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了不起?我去跟爹讲!」
「跟爹讲才没用呢!」
「谁说的?」
「狐说的!」
「那你就错啦!跟娘讲才没用吧!」
「谁说的?」
「夫说的!」
宣慈公主诧异地极目望向童言童语的来处。「秀月,将军府里什么时候开始有小孩子了?」
「回公主,奴婢也不知道。」
前行带路的家丁闻言,立刻回过头来笑道:「公主,那是少爷和小姐,是这回跟着夫人一起护送将军回来的。」
「少爷、小姐?!」宣慈公主以为自己听错了。「夫人?」
「是的,是夫人带着少爷和小姐回来了,」家丁停在一间寝室前。「虽然将军伤得很重,但是奴才从没看将军那么高兴过呢!」
「等等!」宣慈突然出言阻止家丁叩门的动作,同时若有所失地朝敞开的窗户望进去。
傅子嘉苍白憔悴地靠在chuáng头,但是,他的神qíng却是如此的满足与喜悦,眼底dàng漾着前所未见的温柔与深qíng,全部都投向坐在chuáng边,正一匙一匙喂他喝汤吃药的少妇。
那是一个美得不可思议的少妇,唇边噙着一朵妩媚动人的微笑,风qíng万种、撩人心弦,可眉梢、眼角却又掩不住活泼俏皮的神采,有点狡诈、有点不驯,成熟中带着纯真,顽劣里又隐藏着温柔,似乎集合了所有女xing特质才得以构成一个如此富有魅力的女人。
「夫君,下午娘要来看你,待会儿你最好睡一下,免得jīng神不济。」
「都听你的,紫瑚,都听你的。」
宣慈公主暗叹着退开一步。
「我们走吧!」
「公主?」
宣慈公主苦笑着往来时路走去。
「这儿没有我容身之处,连一丝丝、一片刻都没有!」
远路应悲chūn-晚,
残宵犹得梦依稀。
玉-缄札何由达,
万里云罗一雁飞——
chūn雨-李商隐
公元二○○一年
位于开封繁华市区,毗邻宋都御街的汴京饭店前,一个高瘦颀长、俊逸潇洒的年轻男人和一个美艳大方的二十多岁女人,当着饭店门前络绎不绝的人群就大吵起来了。
「你说要陪我去买衣服的!」女人怒吼。
「神经病,老远跑到这里来买衣服?」男人轻蔑地冷笑。「你忘了我们是来观光的吗?」
「观光就是来买东西的啊!」
男人哈了一声,「谬论!」继而举起手中的相机,「管你那么多,反正我要去相国寺拍照了,你爱不爱来随你!」话落,他转身就走。
「沉仕嘉,你敢给我走走看,我立刻跟你解除婚约!」女人气急败坏地咆哮。
男人闻言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脱下左手的订婚戒指就往后随便一扔。
「OK!解除了。」
「沉仕嘉!」
在相国寺正门下的一对善神前,那个刚刚才在饭店门前和女人解除婚约的男人沈仕嘉正困惑地盯着善神直瞧。
「奇怪?」他喃喃自语道:「我明明是第一次来开封,为什么……为什么无论我走到哪儿都有种熟悉感?好象……好象我来过不只一次,甚至……甚至在这儿居住过?」
他伸手摸了摸善神。「狗屎,我好象也不是头一次摸这尊善神像!」随即收回手疑惑地直皱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解地摇摇头,似乎想甩去那一直困扰着他的熟悉感,沉仕嘉举起相机为善神拍了一张照片,然后转身准备进入相国寺内。可才刚踏上台阶两步,倏地,他顿住了脚,几秒后,他蓦然转身,恰好对上一双眼睛,一双温柔的盯着他,如此妩媚可人的瞳眸。
多么飘逸美丽的女人哪!
沉仕嘉忍不住惊叹连连,知道四周的人都与他一样有同样的感受,古人所谓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的大概就是这种意思吧!
而那个女人正对着他走来,姿态如此优雅动人,远远的,一股熟悉的檀香味便随风飘来,而且……该死的!为什么他好象对这个女人也感到熟悉得很?他明明不认识她的呀!
女人在他面前站定,眸底突然闪过一抹顽皮,她盈盈地笑着。
「夫君,你总算来了!」
啥米?夫君?
沉仕嘉错愕地瞪着她,她看起来是很古典没错,可没有古典到那种程度吧?
「啊!忘了是吗?」女人笑得益发俏丽迷人了。「没关系,只要我稍微提醒你一下,很快的你就可以记起来了。」她很自然地挽着他的手臂。「首先,我叫紫瑚……」
紫瑚!
该死,这个名字……好熟……真的好熟呀……
「……现在,我要带你去看看以前我们住的将军府……」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