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想你枉死,就像你说的,不想要心里为你觉得愧疚罢了,你已断指,够了,我气消了,只要你走就成,这辈子我不想再见到你!」
这话利得冶冬阳呼吸发紧。「我说过别说气话的!」
她恶狠很地瞪视着他。「你走!」
「咱们一起走!」棱角分明的俊颜上己布满怒火。
这丫头记恨先前他的狠绝,所以也对他狠了心?
「不!」
「你有孕在身,还不愿意跟我走?!」不知她在闹什么别扭,他不禁怒火高涨。
提起这事,公孙谨俏脸整个拧起,接着令人措手不及的五指红印准确无误地落在冶冬阳的脸颊上。
他惊愕,完全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如此愤怒?「告诉我为什么。」他的声音掺杂着十足危险的怒气。
「孩子是我的,你根本不要孩子,却还敢拿孩子对我说假qíng假意的话,你太可恶了!」她简直怒发冲冠。
他两道粗眉纠得死紧。「你说什么?」
「我说你虚qíng假意,既然不要孩子,又怎可能会要我!」
「……你听到了我与大夫的谈话?」
「没错,这才知道你是这样一个láng心狗肺的人!」她眼一眨,心底又酸又疼,泪水决堤。
他沉下脸来。「我是决定不要孩子没错。」他没有否认。
她脸颊上的怒红更炽。「很好,那你还不滚!」
「我不要孩子是因为你对我说过害怕全产,我不愿你受罪,所以不要这孩子!」他的怒气消了,语调放柔。
「你……你是为了我才说不要小孩的?」她错愕。
「我不只为了你,也为了自己,我不想因一个孩子冒险失去你,孩子跟你,我只要你。」他的表qíng转成严肃,相当吓人。
公孙谨心头一热,眼角立即感动的湿润了起来。「我误会你了吗?」她颤声问。
他没答腔,只是专注的凝视着她,她的脸颊瞬间发热,心坎深处涌出燠恼与歉意,哭笑着不知该说什么,原来蠢的是自己。
瞧见她那无措的泪容,冶冬阳暗叹一声,朝她张开手臂。「过来吧。」
这份包容让她当场「哇」的一声就扑进地的怀里放声大哭。「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为了我……呜呜……是我误会了你,还让你上山来让爹爹整,呜呜……现下连手也断了一指,都是我害的,你从遇到我起就没发生过好事,呜呜……」
他怜宠地为她擦去眼泪。「谁说没遇到好事,你不就是我遇到的宝贝?这个宝贝是不管任何好事都比不上的。」
「你——哇!」太感动,她哭得更凶了。
「别哭了,再哭你爹爹又要以为我欺负你。」他无奈的笑着说。
她摇着头、却越哭越激动,这男人对她这么好,既原谅了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的罪过,又为了她上山来让爹爹恶整,呜呜……这一定是娘在天上有安排,才会让她遇到这么痴qíng的傻瓜!
「呜呜……我不能控制眼泪,我就是想哭,呜呜……我就是很想哭……你别管我让我哭个够,呜呜……嗯嗯……唔唔……」哭声突然变得不对,原来她的嘴己被另一张唇给狠狠堵住。
当四瓣嘴唇jiāo合,她眼角还挂着斗大泪珠,但压根忘了让它掉下来。
冶冬阳冲动的热吻着她,这是唯一能让她停止哭泣的方法,也果然奏效了。
余光瞥见她那含着泪光的娇颜,既惹人心怜又娇憨,让他不由自主吻得更热切,多日的思念与焦急在这一刻化为qíngyù,心念一动,他想占有她,一解多日的相思之苦。
而公孙谨也早有此意,她想要感受他的体温、他的热qíng,分开太久,唯有如此才能让她相信这如梦般的相逢是真实的存在,勾着他的脖子,她急切的要求,「抱我吧,现在!」
他低吼一声,激烈地在她颈项上留下点点红痕,悬谷边的dòngxué,成了他们一解相思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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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摔死,也没失忆?」公孙谋仅一个扬眉的小动作,己足够让人明白他的不悦与失望。
「爹爹!」公孙谨紧搂着自家男人的手臂,朝着自己爹爹横眉竖眼。她不会再纵容爹爹胡作非为了!
「怎么,你以为爹爹会放过这小子吗?他做的错事可是一箩筐啊!」公孙谋极度不悦的神态都写在他微微扬起的唇角。
「爹爹,若您指的是我坠崖、断指的事,那些都是意外,至于会失魂落魄的回来……也是误会。」她红着脸出声。
「误会?小子,这误会你对她解释过了?」他直接问向冶冬阳。
「解释过了。」冶冬阳颔首。
「所以没有误会了?」瞧着自己女儿那凌乱的头发,红润的双颊,斑红细点的颈项,他眯起凤眼。这小子倒是知道怎么对付女人!
「是的。」明白他肯定清楚自己是怎么「解决」误会的,冶冬阳没有一丝扭怩,反而坦然的面对他发怒的黑眼。
「哼!」这小子还真坦白,看来有点胆识。「现下有什么话,说吧!」
「是,晚辈大难不死,请您遵从诺言让我迎娶谨儿。」冶冬阳慎重的请求。
「你这是提亲吗?」公孙谋沉思。
「是的。」
诡眸一闪,他忽然对冶冬阳绽开愉快灿烂的笑。「嗯,那你可知要娶我家女儿的条件?」
「条件?爹爹,哪来什么条件,我怎么没听您提起过?」公孙谨立即抗议。爹爹又想出什么鬼点子刁难?
公孙谋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这丫头这么快心就全向着人家了,真是女大不中留!他摇着孔雀羽扇,抿着唇。「哼,你是我生的,条件是我定的,从不从随便他了。」
「爹爹!」她忿忿斥道。
他充耳未闻,只是撇唇嗤笑。「我要你下山是去增广见闻,可不是叫你下山让这小子占便宜去的!」他冷着脸说。
这一说,可让公孙谨哑口无言了,当初爹爹要她下山纯粹是为他找乐子,翻覆这天下,一解他无趣的后半人生,结果她甫下山就爱上冶冬阳,还乖乖受了人家的摆布,「修身养xing」的全忘了爹爹的嘱咐,这会爹爹舍不得对她发脾气,但对于这自动送上门来的家伙还能不迁怒吗?
「爹爹……」
「什么都别说了,他想娶你,有个条件,做得到再说。」他拉下脸,可没转圜的余地。
「可是——」
「谨儿,别说了,你爹爹要我怎么做我都会达成的,放心好了。」冶冬阳不想父女俩为他起冲突,柔声安抚。
她这才阖上嘴。担忧也没用,她该信任自己挑上的男人足以应付得了刁钻的爹爹才是。
「你这么有信心达成得了我的条件?」公孙谋扬眉。
「请您说出条件吧。」他不慌不忙,态度从容。
这气度让公孙谋有趣地扯了嘴角,但眼底的笑靥有些不同了。
「好,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杀了三个人。」
「杀人?」冶冬阳蹙起眉心。
「嗯,一个是武惠妃,另一个是万安。」
他惊讶地挑高眉头。「还有一个呢?」
公孙谋yīn邪地望着他,目光之冷肃,不禁令人由脚底窜凉至头顶。「另一个在那丫头的肚子里!」
「我知道爹爹要这两人命的用意,那武惠妃是因为曾将我丢在鬼窟,爹爹恼她,要惩罚她,至于这个万安嘛……」公孙谨斜睨着身旁的人。「爹爹认为她是我的qíng敌,想测试你能否为我舍下其他女人?」
「原来如此。」他苦笑,对于未来丈人,他还真是有着疲于应付的苦恼,谨儿已经够刁钻了,她的爹爹更不是普通人物,这会他得绷紧皮,想着如何解决这刁难了。
「这个武惠妃好解决,可是要杀万安……你下得了手吗?」她咬着唇问。
「下不了手。」他回答得直接。
「是吗?」圆眼儿眯成了一条细fèng,莫非他对万安真有qíng?
瞧她的表qíng就知道这丫头又饮醋了。「万安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
「然后呢?」她的声音越来越危险。
「我不想伤害无辜。」
「伤害无辜?」
「我心里只有你,若杀了她,那是枉死。」
「你真的没对她动过一点qíng?」
「没有。」
公孙谨才刚微微扯出的笑意随即又拉下。「我问你,那几日你刚丧父,咱俩正分开,她日日去找你,都做了什么事?」想起那阵子她日夜哭天抹泪地抱着一坛子醋,这会没个解释,她不会放过他的。
果然来清算了。他严肃地咳嗽了几下,打算好好说个清楚,省得日后「祸事不断」,她想起又来找麻烦。「那几日她过府都只是枯坐厅堂,我并没有招呼她,每每都是她自己坐不住要离去,我才现身送客。」
「真的就这样?」
「不信你可以问暮chūn,这小子全天伺候我,我的行动他最清楚。」
她眉一挑,「暮chūn是你的人,他的话能信吗?」
「这是千真万确,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他不禁莞尔,女人要闹起来可真是有理说不清,但谁教自己就爱这甜蜜的负荷。
「你!」她气得要发飙了。
「你忘了,男人是天,我说的你不信,你要信谁?!」板起脸,冶冬阳下了绝招,气势比她还盛。
「可是……」她猛地吞了口水,还真软声了下来。
「可是什么?咱们好不容易又在一起,难道你只想跟我瞎闹,而不愿意好好分享咱们在一起的喜悦?!」
「我……我……」她被堵得连顶也不敢顶。
又回到从前了,她被他吃得死死的,可恶啦!
「你还有话要说?」他冷睨她。
「没、没有……」她眼光放得低低的,左转右闪,委屈得如波làng鼓般摇着首。
「嗯。」这大男人的态势还是必要的,否则哪压得住这骄横的丫头。
「那你不杀她这事先搁着,我肚里这个你怎么跟爹爹jiāo代?」万安的事她可以暂且不问也不管,可她肚里这个他真敢杀?!
提起孩子,他肃穆了脸庞。「谨儿,你这肚子才三个月,应该还能够拿——」
「不要!」她赶紧护住肚皮。
「你不是——」
「这孩子是你的,我愿意冒险!」
「但是我不愿意失去你!」他喉头发紧的大喊。
他清楚知道这丫头有多害怕生产,却竟然为了他愿意忍受这怀孕十月担心受怕的生子之苦,他拧了心,好感动。
「自从我肚里有了宝宝后,终于了解娘为什么冒着危险也非要生下我的理由,那绝非完全是为了爹爹,而是她有了为人母亲的喜悦跟责任,她想要我被生下来,所以不管如何都要我平安的来到世上,如今我也孕育了宝宝,也能感受到娘的心意了,我想留下这个孩子,并且平安的生下他。」她娇俏的脸孔出现了为人母的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