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要是您有需要,莫说拆屋搬chuáng至长安,就算要人将chuáng搬至吐鲁番,我想大人眉头也不会皱上一下的要人照办。”
“不成,这家伙太胡闹了,我去阻止他。”她转身要找人去。
袁妞一把拉住她。“小姐,您就别去了,因为去了也是白去,大人对您的身子可是小心调理,就怕这心绞症又复发,所以您说这张chuáng他能不带着吗?”
“可是太劳师动众了──”
袁妞翻白眼对着她叹气。“其实袁妞真正要说的事,难道小姐您还是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她一脸的不解。
“小姐,大人对您的疼爱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您说这男人将来忍心动您一根寒毛吗?就算将来大人真的厌倦您了,可您已曾受了大人的极宠,这样的际遇是多少女人求也求不来的,再说,您觉得现在不幸福吗?何必要让过度的yīn影来破坏眼前的一切。”
事实上,此刻的鸳纯水幸福极了,那家伙除了脾气yīn邪了些,其余对她的照顾简直是无微不至,像是可以永无止境的呵护。
但她多么希望真能永无止境哪……
“唉,我的大小姐,大人这人的确是难以捉摸,但是大人对您所做的一切却再明了不过,大人是爱您的,起码此时此刻是如此!”
“此时此刻?”
“是啊,您不觉得这就已经比别人幸运上很多倍了吗?”
鸳纯水又沉默了。
玄武大街上往来的行人熙熙攘攘,一顶六人暖轿让人抬着小心登上了城中着名的长桥“鸿景桥”,此桥长有百尺,桥身狭长,仅容一轿通行,若同时有两轿要过桥,另一轿势必暂让一旁,让一轿先行通过才行。
暖轿顺利走完长桥,才到了桥头,忽然传来一声大喝,“是谁?谁该死的挡了我家大人的路?还不快闪一旁让我家大人通过。”来人气焰嚣张,背后是一顶华丽的八人大轿。
站在暖轿旁的袁妞瞧了有气,立刻回嘴,“什么嘛,咱们都到桥头了,该让路的是你们!”
“大胆丫头,你说这是什么话!你可知轿里坐的是何许人也,敢叫咱们让路,你不想活了!”轿夫一脸凶神恶煞。
“你家大人是谁?”袁妞皱起眉来。
“哼,告诉你,我家大人正是新上任的新科状元伊居政,伊大人,见到我们大人你家主子不下轿屈腰下跪就算了,竟然还敢挡路,瞧来你家主子是命不长了!”轿夫不可一世的说。
“你好大的胆子敢咒我家主子命不长,我看,不想活的人是你们!”小姐的这条命大人可是最宝贝了,敢诅咒小姐,瞧来要没命的人不知是谁!哼!
“大胆!是哪个浑丫头敢说本官不想活了?”轿里突然传出bào怒声。“还不给本官掌嘴!”
轿夫得令,立即挽起袖子一脸得意的要动手。
“住手!”坐在暖轿内的鸳纯水闻声赶紧下轿拦阻。
轿夫见下轿的不过是一名小姑娘,仗着有大官倚靠,态度更加嚣张。
“你没听到大人的吩咐吗?这浑丫头说话不知轻重,是她自己讨打,你最好别妨碍我教训人,不然连你也惹恼我家大人,有你罪受的!”说完轿夫扬起掌就要朝袁妞落下。
“不行,不许你对袁妞动粗,这么着,咱们让路,这就让路,求你们家大人别生气!”鸳纯水拉过袁妞护在身后不让轿夫动手。
“你!这我可作不了主,要我们大人同意才成。”轿夫狐假虎威的说。
“求小兄弟行行好,替袁妞向你们家主子求qíng。”鸳纯水赶紧低声要求。
身后的袁妞气呼呼的要抗议,但硬是让鸳纯水给拦下,袁妞气得别过脸庞,明明是这些人无礼在先,小姐何必低声下气?!
轿夫这才装模作样的问主子。“大人,这丫头的主人说要让路了,求您别罚人了。”
“哼!”轿内只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声。
显然他家大人还是很不高兴,轿夫撇撇嘴,回头对她们说:“早知道规矩让路不就没事了,非要惹得我家大人动怒,这下我也没辙,这丫头的嘴是非掌不可了。”
“不成,你们不能打人!”鸳纯水不肯让袁妞受委屈。
“怎么不成?我家大人可是当朝的状元,打一个放肆的丫头算什么,再说任何人见了我家大人莫不行礼叩首,偏偏你们这么不懂规矩,不然这么着,你们不妨跪下认错,说不定我家大人会网开一面的饶了这丫头。”轿夫有意羞rǔ,故意刁难。
“跪下?这怎么成,你家大人了不起,我家小姐也不是──”袁妞气不过大怒。
“袁妞,算了,咱们息事宁人,跪就跪,这种事别扯上爷,少给他带来麻烦。”鸳纯水立即阻止。
“可是──”
“住口,跪下!”说完鸳纯水已经主动当街跪地了。
可恶!见主子都跪下了,袁妞哪敢再多话,赶紧跟着跪下,轿夫这才满意的向他的主子禀报。
轿内的人不过又哼了一声,算是不计较了,八人的轿子又重新抬起,大摇大摆的将鸳纯水的轿子挤到一旁去,大轿约走了一小段落后,轿里的人鄙夷地掀开轿帘,向后不经意的瞄上一眼,这一眼却让他霎时血液倒流,那轿徽……
“慢着!”他猛地惊慌大喝。
轿夫奇怪,立即上前询问:“大人,莫非您觉得不甘心,还是要严惩那丫头?要小的再去将人押来吗?”
“住口!”不等轿子停稳,他惊慌失措的跳下轿,连官帽都不小心软轿门给撞落一旁,他无暇顾及,心下只念着──不要是“她”,不要是“她”!
睁大眼瞧见那跪地的人正要上轿,随着她上轿的动作,腰际上那象征某人的环佩铃铛,叮当作响,他当下惊得魂飞魄散,完了,真的完了,他这下死定了!
赶紧提气狂奔,一路跌跌撞撞、láng狈至极的要冲上前请罪,可人还没赶上,鸳纯水已经上轿,轿夫似乎是故意一般,竟走得比平常还快,转眼已消失在桥头。
伊居政犹如三魂七魄被抽离,当场软下脚跌坐地上。
身后的轿夫一路追来,看见主子的惊恐模样,不由得急问:“大人,您怎么了?”
他回神,瞧见那该死的轿夫,立即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这瞎了眼的狗奴才,本官会被你害死!”
“大……大人……何出此言?”轿夫心惊不解。
“混帐,你可知方才那是谁的轿子?”
“小……小的不知,不过那轿子不及大人的八人大轿华丽,想必轿里的人物,地位绝不会高过您才是。”轿夫自以为是的说。
“蠢蛋,本官说你瞎了眼一点都没说错,那是公孙府上的轿子啊!”他几乎想杀人了。
“公孙府……啊!莫非大人指的是公孙谋,公孙大人府上的轿子?!”轿夫不禁也绿了脸。
“废话,整个京师有几个公孙府,而你这该死的奴才,谁不好得罪,竟惹上公孙谋最心爱的小虫子,你、你,该死!”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人也不住又软下。
“公孙大人最心爱的小虫子……那不就是全京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鸳纯水,鸳姑娘?!”轿夫吓得差点没有口吐白沫,这回瘫得比他的主子还彻底,因为谁都知道公孙谋开罪不得,而他的小虫子更是碰不得……不长眼者,必死无疑!
前往长安的队伍全由皇城侍卫组成,一行数百人,浩浩dàngdàng的全为护卫着一顶裹着紫金丝绸,轿帘串着昂贵七彩金珠的轿子。
而此刻轿内的男人正两眼罩着火焰,睨向一脸不得已又无奈的小女人身上。
“你说她们都来了,是怎么回事?”公孙谋的声音紧绷,透着压迫人的怒意。
“也不是全部,只是应后宫的要求,让包括安美人、烟美人以及元美姬等十个美眷跟来罢了。”鸳纯水陪笑的说,直到队伍行走了三天,她才敢告诉他这件事。
“你好大的胆子!”这丫头竟学会了先斩后奏。
“呵呵……爷,您放心,这些美眷都跟在队伍后头,所以不会拖累大人的行程的。”她gān笑着解释。
“哼,人就在后头跟着,这事居然无人告诉本官,竟连尚涌也没敢禀报,小水儿啊,你可是越来越懂得在本官的眼皮底下搅和了,这会甚至搅和得连本官后院起火都不自觉啊!”他双眸闪着火苗。
“爷,这不关尚涌的事,是我bī他不许说的,也是我坚持要带着烟美人她们同行的,您可别胡乱迁怒。”她忙说。爷有迁怒的习惯,自己可不能害了尚涌。
“难道这两个女人又威胁你了?”公孙谋犀视。安、烟两个女人,上回竟敢挟袁妞要挟小水儿将他骗去后宫,后来在她的和平jiāo易下,他未严惩两人,莫非她们还敢作怪?!
“没……没有,没有这回事!”她吓了一跳,紧张的否认。
爷还真jīng明!
她答得过快,令他慑人的目光眯了起来。“没有?哼,来人啊!”
“慢着,爷唤人想做什么?”鸳纯水惊慌的问。
“这两个女人还敢在本官面前耍手段,该死!”
“啊!爷,我不说了吗,她们没有威胁我,是我自愿要带她们来的──”
“尚涌!”他根本不用她说什么,迳自高声再唤。
“大人。”这回轿外的尚涌立即应声。
“去把──”
“尚涌!不许去!”
qíng急之下,她大吼出声,这吼声可吓坏了轿外包括尚涌等一gān侍卫,更惹得公孙谋的目光瞪向她。
她这才知道自己有多造次,咬咬唇,小脸一垮。“爷,是您自己说后宫归我掌理,如今我不过是带着几个女眷随行,您就发怒要办人,我问您,您这不是要我难堪吗,以后这后宫谁还肯听我的话?”她gān脆转过身,低下首,接着就传来疑似委屈啜泣的声音。
他黑眸又眯起,清楚知道这丫头在作戏,目的就是要他别办人。
“大人?”轿外的尚涌久久未闻有声响,小心询问。
公孙谋瞧见她紧张僵硬的小膀子,故意抖动“啜泣”得更凶,他拉下脸,喟叹一声,暗恼拿这丫头没辙。“没事,你退下吧。”他朝着轿外吩咐。
尚涌这才退下。
这丫头到底让他吃了什么药?居然能让他百依百顺,甚至生平第一次有种“有志不能伸”的恶劣感觉。
他越想越懊恼,忽然发现一双小手暖暖的摸上他的膀子,又是这招,敲敲敲、捏捏捏,小手手劲恰到好处,这轿子密闭,时时闻着她身上飘来的幽香,他阖上眼,好吧,这药他甘愿咽下了,谁教这是他的小水儿、小虫子,身为主子哪有不纵容的道理。
忽地,他伸出掌覆住她揉捏的小手,轻轻一扯,将人扯入怀中,人儿惊呼一声,见他眼神绽亮,这神色传达的意图,她再清楚不过,当下酡红了双颊,羞答答地不敢瞧他,这可爱的模样,扰得他想就地“侵犯”。
52书库推荐浏览: 浅草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