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而安之宅门旧梦_随宇而安【完结】(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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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因流多泪水而愈益清明,心因饱经忧患而愈益温暖。

  经霜更闻幽香,说的大概就是jú年了。

  冬去chūn来,眼看着chūn天又要过去了,沈jú年的心也慢慢地死了。

  外间有人说,四少爷来了,沈jú年眼皮一跳,多少次了,她还是忍不住期待,期待他给她带来好消息。但是每一次都落空了。

  “四少爷。”沈jú年站起来,对他点了点头。“七小姐不在。”

  “我是来找你的。”萧锦琪在一旁坐下。

  沈jú年心头一跳,瞪圆了眼睛看向萧锦琪。

  萧锦琪有些怕了她这样的眼神,或者说,怕看到她得知消息后的失望。当时他本是给她一个虚无的希望,让她吊着一口气活下去,等她缓过来了,自己也就明白了。但这样一次复一次地让她失望,他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如果郭大路还活着,确实应该来萧府找她,但他没有来,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沈jú年心里也明白,只是却不肯让自己死心。

  “婉茹下个月要嫁到山东去了,我会去送嫁,你要不要也去山东看看,或许换个环境,人也好一些。”

  沈jú年知道,四少爷是个淡漠的人,对旁人从来不假辞色,那一日,他为什么会出现,她不明白,但后来,他对自己确实挺好,而他手背上那道淡淡的疤痕,一直提醒着自己,不能忘了他的恩qíng。

  可她实在无以为报……

  沈jú年淡淡笑了笑,“四少爷,谢谢您。jú年已经好多了,其实您当日说那些话,不过是想给jú年一些求生意志,到如今四个多月,jú年自己也想明白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jú年会好好活着的,多谢四少爷挂心了。”

  萧锦琪怔了怔,凝视了她许久,几乎要把她看透了。

  这一番话,亲近而疏远,原来,她心里记着他的好,却从未真正把他放心里去。两个人的距离,始终有着这一桌之隔。

  萧锦琪眼神一冷,心里有许多的不痛快,但xing子淡漠惯了,也不允许他发泄出来,只是搁在桌上的手一紧,手背上那道疤痕顿时狰狞了起来。

  气氛很尴尬,两个人都不说话。

  这时,外面适时传来萧娉婷的声音,“四哥,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萧娉婷笑眯眯地闪身进来,身后跟着瑞娘,“瑞娘,你还不快把jú年抓走,就她还没有做新衣服!”

  那是婉茹出嫁那天要穿的,沈jú年被称了一句小姐,自然也是要做两件像样的。

  沈jú年松了口气,又有些无奈地被瑞娘抓走了。

  第二十六章 小露峥嵘

  更新时间2010-1-18 12:51:44 字数:3732

  见沈jú年出了门去,萧娉婷才收起笑容,转过头看萧锦琪。“四哥,看你的表qíng,似乎不大高兴?”

  也就只有他们兄妹连心,看得出他冷淡中压抑的怒火。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萧娉婷坐下,喝了口茶,苦涩得让她皱起眉头,另外倒了凉水。“jú年说了什么话让你不高兴了?”

  见萧锦琪不语,萧娉婷便知自己猜对了七八分。能让四哥qíng绪波动的,也就只有沈jú年了。

  jú年对谁都笑呵呵的,但她心里有堵墙,墙里墙外,分得清晰着呢!

  她萧娉婷是墙里的自己人,她四哥还在墙外徘徊。

  萧娉婷不厚道地笑着。

  “你就不该跟jú年说郭大路还活着。jú年是个死心眼的,她bī自己抱着这个希望,也就会一直等到郭大路回来娶她。郭大路一个乡下人,自然是比不上我四哥了,但jú年她就喜欢那样的,你又有什么办法?”萧娉婷顿了顿,隔了桌子,身子倾向萧锦琪,“四哥,你下个月可要去山东了,一去一回两个多月,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要不要带上jú年?”

  说到这里,萧锦琪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萧娉婷怔了怔,“你说了?”

  萧锦琪不语。

  “她拒绝了?”

  答案昭然若揭。

  萧娉婷眨了眨眼,嘴角慢慢漾起一丝笑容。

  “四哥,你的手段在哪里呢?”萧娉婷慢条斯理地说,“其实,jú年想要的不多,她只是想当一个人的妻,偏偏这个,你不能给她。”

  萧锦琪眼神一沉,转头看向萧娉婷,“我也不是非她不可。”

  萧娉婷笑了笑,“四哥,你不是非她不可,却是志在必得。平生第一次有了不想放手的人,你那时会去追她,现在更不会放弃。只不过,你到底也是笼子里的人,给不了jú年要的东西,也不能为她枉顾一些规矩。四哥,我同qíng你。”

  萧锦琪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萧娉婷笑眯眯地吃着糖,喃喃自语。

  “不如,让我推你一把?”

  她心里一直有一根软刺,若不除了,终是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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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娘将沈jú年领到了地方,便有人相识的嬷嬷拉了她出去叙旧,沈jú年一人正在屋里,立刻便有人围了上来帮她量尺寸。

  外间还有三四个丫头在嚼舌根,不知是沈jú年耳力太好,还是她们根本没有压低声音,那对话竟一字字钻进耳中,分外清晰。

  “你们府上什么时候多了个沈小姐?”问话的想必是锦衣坊的丫头。

  “呵,什么沈小姐,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仗着七小姐疼她就当自己是主子了!”

  “听说七小姐难伺候着,怎么就对她另眼相待了?”

  “说是对七小姐有救命之恩,可人也不是她救的,她贪什么功呢你说!”言语中满是不屑。

  “是啊,她贪什么功,二奶奶没话说吗?”

  “我们二奶奶能容人,反正府上养的闲人多了,不差这一两个!”

  “呵呵……玉珠妹妹,听你口气冲的,怕是妒恨她入了四少爷的眼,怕她抢了你的位子吧!”

  “呸,瞧我不撕烂你这嘴!人家清高着,二奶奶保媒她都不屑,能给我们四少爷做妾?”

  “我也没说做妾啊,我说做的大丫鬟,怎么你就往哪方面想去了?怕是你心里想着四少爷吧!”那人嘻嘻笑道。

  “你这个坏丫头!”玉珠恨恨啐了她一口,“她又没卖身契,当什么丫鬟!要不是可怜她死了全家,谁收容她!”

  “是安州那边的事吧,闹得挺大的,不是说还有人活着吗?”

  “遇上流寇还能有活命的?肯定都死光啦!说什么等到人就走,没准儿就是知道等不到了才赖着不走!真是扫把星,全家死光,就剩她一个!”

  沈jú年一颗心仿佛坠入了冰窟,手脚冰凉,直到一旁的嬷嬷推了她一下,她才惊醒过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院子的。

  那些话,心里猜到,跟亲耳听到,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

  沈jú年脑中纷乱,那玉珠的话一字字像冰刺一般扎入骨髓,让她疼得浑身发抖。两世孤独,难道真的是她命硬,不单自己落得孤身终老,甚至连亲人也不得善终?

  心脏上仿佛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喘不过气,沈jú年双手直抖,踉跄了两步,跌坐在庭中石凳上,一手捂着心口,另一手紧紧抓住桌角,脸色发白,直冒冷汗,浑然未觉有人向这边走来。

  “哟,这不是沈小姐吗?”

  一双粉色绣花鞋映入眼帘,听声音,正是之前在绣房说话的玉珠。

  沈jú年一阵晕眩,说不出话来,只知道左右无人,只有这个玉珠在喋喋不休。

  玉珠自然知道,这个沈jú年是个好捏的软柿子,方才在绣房外那番话就是说给她听的,也好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廉耻,现在看到她这模样,显然是被气着了。她满腹怨气,正愁没地方发呢!

  沈jú年深呼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只看到玉珠一张艳色的嘴一张一合,那些恶毒的话一句句钻入耳中,她听不分明她在说什么,只听到一个个的“死”字,感觉到怒火一点点在心中升腾。

  沈jú年缓缓站了起来,玉珠一怔,不由自主退了半步,只觉沈jú年似乎变了一个人,竟让她有了一丝压迫感。

  “你有父母兄弟吗?”

  “什、什么?”玉珠再退一步。

  “你有家人朋友吗?”

  玉珠惊愕地看着沈jú年的眼睛,那双即便在悲痛中仍是微笑的眼睛,此时却覆满寒霜。

  “若是有,你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双手指节发白,青筋浮现,“咒人父母,反报自身,难道你不懂吗!”沈jú年痛苦地闭上眼,苦苦压抑着扬手的冲动,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早已让玉珠惊恐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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