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你宁愿和你们相濡以沫,也不要和你们相忘于江湖。”她不要做个局外人,看着他们把刀架在自己师兄弟的脖子上,置身于他们之中,她也许会觉得苦,但总比她孤独到老时才后悔要好。
“奉剑,我知道你在外面,出来罢。”
千离唤了一声,房门随即被推开,先前在前厅给她整衣端茶的女子赫然又出现在她面前。
“你这色胚,果然认出了我。”想到四年前眼前混蛋扯破她衣衫瞧过她身子,她就恨不得一刀杀了‘他’解恨,刚才在酒菜里下药若不是考虑到少主也会食用,她定下穿肠毒药毒死这个混账。
“说实话,我真没记住你长什么样,对你那身子我也不感兴趣。”废话,她自己都是女人,当然不会去觊觎她的,“只是你身上的死人味很重,我鼻子不错,记住一个人的味道这辈子都忘不了。”
“你……”她对自己的美貌一向自信,此时被‘他’如此侮rǔ,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稍微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道:“我以为要应付的会是他。”奉剑抬手指着chuáng上躺着的那位,“没想到清醒的人却是你,也好,对付禧公我还没全胜的把握,要杀你可就易如反掌。”
从她身上萦绕的浓重的死人气息,千离便知她杀过不少人。所以奉剑说要取她xing命,她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只是能是一回事,奉剑敢不敢动她又是另一回事。
“杀了我你确定你能带着你家少主平安踏出封国的国界?莫说封国国界,就连这区区卫侯府,你都走不出去。”
“你在说大话!”
“不信你让你的下属去看看,我三师兄倒是没倒?”
奉剑不用问都明白,那么久了前面都还没有传来暗号,那么qíng况肯定有变。
“你到底什么意思?”
“笨哦!这么明显还不懂?我早知你会在酒菜里下药,却没有拆穿你,只是假睡让宴席早散,你怕药味太重会有人察觉,所以不会多放,再加上他们所有人都只吃了一点点,药效能有多久?”千离对奉剑的迟钝有够郁闷,最后不得不直接道:“你不觉得把我绑了作人质出封国是个好点子吗?反正我也要去雍国办点儿事,你就当顺便带上我了。”
“为什么?”奉剑疑惑,更怕‘他’使诈。
“皇甫垚是我大师兄嘛。”千离耸耸肩道。
“姬仲羽和禧公也是你的师兄,为什么你要帮我家少主?”
“你怎么这么啰嗦?现在是三师兄把刀架在大师兄脖子上,我当然要帮大师兄,若有一天,大师兄要伤三师兄他们 ,我也会毫不犹豫去帮三师兄。”
“墙头糙!”奉剑忍不住鄙夷道。末了还小声嘀咕一声:“也不嫌累。”
“为兄弟两肋cha刀嘛,值得。”千离嘿嘿一笑,遂催着奉剑快走。
奉剑忽然觉得眼前色胚好像也不怎么碍眼,倒有那男儿义气。她走到千离跟前扬起手刀,悬在半空时奉剑乐道:“你不是聪明人吗?这个时候怎么变笨了,我这手刀若是砍下来,很疼的。”
千离也乐,暗道奉剑半点儿不让人,懂得借机埋汰她,随即她很不专业地叫了一声:“哎呦。”自己倒地上不起了。
奉剑唤了下属将千离抬走,还嘱咐他们手脚轻一点,别伤了‘他’。
而皇甫垚那边,姬仲羽和他进了屋把门一关后就在里面下起了棋,外面人听见里面人说话声明显jīng神奕奕,哪里敢有别的动作。
一盘棋快终了时,棋局仍然难分胜负,姬仲羽以手支颐,低了声嗓道:“我没想到你真会跟着翟耀来金陵。”
“我也想见你一面,有话和你说。”
姬仲羽垂下眼睫,缓缓道:“你说。”
“我想告诉你,我不是你的敌人。”
皇甫垚说完,姬仲羽没有回话,看样子像是睡着了。
“啧,竟然装睡,这盘棋你赖不了,下次有时间再继续。”皇甫垚说完走了出去,反身将门掩上,奉剑见少主自己走出来,先是一愣,随即迎了上来,简要说了他们此行还要带上千离。
皇甫垚听完也没说别的,随了奉剑的意思。
一拨人刚走,屋里姬仲羽便醒了过来,自己翻弄着棋子:“好你个大师兄,放你走就走罢,竟然还带上千离,贪心的家伙。”
自言自语完,姬仲羽让人去叫禧公,可下属却回说,禧公中了迷药,正睡着,他再去问千尘的qíng况,也是同禧公一般。
这两个家伙,怕难做居然连迷药也真吃!
“等禧公醒了,让他带人去追卫侯。”姬仲羽下了令。
为什么非要等到禧公醒了才去而不是现在就派别的人去呢?因为姬仲羽知道,禧公和千尘会懂得什么时候该醒。
一方有心要跑,另一方也诚心要放,皇甫垚这样都还逃不出封国那他就真该找一棵歪脖子树上吊得了。
进入封国境内,一行人便将行程放缓。皇甫垚更是带着千离一路游山玩水。
朝登紫陌两袖闲,暮见红尘意悠然;
绿杨古道君子语,红杏园林佳人停;
云下翠楼琴一曲,江上轻舟弈一局;
莫道柔肠无人会,万水千山皆有qíng。
如此逍遥自在的日子,确实让人羡慕,有人直想这条路永没有尽头,能和知己朝暮相伴。
不说皇甫垚将路程越行越慢,单说雍国朝内,雍钦王闻得封国yù派遣使允亲,喜色不见,面上却多了分凝重,他单手支颐靠在龙座上,jīng锐龙目睇向下首的展伯展少昊,如今他已是雍国丞相,轩辕yù心里有疑惑当然第一个找他解惑。
“展卿家,你说说看姬仲羽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展少昊闻君王点奏,手擎牙笏出列躬身,为相者多以静制动,不露深浅,偏偏他却脸上始终保持着一抹无害浅笑,然而和他打过jiāo道的人都知道,展伯绝没有面上看起来这么温和,他仍是绵里藏针之徒,心机手段都非一般人能及。
“回陛下,臣以为封国yù嫁公主是假,存心为难是真。”
“何以见得?”
“其实陛下心里有数,姬仲羽是绝不会嫁亲王姐来雍国和亲,陛下向其提亲,无非是想戏他一戏,挫挫他的锐气。”好一个能言善道的展伯,明知轩辕yù是起了色心,偏偏被他这么一说,朝上原有的反对方再无话可说,因为君王无责可指。“如今他遣使允亲,必然有诈。据密探回报,姬仲羽要让陛下为公主修一座王宫以示诚意,王宫落成方才肯嫁公主。”
“区区一座王宫何足挂齿,以朕之国力,就是十座百座朕也允得起。”轩辕yù不屑一顾,尽显他好大喜功的一面。
“可是有人却扬言,就算是封国灭了我雍国,陛下也建不好他所设计的宫殿。”
“是何人口出此等狂言?”轩辕yù心下虽怒,却只是沉了声嗓,因为他自以为天底下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神匠千离,如今官拜封国卫侯,乃是太师罗浩的徒弟,姬仲羽的师弟。”
“九宫之人皆自傲,不过是匠人一个,也敢与日争辉,朕定要好好羞rǔ其一番,免得这帮无知小子妄自尊大。传朕之命,封使若朝,须着女装来见。”
轩辕yù一拂袖,退了朝。
封国金陵王宫,勤政殿内,气氛极其凝重。
明明是晴天白日,然宫人却觉得像腊月飘雪,寒透肌骨。只因殿内太子脸色yīn霾,瑞公面容冷沉,一殿之内,怎生不冷?
“瑞公来此,有何事?”对于觊觎他王位之人,姬仲羽难有好脸色。
瑞公未回话,只是让宫侍呈上一副画卷。
“殿下看看上面的人,你可是识得?”姬子凌翘足引领等着看某人瞪目结舌。
姬仲羽将画卷展于御案之上,入目却是芙蓉帐内侧卧一女子,女子神态微醺,分明是云雨后才有的chūn色,而那一张撩人心魄的容颜却分明和千离一般无二。
“瑞公,你什么意思?”姬仲羽以怒意粉饰自己心下悸动,冷眼睨向姬子凌。
姬子凌看了眼立在殿内的众宫侍,仲羽领会其意,遂遣退左右,殿内只余他二人说话。
等人都退下,姬子凌才道:“觉得画中人很眼熟,对吧?可她不是你的师弟千离,而是你的生母。”
“你怎么会有孤母后的画像?”姬仲羽更想问这种画像怎么会在他瑞公手里。
“就在和你母后行鱼水之欢的次日清晨本公亲手绘的。”
“你胡说!”他不信能为父王殉qíng的母后竟和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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