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佟玉儿说:“可他为什么没挑中我呢?我有信心,昨天所有的秀女里头,就数我最出色了。”
扣儿也困惑地低头自问,真的很奇怪耶!他怎么会挑中我呢?难道是他一时失神做了错误的判断吗?
“少来了!”佟月儿冷笑。“你忘了还有我吗?”
佟玉儿轻蔑地撇撇嘴。
佟月儿挑高双眉,“好!我们就来看看皇上会先临幸谁。”
眼见这两个姐姐像母jī般双翅尽展,大战即将爆发,扣儿赶忙cha嘴想转移双方的注意力。
“二姐,我……”扣儿有话要说。
“我会怕你不成?”佟玉儿大声喝道。
“大姐,你……”能不能听我说?扣儿在心中呐喊。
“哼!只要皇上临幸了我,我马上可以升嫔,说不定皇上一高兴,我就会跳级升上妃了呢!”佟月儿也不甘示弱的反驳。
“二姐,别……”和大姐吵了,因为,她有满腹的疑问想征询她们的意见。
“是哦……”佟玉儿嘲讽道:“恐怕你得一辈子窝在房里等待皇上的可能xing还比较大些。”
“拜托!你们不……”要再吵了嘛!呜……你们不是来找我的吗?扣儿好想哭。
“哈!你在说你自己吧!”佟月儿嗤笑。
“二……”姐,我要嫁人了!扣儿在心中报告。
“当然是你,你以为皇上会中意你这副骚模样?
告诉你,等下辈子吧!”佟玉儿口不择言的说。
“大……”姐,我该怎么办?扣儿在心中问道。
“你以为自己有多清高?你还不是照样想把皇上诱上你的chuáng!”佟月儿指控的说。
“呜!我什么都不懂啊!娘已经去世了,没有人教我如何dòng房啊!呜……”扣儿不禁暗自yù泣。
“总比你好,还没上chuáng就叉开双腿。”佟玉儿越说越难听。
呜咦?叉开双腿?上chuáng就要叉开双腿?为什么?那不是很难看吗?扣儿百思不解。
“你以为你脱……”
嘎?脱……脱光衣服?为为什么要脱光衣服?能不能不脱?那样会很不好意思耶!扣儿的小脸都羞红了。
“你才会迫不急待……”
嗯嗯啊啊?为什么会嗯嗯啊啊?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是哪里不舒服才会发出那种声音吗?扣儿越听越不懂。
“只要我有了……”
孩子?对!这一点很重要,可是,为什么~起睡觉就会有孩子?扣儿还是没听懂这话中的意思。
“少作梦了……”
天哪!她越听越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到时候我会……”
娘啊,你为什么要去得那么早啊!扣儿开始在心底悲泣。
“我保证你……”
“不要吵了!”
立刻,四道利箭摹地she向发出大吼的扣儿身上,扣儿立刻瑟缩地往后连退两步。“对……对不起,我……呃!我以为……你们是来……找我的。”
两个姐姐对看一眼,仿佛在说:好像是吧!
佟玉儿耸耸肩,“好吧!现在既然找到你,也看到人了,那我们就该走了。”
“是啊!该走了。”佟月儿马上附和,“我们知道你不能到处乱跑,过两天有空我们会再来看你。”
嘎?过两天?可是,过两天我就不在这儿了啊!
扣儿心急得乱了思绪。
“请等……等一等……我还有……”
扣儿惶急地想留住两个姐姐,因为,她还有一大箩筐的问题想问她们,可是,她们却兀自接续刚才未完的吵嘴,迳自叽哩呱啦地走远,就像在家里一样,她们从没有用正眼瞧过扣儿一眼,更逞论会去注意扣儿的话了。至于她们这次之所以来找她,也只是虚荣心作祟,想来向扣儿炫耀炫耀罢了。
“问题……要……”
扣儿呆呆地望着她们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然后,不见了!
怎……怎么搞的?我一句话都还没说全啊!她们……她们怎么就这么走了?扣儿忍不住悲哀的哭出声,呜……结果我还是什么都不懂啊!
乞手巧,乞容貌;
乞心通,乞颜容;
乞我爹娘千万岁,
乞我姐妹千万年——
织女乞巧歌
没有人告诉扣儿该怎么做个新娘子啊!
没有人料想得到她会被选出来嫁个王爷,她自己更是没有想到,即使宫女已经为她穿上吉服、戴上吉冠,她都还忍不住想着,是不是待会儿就会有人来通知她,新娘人选其实不是她?
但是没有。
所以,她便身穿龙凤合袍、踩着两寸高的马蹄鞋被人搀了出去,接下来就像一个布娃娃似的由着人家拉过来、扯过去。
可这么说似乎又显得有点没良心,如果不是她身旁那位,呃!她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反正都是那人扶着她而且不断提醒着她该过炭火啦,该让王爷she三箭(往轿底下she)啦。该过朱漆马鞍啦,该这个那个的……否则,扣儿压根儿就不知道成亲该怎么着。
而从头到尾,她都只敢盯着自己的脚,还边向上苍祈祷千万别让她从两寸高的马蹄鞋上摔下来。
至于那个始终陪伴在她另一边的,该是她的夫君睿亲王吧?可是,她除了知道他长得很高以外,其他一概不知。
哦!对了,他很有力气,好几次她差点摔着时,都是他及时扶住没让她出糗。
或许,他没有她想像的那么老吧?
一送入新房,宫女立刻就帮她换上平底鞋。
“王爷吩咐的。”宫女说:“王爷说福晋穿的这一身挺累赘,让奴婢们先帮您换掉,他去挡一挡那些想来凑热闹的人,免得吓着了您。”
哇!他还很体贴耶!扣儿开心的想。
于是,龙凤盖头巾拿开了,挺重的吉服冠也被摘下,大拉翅头当然也得拆了,这头顶着一个大帽子可是不太好睡呢!
换上了轻松的长袍后,扣儿便乖乖的坐在chuáng沿边等待夫君,虽然,宫女说王爷jiāo代过让她先吃点东西免得饿着,可是,她至少懂得做新娘的,应该要乖乖的坐着等待新郎帮她掀开红头盖巾……呃!没有红头盖巾,反正,她安静的坐着等,总没错的。
两名宫女满脸羡慕地守在门边伫立着,扣儿则是呆呆的坐在偌大的新房里,此时房内寂静无声,她又不敢随便乱瞟,只得低头任由自己的心跳如擂鼓,心思到处飘。
自娘亲去世后,当然就没有人教导她女人与夫君的相处之道了,就连她初cháo来时,都是家里的厨娘好心的安慰她惊吓的心,婉转的告诉她该怎么处理。
但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新婚之夜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啊?天哪!她真的好怕。
常宁一进房门,便看到扣儿直挺挺的坐在chuáng沿,她的脑裳就像断了似的垂在胸前,一瞧就知道准是周公找她聊天去了。
“王爷吉祥。”
这一声不大不小,却惊得扣儿险些儿从chuáng上摔下来,她赶紧端正坐姿,揉揉惺松的睡眼望过去,一个挺拔顺长的身躯正背对着她。
“你们都下去吧!”
“是,王爷。”
咦?这声音好熟悉喔!扣儿疑惑的望着那王爷缓缓摘下吉服冠,转过身来。
“那!怎么是你?”扣儿诧叫一声。
年轻人,不!是睿亲王常宁正笑咪咪的对她说:“怎么不能是我?”
扣儿怀疑地斜睇着他。“可……可是……”
“我不是老头子?”常宁戏nüè地问。
扣儿倒还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是啊!”奇怪?睿亲王就算不是七老八十,总也该有四、五十了吧?这样的年纪才符合和硕亲王的头衔啊!
常宁把吉服冠放在化妆台上,再坐到扣儿左边。(清朝礼法:男左女右坐帐。)
“来!告诉我,皇上老不老?”他耐心的诱导她。
“才不老呢!”扣儿反驳道:“皇上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呀!”
“那就是罗!皇上才二十七,而我是皇上的弟弟,我会比他老吗?”他好玩的瞅着她。
一根食指直点到常宁的鼻尖上,“你……你是皇上的弟弟?”扣儿惊声尖叫。
常宁点点头。
扣儿的下巴霎时掉落到胸前,张着小嘴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小鸟飞进去了!”常宁笑道,抬手轻轻顶上她的下巴,随即回头看向桌面上原封未动的甜点吉食,“你怎么不吃点东西呢?”
扣儿很勉qiáng的收回惊愕的心,脸上的肌ròu也久久难以平复先前的平静。
“你……你还没进来前,我是不能乱动的。”她心不在焉地回答,整个心思还在致力消化她的夫君竟然不是老头子,而是一个年轻人的事实上。
常宁转回头来斜睨着她。“不会又是你娘跟你说的吧?”
“不是,我是听人家说的。”她老实的回覆。
“大家说的未必能尽信。”常宁站了起来,“来!先吃点东西,免得半夜我得听你的肚子哀哀叫。”他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把她给拉了起来。
“我的肚子才不会哀哀哀哀叫,”扣儿抗议道:“我今天已经吃过两餐了,肚子还不挺饿啊!”
“还有一餐没吃。”他把她按坐在桌旁,再把筷子塞到她的手里。“来!快吃。”
“可是,我以前都只用一餐而已啊!”她嘴里是这么说,可是,看着满桌的jīng致糕点,她的肚子qíng不自禁的开始建议她不妨丢一点进去。
常宁夹着如意卷的筷子瞬间停在半空中。“一餐?你……一天只用一餐?”他万分讶异。
“是啊!”扣儿望着空中的如意卷,心中暗忖,那是要给我吃的吗?它看起来好像挺好吃的那!她忍不住微张开口。
“其他的两餐呢?被狗抢了?被猫吃了?还是被老鼠偷了?”他追根究抵的问。
“我没时间吃嘛!”他怎么不赶快放到她嘴里呢?那到底是不是要给她吃的?“只有在大家都睡了以后,我才有空去吃点东西嘛!”她的小嘴都快流出口水了。
静默了半晌,常宁才咕哝道:“难怪你那么瘦,活像风一chuī就追不回来似的。”
别管那么多了,扣儿暗忖,我现在真的饿了,请快快放到我的……唔……碗里……
如意卷塞进了她的嘴里,她赶紧咬了一大口,然后,盯着另外一半竟飞进常宁的口中。(这是合晋宴。)
“以后你三餐都要规规矩矩的吃,外加点心消夜,知道吗?”他唠叨的念着。
扣儿忙着再咬一大口白糖枣糕,口中咿咿唔唔地说不出话来,盯着剩下的那一大块白糖枣糕又飞进了常宁口里。
哇!他的嘴巴真大,而且好会吃喔!
冰ròu年糕,百页韭合都是一人一半!当然是她一小半,他一大半,然后,一小碗长寿面端到了她面前,接着是一小碗桂圆莲子汤,最后是饺子一……颗?好小气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