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中英不禁佩服。这姑娘好大的魅力!将视线调回同桌男人。瞧他一脸宠溺柔qíng,想必是才回京,还来不及与佳人相聚吧?
他故意轻咳-声,姚常焰才恼怒地瞪向他。
知道真恼了主子,这才gān笑说:「方才说的,你未来丈人出事,你有什么打算?」转回正题还是保险些。
「这事我会……」
「你听说了没有?刚才过去的大美人正是户部柳大人的大千金柳如松,我听说她风骚风流,经常有男人半夜里出入她的闺房,真教人羡慕能成为她入幕之宾的男人唷。」忽地传来隔壁桌男子的对话,正说着话的姚常焰听到心上人的闺名后,也忍不住停下来聆听。
「看来你还真不小心,也不避嫌。」秦中英低声打趣地横了他一眼。
要你多事!他也回了好友一眼卫生眼。
耳边又传来对话。「我有一个远房表妹刚上柳府当差,这个月她有几次就在半夜里撞见男人自大千金的闺房出来,真是喔。」说话的人像是只恨自己不是那个人一般。
「这个月?这个月你不是上浔-谒灵祭天去了吗?」秦中英大惊。「那么那个大方进出她闺房的男人,不就不是你……」他偷觑了一眼,只见对面的男人早已青筋bào怒,脸色一片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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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男人由梁上窗台翩然入寝,脚步看似轻柔,实则饱含怒气。
他立定于chuáng头,身子文风未动,脸上线条刚毅,沉肃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而这股戾气正扫向chuáng上犹不知死活,睡得香甜的艳妇。
负手而立,死命盯着好一会,他骤然朝她的香肩掐去。
她由睡梦中惊醒,一见动粗的人竟是他,惊愕地骂道:「要死了,你想谋杀我吗?」
他手一松。「谁,那个男人是谁?」沉着脸,他劈头就问,并后悔自己撤了柳府的秘探,才会教人带了绿帽都不知。
「什么男人?」她茫然不懂,在瞧见他肃容紧绷后心下一惊。
「与你苟且的男人。」他深恶痛绝的说。
「苟且的男人?你在说什么,我哪有什么苟且的男人?」
「还不肯承认?」他剑眉星目此刻全扭成一片。「全京城都知道你柳大姑娘的风流史。」
「咦?我这风流史你今天才知道吗?这时候对我发什么火?」她以为他提的是她长久以来在京城的「盛名」。
「我指的是,我上浔-的这个月,半夜进出你闺房的男人是谁?」他咬牙问。
「谁?哪有男人进出我闺房,你听谁胡说?」她否认。若有,他是唯一一个进过她寝房的男人。
「没有吗?空xué不来风啊!」他bī近她,脸上怒气清晰可见。可恨,他前脚才离开,她后脚就迫不及待的红杏出墙,可当真令他始料未及啊。
「当然没有。」柳如松在他的bī视下蹙眉。「啊,男人吗?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她忽然说。
「有?果然有!」他登时怒不可遏。
她吓了一跳,首次瞧见他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害怕地咽了咽唾沫。「你先别火,听我说嘛。」她小心的摸上吃醋男人的胸膛,葱段玉指在他上头拍呀拍,撩啊撩地,男人怒火才降了一些。
「说吧,给我说清楚,否则我先将你折成两半,再将jian夫下油锅。」
她美眸圆睁,立即说:「哪有什么男人。」接着笑咪咪地又说:「那男人就是我!」
「什么?」
烦躁地侧看着他。「我说那男人就是我!」她再重申一次。
他手覆胸,睇向她。「你在开什么玩笑?」
她狡黠地垂下眸。「真是我,不信你可以瞧瞧这个。」她下chuáng拉开衣柜,扯出一件男杉。
「你假扮男人?」这会换他惊讶了。
「嗯。」她将衣衫重新塞回衣柜里。
「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探查敌qíng啊,我经常这么做的。」她理所当然的说。女人办事毕竟不方便,换个男装才好办事。「不过好一阵子没这么做了,最近为了我爹,不得已又女扮男装重出江湖。」
姚常焰若有所思的睨着她。这就是为什么经常有人撞见她房里有男人出入,臭名传得满天飞,原来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半晌,他才松了口气的浅笑。「为了你爹,你查到了什么?」
「不恼了?」她斜睇他。
他耸耸肩,笑得老jian巨滑,上前将她搂在怀里。「不恼了,没什么好恼的。」他厚着脸皮的说。
柳如松恨恨地磨牙。半夜拿醋来浇她,这会又跟没事人似的嘻皮笑脸,真难想象他是那个人人以为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皇太子。
未免差太多了吧!
「我查到我爹的信确实落入臻妃手里,她打算用此要胁我爹辞官,好安cha她的胞弟继任。」懒得与他计较,说正事要紧。「但事qíng没那么简单,我冒险跟踪三皇子多次,发现他与蒙古在京城的特使接触频繁,我担心他们居心叵测,恐怕有其它图谋,现在我担心我爹不仅会被迫辞官,也许还会被陷害到小命都不保。」她忧心忡忡的说。
「我不是说过你爹的事我会处里,你冒险跟踪三弟做什么?」老三若知有人跟踪,跟踪的人又是她,凭他那好色的恶行,恐怕会对她不利,想到她做的危险事,他就捏了一把冷汗。
「你又不在京里,我爹的事迫在眉睫,当然要先自立救助。」她嘟着嘴说。
「现在我回京了,不许你再多事冒险。」他板起脸来训斥。
「嗯。」她同意,有他这个当朝太子做靠山,爹的事就不用伯了。
他将她往自己大腿上送,让她舒适的靠在他肩上,气息温暖得呵得她的耳翼轻颤。「我们一个月后成亲。」一个月没碰她了,这股思念让他很难捱。
「什么?」她惊跳起来。
「说好了不是吗?」瞧着她的反应,他皱眉。
「谁跟你说好来着?」她擦腰怒视。
「我说过浔-回来后,这事要有个底定。」他以下容转圜的语气说。
「不,我也说过不嫁的。」她满脸坚决。
他yīn霾满满,霎时风雨y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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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儿,不得了了,太子向皇上请召,要立你为太子妃啊!」柳忠贤匆忙地由外奔入。
「噗!什么?」原本轻松啜着茶的柳如松将茶水惊愕地洒了一身。
「松儿,恭喜你了,你就要成为太子妃,光耀咱们柳家门楣了。」柳忠贤以为女儿是惊喜,乐不可支的说。
「这什么时候的事?」她咬牙切齿的问。他真敢这么做!
「不就今日早朝时,太子主动向皇上提及的,你都不知道,朝中大臣一听到你的名字,眼睛都睁大了,还有不少人进言,说是你污名满京城,不适合做为太子妃人选,要太子再行斟酌,重新考虑。
「但是你知道怎么着吗?太子却怒排众议,硬是要立你为妃……说真格的,女儿,这事爹也很讶异,以你的名声再加上太子那重节的xing子,怎么也不可能看上你才是,看上风儿还差不多,但怎么偏偏就……」他自顾自的说。
「爹,不管为什么,女儿都不嫁,你替我回绝掉。」
「你要我回绝掉当今皇上?」他不可思议的怪叫。
「对,你照我的话做就对了。」
他难得板起面孔对她。「女儿,你疯了!拒绝皇家的亲事有rǔ皇威,说不定要杀头的。」
「要杀头我也不嫁!」她大吼。
「看来爹平日真是太宠你了,居然将你宠得如此不识大体,还有,听说你房里真的有男人出入,从前爹由着你不管,但现在你可是太子的未婚妻,行为自得当心,以后不许你给我胡闹了,安分点,听到了没有!」他这回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她乖乖出嫁。
多少人抢着要嫁进宫当太子妃,就他这个向来聪明一世的女儿,不知哪根筋不对,老是与太子作对,死也不肯进宫。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另外,于私心,他也非要女儿入宫不可,因为臻妃bī得愈来愈紧,这信可能转眼就要落入皇上手中,届时他百口莫辩,岂不死路一条,若是松儿肯嫁进宫里,太子一定会帮他这个老丈人的忙,不会让他人头落地的,所以,不管松儿同不同意,她都非嫁不可。
只是,至今他还是不明白,太子是何时看上松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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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你在做什么?」金儿慌张地瞧着柳如松疯狂地收拾衣物,心惊的问她。
「我要逃婚。」她手正忙,简短的说。
「逃婚?」金儿吓傻了。不会吧,大姑娘要逃太子的婚?该不会是糊涂了吧?没有人敢也不会有人想逃太子的婚的。
「金儿,你听着,你告诉我爹,就说我到外头避几天,几天后就回来,叫他不必挂念,还有,他的事等我回来再帮忙解决,就这样。」jiāo代完,她拎着包包,匆匆走人,只留下金儿张大嘴,久久阖不上。
大姑娘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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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青chūn少年,明眸皓齿,既潇洒又秀气,一身长衫马褂,适逢冬季,又罩了件棉袄长袍,显得玉树临风又贵气十足,这样的少年可说是人间少见,凡经过的人仅消瞧他一眼,皆是心动神驰,恨不得他是女儿身,若是女儿家必是倾城倾国,宛若貂蝉在世。
这会他走上著名的茶街,逐一闲逛,慢慢试品,尝到满意的才大方丢下银子,连价也不杀,瞧便知出身大户人家。
待茶-腻后,他这才放眼望去,转身朝远处的酒楼走去,过了午膳时间,酒楼不再高朋满座,仅两三桌有客人,他随意挑了个空位,小二就利落的倒上茶水。
随意地点了一桌满菜,显然他娇生惯养,即使出门在外,吃-住行还是挺讲究的。
「唷,哪来的玉人儿?这么标致,活像个娘们,他还是个男人吗?」邻桌传来几位大汉的粗鲁调笑。
这几位粗野汉子,自他一进门就盯上他,瞧得心痒,又不屑一个大男人生得比女人还美,见他行为用膳秀气,更加不齿,遂卯起来出言讥笑。
少年仅是冷笑以对,懒得理会,这一路上这种无聊汉子他遇多了,不理他们,无趣后便会走人。
但这回他失算了,这些汉子原是山野qiáng盗,见他不理,高傲的态度倏地惹恼他们,几人斗狠地朝他围了上来。
「喂,你小子了不起,长得像娘们,不就小白脸一个,敢对大爷们摆脸色,当心我劈了你!」末了,真丢出一把刀来。
他冷瞧着桌上的刀。「你们想怎么样?」还是一脸的冷静。
「你们听听,连声音都像娘们,说不定他真是娘们?」粗汉子惊奇的说。
「是就好了,是的话就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我第一个带回山寨里当押寨夫人。」其中一名粗汉大笑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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