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走进卧室,拉开衣柜里的一个上着锁的小抽屉,拿出谭柏钧在qíng人节送她的那条项链,默默地看了很久。
这项链的链子是铂金所制,坠子做成心形,上面镶着全美圆钻,漂亮而华贵,她的手指轻轻滑过那些美丽而冰冷的石头,本以为已经平静的心qíng忽然一酸,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两个首饰盒里都附有品质保证书,对钻石有详细说明,沈念秋不懂这个,可酒店里的百货公司里有著名珠宝店的专区,她偶尔去逛过,估计项链的售价应该滚近三十万,而那颗戒指只怕比她住的这套房子还贵。她想把戒指还给李荣坤,但想了想他那人的xing格与做事风格,便知道自己大概是没有能力说服他收回去的。他当时也说了是生日礼物,不是别的意思,她就没有合适的理由去还。
她现在感觉筋疲力尽,再也没有力气考虑这些礼尚往来的事qíng,想了一会而,仍然觉得脑子里就像是有一锅煮好的粥,粘成一团,转得很慢,好多事都想不起来。
坐在chuáng沿发了一会儿呆,她起身出门,到银行租了一个保险箱,将两件首饰放进去,这才觉得松了口气,竟然有种分级降落时才会产生的失重感。她走出银行,在门口站着,呆呆地看着路上车来车往。
已是七月,白花花的太阳直she下来,带着盛夏的气息,快慢车道间的隔离带上栽着一排排的树,现在都开出了各种颜色的花,艳艳地带着旺盛的生命力。所有的色彩、声音、qíng景都带着喧嚣焦躁的味道,仿佛所有人都在往前赶。沈念秋站在那里,觉得自己一夜之间就被抛出正常的生活轨道,往日的那些梦想、憧憬、甜蜜现在全部成为水中的泡沫、空气中的微尘,就像一场虚无缥缈的美梦。
过了很长时间,她站得两腿发酸,这才回过神来。她上了车,浑浑噩噩地跑到冯佳容的店里,坐在她惯常的角落,安静地看着她做生意。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客人不多,冯佳容让店员看着,过来坐到她面前,打量了她一下便问:“出了什么事?”“我调职了。”沈念秋笑了笑,“被流放了。”
“哦,为什么?”冯佳容很惊讶,“你求爱被拒,老羞成怒,待不下去了?”沈念秋叹了口气,“比那还要糟。”
“那是什么?”冯佳容愕然,“你霸王硬上弓,qiáng了他?”沈念秋终于被她逗笑,轻声说:“我们在一起了,后来我和别人约会,被他撞见,然后我们就分手了,然后我就待不下去了,于是被发配边疆了。”“你不会吧?”冯佳容倒吸一口凉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了?那就是你活该,有了那么极品的男人还跟别人约什么会?”“造化弄人吧。”沈念秋简单地把事qíng经过说了一遍,基本上只说了个大致框架,许多细节都隐瞒了,但冯佳容也弄清了来龙去脉,不由得目瞪口呆。
“这简直就像那些电视剧里演的故事,不像真的。”她难以置信地问,“那就是说,你那个极品男的事业遇到极大危险,你如果不答应另一个极品男的约会,他的公司很可能就此垮掉?”
“对,那个时候很关键,战线铺得太开,资金链很紧,一旦断掉,后果不堪设想。因为牵涉经济纠纷,所以公安部门也不能介入制止。一切都只能靠我们自已。闹事的人背景复杂,不按常理出牌,江湖上的很多大哥级人物都不愿出面帮忙。当时他们几个人都伤重住院,我一个人能有什么办法?只有这一个朋友有能力阻止,所以我就做了。”沈念秋转头看向门外,眼睛里一片空白,神qíng很淡,“每个人一生中至少都会有一次义无反顾吧,我不后悔。”冯佳容看着她,一时无语。过了很久,她才关切地问:“那你有什么打算?真的留下来?”沈念秋转头对她徽微一笑,“本来想走的,不过,我要是离开了,会产生连锁反应,他的事业会出现严重的危机。他的合伙人坚决要我留下,我的朋友也威胁我,说我要是走了,他也马上走。所以,我决定留下,调到别的部门去工作。虽然离他远一点,也仍然可以帮到他。我觉得这样挺好。”“你既然爱他爱到这个地步,那就不该轻易放弃,留下也好。”冯佳容想了一会儿,温和地说,“你们两人的xing子都太倔,其实这事完全可以解释,也可以理解,至于就闹成这样?你们分开一阵,等他冷静下来,也不是不能挽回的。”“嗯。”沈念秋笑着点头,然后又默默地看着门外出神。
阳光猛烈地泼洒下来,却不得不在屋檐下止步,沈念秋人神地看着前面不远处洒满阳光的红砖地,心里似乎终于感到了一丝寂寞的温暖。
旁边一家音响店放着正走红的流行歌曲,高亢的声音肆无忌惮地在空气中飞扬。
“把昨天都作废现在你在我眼前
我想爱请给我机会
如果我错了也承担认定你就是答案
我不怕谁嘲笑我极端
相信自己的直觉
顽固的仍不喊累
爱上你我不撤退
我说过我不闪躲我非要这么做
讲不听也偏要爱更努力爱让你明白
没有别条路能走你决定要不要陪我
讲不听偏爱看我感觉爱
等你的依赖对你偏爱
痛也很愉快”
第25章 坚持
谭柏钧的身体仍然很坏,jīng神也不好,回去就躺倒了,他父母又急又气,坚决不准他再上班。现在沈念秋不在总部坐镇,赵定远只好带伤到公司盯着。谭柏钧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打算去公司换他回家休息,他母亲急得差点以死相bī,终于迫使他没敢走出家门。
沈念秋一早便去办公室,把手上的工作和大批文件资料都移jiāo给赵定远,然后找了个保安将自己的台式电脑搬到车里,就到江南chūn去上班了。她走得潇洒,却苦了赵定远。他看着大班台上堆得高高的文件,忍不住碎碎念,“柏钧啊柏钧,你倒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痛快了,可把我害惨了。”对于沈念秋的到来,江南chūn上上下下都欢欣鼓舞。这里与总店不同,有一半人都是她的子弟兵,还有一小半是叶景的人,新招的员工就更不会对她有意见,于是人人都欢迎她过来,而且对她的工作十分配合。
叶景把原来的办公室还给她,让她得以在熟悉的环境里工作。她用了半天时间作出工作计划,发到赵定远的邮箱,然后到总经理办公室对叶景说:“我去约见欧阳懿,这事不能再拖了。”上次他们一起吃饭,沈念秋向那位叶景推荐的酒店管理女jīng英表达了公司打算请她出任北京店总经理的意思,欧阳懿却没有明确回话,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一个意外接着一个意外,谁都没有再过问这件事。
叶景听她提起,便把这些天打探到的qíng况告诉她,“我问过她几次,她是很愿意到北京去的,对我们给出的待遇和工作环境都比较满意,之所以迟疑不决,主要是怕她前夫知道这事后跟到北京去闹,你们到时候嫌她麻烦,反而弄得大家都不愉快。”“这事好解决。”沈念秋笑道,“等她过来后,我们先要招兵买马,所以还不能马上去北京,如果她前夫来闹事,我们就狠狠地收拾他一次,让他在也不敢跟到北京去骚扰。你看怎么样?”“很好。”叶景哈哈大笑,“我很期待,一定要看你怎么收拾那个垃圾。”“这事请赵总办,他现在心里也憋着一股气没地方发泄。”沈念秋一脸yīn狠地说,“他江湖朋友多,手段也多,保证治得那小子再也不敢踏进我们酒店一步。”叶景知道她现在正处于失恋的非常时期,对那个有可能撞上她枪口的倒霉鬼深表同qíng,于是义不容辞地推波助澜,“我也有些朋友可以办这事,主意你出,他们动手是没问题的。”“好啊。”沈念秋点头,“欧阳懿马上就到,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谈?”叶景想了想,“还是你跟她单独谈吧,毕竟你们都是女xing,有些话好沟通一些。”“也行。”沈念秋转身就要回自己的办公室。
叶景脱口而出,“念秋。”
沈念秋停住脚步,询问地看向他。叶景迟疑着,小心翼翼地问:“你不要紧吧?”沈念秋看着眼前这个英俊而温柔的男人,不再掩饰自己的心qíng。她黯然神伤地望着窗外,轻声说:“我现在至少有健康、有工作,还有像你这样的好朋友,所以日子哦还是可以过下去的。我愿意在这里等,无论最后结局如何,我都接受。”叶景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自己何尝不在等?只不过他要等的人始终没有出现,也不知道她在哪里,qíng况怎么样,相比之下,其实沈念秋比他要幸运多了。
看着他脸上浮现出的一丝惆怅,沈念秋立刻明白他想起了失踪的女朋友,心里不由得为他难过,自己的伤感便冲淡了许多。她连忙谈起工作,好转移他的注意力,“事业发展部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我需要两个助手过来工作,你有没有可推荐的人选?”“没有。”叶景答得很gān脆,“能让你看上的人一定很不错,我这里也需要肯定不会放。”沈念秋鄙视他,“你这是本位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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