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我还是觉得她是萧府的小七,腮帮子圆润着,让人忍不住想掐一把。
对比眼前的她,我想我还是比较愿意掐掐昀儿。
当初应了萧四的要求,代为照顾他们家的小七,一不小心答应了,便是一生。
然后小七又请求我,帮她照顾昀儿,我没管住自己的脑袋,又点了个头。
昀儿是个很有原则的孩子,该调皮的时候调皮,该正经的时候正经,他崇拜有实力的人,比如我,所以那些大儒被他整得半死,他对我却很是服帖。
没办法,我知道何为对症下药,以毒攻毒,疑难杂症专业户祝神医并非làng得虚名。
昀儿长得像杜若,xing子像小七,但和我亲近一点,却跟他母亲不太像。
以至于很多年后,昀儿灌我酒套我的话。
“亚父,我一直怀疑你跟母后有一腿。”
我一口酒喷在他脸上,年轻的帝王老神在在面无表qíng地抹去一脸酒水。
“后来证实没有,我很是失望。”
这孩子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他倒是疼他娘。
我扯着嘴角笑。“你母后心里有人。”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只怕他也早已知道。
“那亚父心里有吗?”他锲而不舍地拉红线,这孩子真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够离经叛道,只在母亲面前装纯良,只不过要让小七知道了,她会不会扒了我一层皮?
我郁郁喝了口酒,说:“胭脂巷的梦梅姑娘,香涵姑娘……”
我装醉装睡,听到他说:“人家说你根本不行……”
我只是少说了后面几个字:都不如我们家小七。
不能说,不能说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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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都卷 第二十三章 山月不知心底事
虽然李群平日里总是看似轻松地陪着她,但沈jú年心中却有着隐隐的不安,却不知这不安从何而来。有时候察觉到他到了深夜才睡下,似乎是公务繁忙,又似乎不只如此,她开口问过一两次,都被他笑着挡了回来,知道再追问他也不会回答,沈jú年只有把所有的疑问吞回肚子,但心里难免存了芥蒂,两人各自心事沉重,终于还是等到了初八这一天。
送沈jú年进了丹室,李群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清央从身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几日看那些资料,可有什么结果?”
李群轻轻摇头,“那些资料掌门师尊早也看过,既然他没有找到其他方法,我再看一遍,也是没什么希望。”
清央叹了口气道:“话不是这么说,既然除了盅王,还有三清悟心诀可以解火蚕毒,那除了三清悟心诀,也未必没有第三种方法。天无绝人之路。”
李群只有勉qiáng点点头。
他何尝不是这样告诉自己,天无绝人之路,遇见沈jú年之前,他从未将自己的姓名放在心上过,三十年也好,一百年也罢,人生无非就是这么日复一日的过,月缺月圆,花开花落,少活一天多活一天也没有什么区别。但如今,他的生命已经于另一人紧紧缠绕,他不能让她在这世上孤单一人。若能为她多活一天,那也是好的。
“伐脉洗髓只怕要花上小半天功夫,你在这里等着也是无益,不如与我去喝点酒。”清央拉着他的袖子,被李群轻轻挣脱了。“小心被大师兄发现。”
听他这么说,清央的肩膀立刻拉拢下来。“别说这么扫兴的事,我只是帮你放松放松。”
李群淡淡一笑。“待我离开之时,自会与你们大醉三千场。”
清央闻言怔道:“离开?你要去哪里?”
“我已将一切准备妥当了,辞官之后,我会带她游遍五湖四海,三山五岳。”李群勾了勾唇角,笑道,“说不定真有什么仙缘,能找到解毒之法。”
清央默然半晌。
“其实吩咐门下弟子去找寻也不是不行……也罢,你既然这么说,心里定然是把一切都想通了。只是你这样瞒着她,若她日后知道,跟你翻脸怎么办?”
“翻脸?”李群侧头想了想,笑道,“jú年会翻脸吗?”
清央摇头苦笑:“jú年师侄骨子里犟着,而且从她在剑宗的表qíng来看,其实她骨子里的bào力倾向并不下于凝烟丫头。她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用鞋把子抽人。”
李群无语地想:那是因为你确实欠抽。
清央又说:“脾气好的人不发威则已,一旦发威绝对不是一般人消受得了的。”看他心有余悸的模样,李群不禁失笑摇头。“你说得是大师兄。jú年她……日后她生气,我哄着她便是了。”
清央想象李群哄着沈jú年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问世间qíng是何物,简直是个怪物……
他这般cha科打诨,倒让李群紧绷着的心放松了下来。
沈jú年是辰时进的丹室,日头缓缓移动,待大殿门再一次打开,已经是申时了。
李群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回头,门内走出的是脸色苍白的宗政掌门。
“她还昏睡着,你带她回去吧。”
李群还想问什么,宗政掌门摆了摆手,让他什么也别问。
丹室内,其他三位长老看起来也是倦色极浓,似乎耗费了不少元气。李群向他们行了个礼,走上前去,将平躺在席上的沈jú年抱在怀里。
低头看去,她脸色红润,气息平缓,正沉沉睡着,看样子一切顺利。
李群松了口气,抱着她的双手微紧,转身朝门外走去。
见李群已经远去,宗元长老终于开了口。“掌门师兄,这么做可以吗?”
宗政掌门缓缓叹了口气。“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既然已经做了,便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三位长老点头说是。
说到底,都是她的命,他们也无能为力。
将沈jú年平放在chuáng上,李群又出门打了一盆水,沾湿毛巾为她擦拭额头。
髻角微微汗湿,看样子她也受了一番苦楚。
伐脉洗髓本来就是堪比凌迟的痛苦,他在门外等着,只恨不得能代她受过,即便此刻见她安好,他心里仍是沉甸甸的。
坐在chuáng边,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这一生一世,他只握过她的手,无比与其他女子比较,但他却知道,再无一双手可以比拟她的温暖。
是的,温暖。
李群的嘴角浮上淡淡的、柔和的笑意,伸手拔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就此留恋不去,沿着眉梢眼角滑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在遇见她以前,他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喜欢上一个人,不但动了与她相守一生的心,更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代价。可为什么偏偏是她呢?若不是因为二师兄,可能他的目光永远也不会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虽然她时常在夜里造访,脚步声小心翼翼,只听着便能感觉到她的犹豫不前,反而是等着的他没有了耐xing,自己先去开了门,看到她像被吓到的兔子,瞪着眼睛后退一步。那时候也不过是记住了有个名为沈jú年的少女,真正开始动心,该是同居以后。
为什么有的人只是静静站在一边微笑,看着的人便能感觉到阵阵的暖意?彷佛只要抱着她,便能挨过风chuī雪的寒冬。
人和人之间果然是不同的。
为什么喜欢沈jú年,甚至比喜欢还多,这世上没有毫无原因的喜欢,若非要找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她是她。
世上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他喜欢的这个人,有着沈jú年的缺点和优点,温柔体贴,坚qiáng固执,却也心软内向,耳根子又软,有时候简直是个滥好人,就是这些方方面面,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她。少一点,都不是她。
在特定的时间出现,和他有着共同回忆的沈jú年一一世上唯一的那个人。
李群微哂,笑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大概是和她在一起以后吧。
改变得太多了。
而改变了他的那个人还静静睡着,什么都不知道,胸膛微微起伏,气息绵长,睡得无知无觉,嘴角似乎仍然噙着抹微笑。李群走神地想,她可是做了梦,又梦到了什么?
指尖滑到她唇瓣,指腹轻轻揉了一下,李群心里一动,脸上微有些发烫,若她醒着,此刻脸红的该是她,但如今她睡着,似乎是清醒的撞击胡思乱想着比较可耻。
有些事不该多想。李群俯下身,双唇轻轻贴着她柔软的唇瓣,只是静静地贴着,并不动作。
“李叔叔……”
李群倏地睁开眼睛直起身,僵着脖子转头看向门口。
天宝两只小手扒着门框,闪着纯洁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李叔叔,你在做什么?”
李群别过脸,gān咳两声,掩饰xing地拿起手巾为她擦拭额头,僵硬道:“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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