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哥哥,你怎么来了?”这是不是苍泷国吗?他身为鸽桑国的皇子,又是三军主帅,要是被别人认出他,那不就危险了吗?
“我是来看你的,涅儿,我以为你离开了鸽桑会过上安定的生活,我以为莫赫龙宿会好好保护你……所以,才选择了让你离开鸽桑,嫁给莫赫龙宿!”南颜恪再也不能掩饰自己的内心,之前涅儿还住在石塔的时候,他故意摆出一副冷冷的神qíng,是想让她自己变得坚qiáng,让她学会靠自己撑下去!
“原来,这是恪哥哥的主意。”涅儿有些吃惊,她一直以为让她代替青伊公主到苍泷和亲,是想让她当替死鬼面对bàonüè的苍泷皇,没想到……
南颜恪轻轻地笑出声,说:“我在战场上与莫赫龙宿jiāo锋过无数次,我很了解他的xingqíng,外面传言他bàonüè凶残,其实都是他为了提高威慑力而散布的假象,对于麒麟军的描述,更是那些胆小的人的胡言乱语。我知道,他不会伤害你,所以……”
“原来是这样……那……父……父皇的病是千弦治好的吗?”涅儿从来没叫过鸽桑王为“父皇”,那不是她的父皇,把她封为公主,只是为了和亲,所以“父皇”这个词她叫得很生硬。
“对,”南颜恪望了望又被云层遮暗的一地月纱,又看了看躺在chuáng上的言心,说,“涅儿,跟我走吧!”
“嗯?啊?!”涅儿一时没回过味儿来,被南颜恪这么一问,有些懵了。
“现在你在莫赫龙宿的身边也并不安全,我最初的想法错了,我只是想要你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可是现在你的身边却是危险重重……这,怎能让我放得下心?”南颜恪一说到涅儿的安全,就有些激动起来。
芙蓉帐(2)
隔壁的房间里,站在墙边的“漏声孔”旁边的男子,在听到涅儿和南颜恪的对话后,他隐在黑暗中的脸却是一阵红一阵白。那男子踏地无声地走回到屋子中间的桌边坐下,他的手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外面的风簌簌地扫过刚长了嫩芽的枝头,老叶撞击着发出枯脆的声响,天上的云被又被风移开,一帘月纱投进屋里来,映出了男子的脸,那人竟然是莫赫龙宿。
本来这出戏是莫赫龙宿导演的,他知道南颜恪来到了荨州,想暗中到皇城去找涅儿,只是宫中耳目众多,所以莫赫龙宿才“助他们一臂之力”,把涅儿带到了荨州,他知道当南颜恪知道涅儿来到了荨州的时候,定会前来找她的,果然!
所以他早就在麒麟军士给涅儿准备好的客房旁边,也安排了一间空房。他只是想听听涅儿来苍泷是不是另有目的,是想知道南颜恪的部署;还可以试探一下南颜恪到底有多重视他这位“妹妹”,趁此机会多让南颜恪对涅儿更加地关切,利用涅儿牵制南颜恪的动作。
但是现在呢,他听到的竟是这些话语。说实话,他的心里希望涅儿不是南颜恪派来的细作,但是,如不是的话,他又狠不下心去利用涅儿影响南颜恪,还有一点就是,他听出来了,涅儿和南颜恪竟然不是兄妹,南颜恪对涅儿的qíng怀,不仅仅是兄妹间的关心,而是……
莫赫龙宿烦躁地扯下身上的袍子,到窗边推开窗户,让清冷的夜风兜头chuī着,这才让自己冷静了些,舒一口气,又无声地回到那扇隔墙边侧耳听着。这让他在心里又暗暗地骂了自己几句,身为一个帝王,竟然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儿,但是他又不放心让别人去听她的秘密。
“恪哥哥,我……不想走,我想留在苍泷。”涅儿低下头不敢看南颜恪,她知道南颜恪是为了她好,知道是在担忧她的安全,但是,她不想离开苍泷,确切地说,她不想离开莫赫龙宿,尽管她不想承认她迷恋上了那个冷傲的帝王,但是自己的言语是欺骗不了自己的心的。
“涅儿,你——”南颜恪听到涅儿这样的回答,有些紧张,不觉地抓住她的手问:“你喜欢上他了?”他不愿意相信,他十几年的相守竟比不上她与莫赫龙宿的这短短几个月的相识。
在隔壁房间偷听他们谈话的莫赫龙宿也把耳朵往墙上的“漏声孔”贴了贴,想准确无误地听到涅儿的回答。
“我……不知道,反正,无论是在鸽桑还是在苍泷,我的生活就从来不会平静,哪有何必费心去挑呢?现在也习惯了苍泷的生活,不想离开了。”涅儿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坚持。
芙蓉帐(3)
这样的回答,她没有偏向任何一边,让南颜恪和莫赫龙宿都是一怔,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第二日,当言心睡意朦胧地抬手揉了揉太阳xué时,顿觉身下柔软温暖,身上也盖着软被,突然又回想起昨夜中了迷药的事qíng,猛然睁开眼睛,看见头顶的纱帐微微划着波làng,枕头里有幽幽的馨香传出。
言心猛然翻身下chuáng,在屋里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涅儿的身影,心里一个激灵,以为涅儿出了什么事qíng,她就连鞋子也忘记穿,跳下chuáng就要出去找人。
言心的手指刚触到门板,门就咿呀一声开了。
“哎呀,言心,你起chuáng了?”涅儿端着一盆水进来,她见筱茵累得还没起chuáng,言心中的迷药又没缓过劲来,所以她正打算自己梳洗呢,今天她们一定要到达缪镇。
“娘娘……”言心看涅儿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她。
“哦,今天早上起chuáng的时候看见你躺在地上,可能是你太累了,我怕你受凉,所以就将你扶到chuáng上去睡了。”涅儿知道言心想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事qíng,但是涅儿怎么可能告诉她呢,虽说言心很护着她,但是她毕竟是莫赫龙宿的属下,所以,为了不把这件事闹大,她只能岔开话题,小小地说了一个谎了。
言心听着,顿了顿,她知道涅儿这是在掩饰,因为按照涅儿的这种力道,怎么可能一个人就能把她扶到chuáng上去呢?一定是有什么人进来过了。
但是涅儿又这么说了,再者她也没有什么事qíng的样子,所以言心稍微放宽了心,也不再追问了。只是保护涅儿是她的职责所在,像是昨晚的这种事qíng,实在是令人心悸。
在麒麟军士在门外低声催促着她们下楼去用膳的时候,筱茵也该好睡眼朦胧地从另一间客房走出来,对于昨晚的事qíng,她是完全不知道的,涅儿也不想让她知道南颜恪来过,因为也不想让筱茵担心这个。
吃过早膳,她们又开始了一天的奔劳,麒麟军士狠命地驱着骏马奔驰,整个马车都像是凌空飞起来一般。车后扬起一片弥漫的飞尘,在环山路上蜿蜒迂回,慢慢抛开了还在荨州的南颜恪的忧念。
涅儿坐在摇晃的车内,垂着眼睑躺在软塌上假寐,昨夜没有睡好,让她觉得很困顿,但是想到南颜恪说的那些话,她又无法入眠,只是透过浓密的睫毛,呆呆瞧着透过窗帘照she进来的暖阳,斑驳明灭,细细碎地没有完整的形态。
或许,这个世界本就不能事事完美,亦不能事事顺意,只是她没想到南颜恪会喜欢她,更没想到在她嫁到苍泷做了莫赫龙宿的妃子之后,他还是时时刻刻关注着她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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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4)
“吁——”
涅儿刚迷迷糊糊地想睡着,马车却是咿呀一声地猛然停住,让她忽地惊醒过来。
“涅妃娘娘,到了!”
筱茵起身过来扶涅儿,随手拿了一件披风给她盖上,言心则是先出了马车,到外面候着。
涅儿刚出马车的时候,委实被这儿的景致给迷住了,这儿哪像是正在打仗的地方啊。
几处亭台楼阁半掩在绿柳繁花之后,别院的门前有一弯清澈的溪水流过,一架别致的竹桥跨过丈宽的溪水连接着直通院内的鹅卵石小路。
涅儿抬头,看见这座别院是依山傍水而建,这时刚巧是入暮时分,彤红的夕阳撒在楼阁之上,显得清幽唯美。
莫赫龙宿真会选地方,这样的养身怡qíng的地方,涅儿一看就喜欢得不得了。唔,他是不是来打仗的啊?还是来游玩的?乱敌当前,也亏他还那么怡然自得。
“你就打算站在门口一直看下去?”阁楼的檐廊上站着一抹明huáng的身影,迎着夕阳站着,更是金光灿灿,轮廓俊秀。
莫赫龙宿扶着木雕栏,上身微微前倾地看着一身白色暖装的涅儿,想起她昨晚说的想留下来的话,嘴角微扬,虽然她的说法并不令他很满意,但是起码她选择了留在他身边,而不是跟南颜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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