勇气,否则没有资格当猎人。

 「你什么时候要出发?明天?」

 嘉珲沉默了下。「不,再过两天。」

 再过两天?有没有搞错,他已经迟了很久了,居然还想更迟一些?他什么时候开始如此怠惰了?

 「可是……」苏勒正想问出心中的诧异,蓦而发现达chūn又开始挤着眼冒出暧昧的嘿嘿笑,心头一动,两道视线自然而然移向嘉珲的寝室方向,下意识认定嘉珲反常的原因就在那里头。「难道是因为刚刚那位──」话说一半声音突然噎住,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

 怎么话说一半?喝酒呛到了吗?

 其他两人纳罕地朝他望去,但见他双目巨睁,整个人好像被点了xué道一样僵成一副非常怪异的姿势,嘴巴仍保持在「位」的嘴型上,手里连半碗酒都端不住,咚一下跌到桌面晃了两晃歪倒,醇红的液体霎时流泄满桌。

 见状,达chūn不由得错愕地回眸望去,想瞧瞧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吓掉苏勒的魂,没想到仅只一眼,他自己的反应更可笑,不但将整碗酒全倒在自己身上,还噗一下喷出两管鼻血。

 「唔……夫君,这里……是哪里啊?」

 揉着惺忪的两眼,琥珀摇摇晃晃地出现在房门口,柔滑的丝绸内衫毫无保留地将她完美的曲线呈现出来,领口处半敞,露出一大片撩人的玫瑰红肚兜以及雪白晶莹的肌肤,由于得到充足睡眠而越显娇艳yù滴的粉颜因为犹未完全清醒而更添一抹甜蜜娇憨,妩媚动人。

 这是一幕连圣人也会发狂的景象,难怪他们两人一见便丢了三魂七魄。

 「夫君,他们……」

 不待她说完,嘉珲便有如一道狂风也似的把她卷回房里去,大脚一踢门砰上,留下堂屋内两人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变,苏勒继续瞪眼张嘴,达chūn继续流鼻血,良久……良久……

 如果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思,嘉珲认为自己应该留下来陪伴琥珀认识他的部落、他的族人、他的家,这是他身为丈夫的责任,但身为酋长的责任感却警告他这是不被容许的事,他必须暂时把她jiāo托给他的族人替他照顾她。

 「她好美!」

 「不,她很丑。」

 「呃?」苏勒与达chūn闻言不禁相顾愕然。

 嘉珲叹气。「她认为她自己很丑,是天下第一丑女。」

 「-?!」那小女人很美,但脑袋有毛病吗?

 「如果你告诉她她其实很美,并不丑,她会认为你在安慰她,然后反过来告诉你,她不希望你因为要安慰她而说谎。」

 「……」不,那小女人是白痴。

 「所以你们大可不必白费唇舌想去劝服她这件事,这件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必须好好保护她、照顾她。」

 「这我们知道,不过……」达chūn挤着眼凑近嘉珲。「能不能告诉我们,她为什么挑上你?」

 嘉珲耸耸肩。「因为我的酒窝。」

 「……嗄?!」嘉珲说完即走开,表示他不想就这个话题再多说了,达chūn只好扛着更大的问号呆在原地,怎么也想不透嘉珲的酒窝究竟有什么特别,为何能独享美女的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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