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情爷(下)_浅草茉莉【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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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辫子?我没有帮你编过什么——呃,我想想,可能是我帮你梳理头发时顺道编的,年纪打了,有时做过的事都会忘记。”好姨突然想起可能是那个人做的,赶忙将话圆回来。

 “好姨帮我这么多,我都不知该怎么报答你了。”说着脸都红了。

 唉,她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况且那人还给她一大笔银子,为她即将娶亲的大儿子盖了间新房,她感激不尽,这才这么尽力帮忙的。

 “什么顺手而为,你和张老伯都是我的打恩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们的恩qíng的!”她感激的倾身抱住好姨,好姨却心虚得几乎不敢回抱。

 “总之,能在峰安国住下,还遇见了你跟张老伯,我真是太幸运了!”

 “嗯……”好姨轻点了头,眼眶也又些红。若非一开始这丫头身边带着那头吓人的银láng,大伙也不会拒她于千里,自己虽是“被迫”才与她接近,但真的相处过后,才发现这丫头没什么心眼,人又贴心

 可爱得紧,而那头见人怕的银láng也挺温驯的,平日只跟在主人身边,安静的护卫,根本没有危害xing,是大伙多心,所以这会她是真心喜爱上这小丫头了。

 “好姨,我知道你还要忙厨房的事,我就不打扰你,先回去了。”兰礼秋笑着起身。

 “好,回去再歇息一会吧,你脸色还是不大好看,真不该一醒来就往我这跑的。”好姨忍不住数落一下,但胖胖的脸却感动不已的笑眯着。

 “我走喽!”兰礼秋带着阿葛,挥着手离开好姨的屋子。

 回程经过了街上,瞧见有人在叫卖豆腐脑,她嘴馋停下叫了一碗,正开心的喝着,耳边却传来其他客人的对话……

 “你听说了没有?最近咱们这儿来了两个陌生人,说是来探亲的,住进这城中最大的杨福客栈,其中一人老蒙着脸,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但光听到他的声音就让人发醉,还有心神不宁的人与他说上几句话后,整个人开朗了起来,你说神不神?”

 “真有这样的事?”

 “不只如此,这位蒙面的公子虽然让人见不到面容,但就是奇怪,他光站在那里就让人家觉得仙气bī人,忍不住要朝他跪拜,我听闻东霖国也有这样一个神人——”

 兰礼秋险些将手中捧着的豆腐脑摔落在地。

 那人此刻应该在东霖国才对,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

 “胡说八道,东霖国的神人可是东霖的国宝,还刚死了妻子,即将再迎娶一位公主,这时候怎么可能出现在咱们峰安国?我瞧这人该不会是专程到咱们这来敛财的神棍吧?”

 “说不定喔,这世道多得是能言善道的骗子,虽然他现在还没开口骗钱,天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现出原形,招摇撞骗——”

 他倏然起身。没错,是神棍,就是装神弄鬼的神棍!

 不想再多听什么,兰礼秋匆匆付了钱,带着阿葛,连碗里的东西都没吃完就走了。

 会是他吗?即使离开了,但她心头仍是沉甸甸的,又可能是神棍啊……倘若是他……倘若是他的话……她心跳得好急,不,不可能!

 她故意不去正视心里那抹难解的希翼。就算是他又如何?那人并不爱她,也以为她死了,出现绝对不是为了她。

 如今的他若不是即将如愿的迎娶九公主,就是与诸明明双宿双飞了吧?

 思及此,她失落的停下脚步。在他的选择里,她从来都只是一个替代品……视线不知不觉变得有些模糊了,深吸一口气,她让硬撑的笑容重新爬回脸上,转头却发现自己竟然再次走到让她差点溺毙的溪边。

 她不禁苦笑一阵。“也好,我正好需要洗把脸。”将哭脸洗成笑脸!

 走近溪旁,弯下身望着水里的倒影,她才发觉好姨说的没错,她笑起来确实有点怪,至于哪里怪?连自己也说不出来。

 认真的望着水中倒影,她想找出怪的地方,蓦地,又抓起两旁的辫子,脸色发青。

 这辫子的编发特别,不是一般的三束编发,而是更困难的四束编,这编法她从前常要丫鬟帮她编,那男人也曾为她学过,他们之间的辩发之乐就是这么来的……

 “呵呵……真好笑,阿葛,你说说我在想什么,不可能的事嘛,我居然……呵呵……好姨真不赖,做饭手艺好,连编发也行,下回我找她编发去,嘻嘻……真是太好了,以后有人可以漾我编发了……”她赶紧起身,“笑脸迎人”的奔回茅屋,什么也不敢想。

 “打扫屋子喽!”天气这般晴朗,最合适打扫屋子晒晒棉被了。

 一早兰礼秋起chuáng后,就开始哼着歌曲打扫茅屋,首先将被单拉起,搬到花圃前晾晒,接着拿起扫把,愉快的扫着地。

 “早起好,早起好……勤打扫,勤做工……啦啦啦啦——”

 阿葛见主子难得心qíng好的哼着歌,也跟着开心的摇尾巴在屋子里转圈圈。

 “啦——啦啦——啦”但原本轻快的歌声却忽然间嘎然而止。

 正在转圈圈的阿葛讶异的停下,望了一眼主子,就见她揪然变色的瞪着chuáng底下的一件东西。

 那东西是她亲手钻上dòng,绑上红线的,那是她送给某人的礼物……

 这东西如何……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急促的发出一声喘息,兰礼秋旋身瞪着四周。他来过,他真的来过,还在这屋子待过!

 为什么?为什么?

 她心紧揪着。

 怎么可能?他如何可能来到这里?“他不可能知道她的下落的!

 慌张的丢下扫把,兰礼秋试着让六神无主的思绪镇定下来,脑海中渐渐飘出一点又一点的蛛丝马迹。”好姨,你……有没有觉得方才有人在盯着咱们看?!

 “有吗我没有感觉耶!”

 “你能谨记就最好,别再叫那人cao心了。”

 “什么辫子?我没有帮你编过什么——”

 “这位蒙面的公子虽然让人见不到面容,但就是奇怪,光站在那里就让人家觉得仙气bī人——”

 错不了,真是他!她愕然跌坐地上。

 那双好似能透视人心的碧色眼眸,就在她身边!

 这项发现让她的心狠狠被绞拧着。

 “阿……阿葛,连你也知道他来过是吧?”她怒火冲天的看向正担心的走向她的银láng。

 没错,唯有他的出现才不会引起阿葛的防卫,也正因为阿葛的态度始终安稳得毫无动静,她这才会

 忽视了那双异色眼睛真在她四周的事实!

 “阿葛,你欺骗了我!”她怒不可遏的指责。

 陈葛走近她的脚步顿住了,开始犹豫着该不该在此时接近bào怒的主人。

 “你怎能辜负我对你的信任。你怎能?”她气得发抖。

 它发出惭愧的低嗥。

 “不只你,好姨以及张老伯都是骗子!你们与那人一起骗了我,可恶!”她愤怒得霍然起身,拖出屋子里值钱的东西。背在身上后,便冲出茅屋。

 她要离开这里,离那男人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夜里,她餐宿客栈,她知道阿葛在客栈外头,虽还是跟随着她,却没敢进到客栈内,就怕她见到她更火。

 直到夜深人静后,她也倚靠着棕色木窗,莫名的惆怅着,烛火将她的倒影映在墙上,是那样的形单影只,瞬间排山倒海而来的孤寂啃食她的心房。豆大的眼泪再无可抑制的潸然落下,但此刻落下的泪,她却分不清到底是恨还是怨了。

 她就快要可以平静度日,他为什么来搅乱她的心房?真是可恶透顶!难道他不知道她已经“死了”吗?!

 既已死了,他还来找一个死人做什么?

 愤愤的泪水怎么也抹不尽,因为她实在太愤慨惊慌了!

 “该死!”今晚她又别想睡了!

 才咒骂着,蓦地,夜风由窗fèng渗入,拂动在窗棂的帘子,随着被风chuī动的烛芯晃出忽明忽暗的光影,一股教她无比害怕的熟悉气息,随着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她的房门,当这足声停顿在门外不动时,兰礼秋感觉自己几乎要幻化成石头。

 她心如擂鼓,一动也不动的瞪着房门,眸底已然dàng出激动的水光。他来了吗?是他吗……

 一室寂静下,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终于响起敲门声。

 她浑身震栗。他真的来了!

 既然如此,也该是面对他的时候。

 他沉着呼吸,主动打开门,顽然的身影就伫立在她面前。

 诸天日凄然的望着她。“秋儿。”他来见她了。

 视线在焦凝上她前,见到了桌案上那系着红线,却已被人用石头击碎的齿,倔的心瞬间拧成了一团。

 他原以为救人时那东西掉落溪水里头,不愿意将她送的东西遗失,与子兵两人潜回溪水里一次又一次的寻找,寻了好久都一无所获,这才想起自己一直将它系于腰间,那日子兵为他包扎伤口,也还在那时将东西遗落在茅屋里了,立即赶至茅屋,却发现她离开了,当下他便晓得小家伙发现的,并且惊慌的逃了。

 他随后寻来,在客栈外踌躇了好久,举棋不定,不知道不该进来面对她,但满腔的相思还是教他走进来了。

 兰礼秋愕然的盯着他身上穿着的背心,一件手工fèng制,丑得不像话的背心,一件她最后送给他的礼物……

 察觉她的目光,诸天日微微一笑的指着身上的背心。“我知道现在天气有点热,穿了会教人侧目,本来想等冬天穿的,但我等不及,想先穿在身上,因为上头有你的气息……”他的声音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

 兰礼秋整个人都傻了,很想告诉他,别人侧目不是因为背心厚,而是因为衣服太丑,完全跟他不相配……

 但这人的出现只是想告诉她这件事吗?“这阵子听说你失踪了,你去了哪?”她试了好久才能顺利发现声音,可说出的话竟连她自己都愕然。

 这不该是她见到他后第一句该问的话,但她却不经思考的脱口而出,说完不禁懊恼得想咬掉舌头。她到底在做什么?!

 “我回到裴族圣地了。”对她,诸天日选择不再语带保留,这回不论任何事他都要对她诚实以对。

 “裴族圣地?”她听过这个神秘又富裕的一族,这族人以产金闻名,却又让人查无族迹,没有人真正到过传说中的裴族圣地,他怎会去到那个地方的?

 “那是我母亲的出生之地。”明白她铁定会疑惑,他微笑的再告知。

 “你有裴族血统?”她大为訝异。

 “是的,我不仅有裴族血统,还是裴族传人。”

 她眨着眼,先是惊讶,后又苦涩的笑了笑。“是啊,你有好多事我都不知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你不对我说实施也是理所当然,我又不是你要天长地久在一起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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