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过刚才脱下来的大衣,弯下腰,盖在她身上,然后不由自主地俯身,在她唇边印下一个轻吻。只这一吻就将她吻醒了,她睁开眼,看到映入眼帘的英俊面孔,轻声
说:“你回来了。”杜明晟唇角泛起一抹笑容,说:“我怎么有种吻醒白雪公主的感觉?”“你可以是王子,我可不是白雪公主。”莫锦年边说边坐起身,看到身
上搭着他的大衣,心中微微一暖。杜明晟在她旁边坐下,做个后悔的表qíng,说:“早知道我就不吻你了,
我发现你还是睡觉时比较可爱,一醒来又变成刺猬了。”“你这自相矛盾了吧?你刚才还说人家是白雪公主呢!”杜明晟笑道:“其实我刚才用错词了,应该是吻醒‘睡美人’,你确实
不是白雪公主,因为你身边没有七个小矮人。”莫锦年也笑了,在心里悄悄说:看,宝宝,这就是你的爸爸,他在说童
话故事呢!你喜欢他吗?杜明晟看她穿着睡衣,问:“你洗过澡了?”“嗯。”她轻轻点头。“洗完澡怎么不去chuáng上睡?在沙发上睡容易着凉。”他微微皱眉。“等你啊。”她回答得轻描淡写。
杜明晟心中一动,拥她入怀,低声说:“我怎么突然有种妻子等丈夫回
家的感觉。”“你想过结婚吗?”她突然问。他明显一怔,隔了数秒才回答:“没有,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结婚的
打算,我父母的婚姻不幸福,所以我对婚姻也没信心。”
莫锦年瞬间感觉心凉了半截。一个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婚姻的人,如何能许她和宝宝一个幸福的未来?果然所谓的契约qíng人就顶多只能停留在恋人的程度,永远过渡不到爱人的角色。
“怎么?你不会是想和我结婚吧?难道你爱上我了?”见她沉默不语,他主动问,私底下却是有些窃喜的。“怎么可能?”她一边说一边故作厌烦地推开他,“你今天又喝酒了吧?快去洗洗,我可不喜欢满身酒味的男人。”“不喜欢也得接受,要知道当初你可是喝完酒才主动对我投怀送抱
的。”杜明晟故意逗她,作势来亲吻她,却被她躲开了。“你今天不能碰我。”莫锦年一本正经地说。“为什么?”他不解,话刚出口瞬间明白过来,“是不是你的‘好朋
友’来了?你前几天还抱怨怎么还不来的,我就说你不要担心嘛,迟早是会来的。”莫锦年笑了笑,没有回答,看着他略带倦意的俊脸,想起他刚才说“没有结婚的打算”,她又开始拿不准要不要现在告诉他怀孕的事qíng了。杜明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余秘书说今天上午在集团楼下看到你了,你今天没去上班?”
“嗯,今天我朋友赵欣怡身体不舒服,我去看望她了,路过那里。”莫锦年一边撒谎,一边在心里感慨余秘书真是敬业,几乎事无巨细地向老板汇报。
“你确定你不是因为想我才去的?”他低低地笑起来,侧过头望着她,
目光深沉似海。
她没有回答,转过头,迎着他的目光,反问他:“你希望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傻瓜,当然是希望听你说‘想你了才去看你’。”他伸出手抚摸她的脸,温暖的指腹轻轻覆在她略显苍白的皮肤上,他的眼中忽然蕴有几分怜爱的神色,“你怎么今天看起来这么没jīng神,连余秘书都看出来了,你可要吃好一点,不然余秘书会觉得是我亏待了你。”
一阵酸涩的感觉霎时涌过她的心尖,渐渐传遍身体的每个角落。也不知是感动还是无奈,总之一种复杂的qíng绪搅得她几乎不能呼吸,眼前似乎有薄雾泛起。
他的一举一动无不显示着他其实是在乎她的,他的动作轻柔,眼神深qíng专注,语言真挚动人。虽然他没有说“我爱你”,可是每个细节都仿佛在说“我爱你”。
尽管如此,她仍然不能确认他究竟爱不爱她。就算他爱她,他也不能和她结婚,那这份爱也不会走到终点。
想想她和他一路走来的历程,她发现是她错了,是她不该起贪念,她就应该安分守己地做他的地下qíng人就好,为什么要奢望他爱上她,甚至因为怀孕的事qíng竟然奢望他能娶她?
莫锦年拿开他覆在她脸上的手,语气冰冷地说:“你不要对我太好,那样会让我出现幻觉。”说着就起身,打算去卧室休息。
杜明晟也起身,上前两步,扣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地说:“不是幻觉,你的感觉是对的。”
闻言她的身体微微一震,明明不是告白却胜似告白。
她并没有回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她的口气尽量冷静自如:“那又怎样?你又不会跟我结婚,我们之间只是一场缠绵游戏,等到明年夏天,一切都会回归原点。”
“你仅仅当成是一场缠绵游戏吗?原来,你早就迫不及待想结束我们的关系了。”杜明晟无力地松开她的手,眉宇间闪过一丝痛楚和无助。
听着他略带伤感的话语,有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滚落,她不忍回头,也不敢回头,怕自己会qíng不自禁投入他的怀抱。
她只轻声答一句“没错”,便头也不回地走进卧室,把门关上。
浴室里,杜明晟站在淋浴喷头下方,仰着头,闭上眼,任由哗哗的水流冲刷在他的脸上。
“那又怎样?你又不会跟我结婚,我们之间只是一场缠绵游戏,等到明年夏天,一切都会回归原点。”莫锦年方才的话语不停在他脑中回响,一遍又一遍,让他心痛难当。
在程然侵犯莫锦年未遂之后,杜明晟很久都没碰过她,不是他不想要她,而是他在犹豫该不该提前结束契约关系。因为,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会被卷入不相gān的烦扰中。媒体报道她被他潜规则让她不得已在公众面前曝光,程然因为利益冲突找她的麻烦试图侵犯她,她因为没有公开的男朋友被父母bī着相亲……这所有的困扰都源于他,如果他提前结束这段契约关系,她就不用为此困扰了。
可是挣扎了一段时间,他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打算继续把她留在身边。他看到她和别的男人相亲会嫉妒,他不能控制自己不碰她,他和她分居两地会想念她。
他爱她,却不能和她结婚。
因为他在一个不美满的家庭长大,亲眼看着原本相亲相爱的父母离婚,从小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的爱qíng和婚姻是不能长久的。那个时候他就对自己说:他不要结婚,因为他不能确定能否给对方一辈子的承诺和幸福。与其如此,还不如开始就说得清清楚楚,不让对方怀有希望,这样对方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现在想来,他确实太自私了。像莫锦年这样的平常女子自然渴求一段可以共白头的爱qíng,不然也不会在程然的婚礼上落泪。她应该幻想过她和程然结婚的场景,而与程然结婚的又是别的女子,她才会那么伤心难过得哭吧?
至今回想起当日莫锦年脸上挂有泪痕的表qíng,杜明晟还是会隐隐心痛。
他喜欢看她笑,不希望看到她哭,更不希望她因为他而哭。可是他到底还是让她难过了。而且如果不早点结束这段契约关系,只会让她越来越难过。
就算莫锦年不说,他也能感觉到,她其实并非一点都不在乎他。越是如此,时间越久,他们对彼此的爱就会越深。到时候,他就会更加舍不得放她走,而他却始终不能和她结婚,那会让她更难过。长痛不如短痛,不如提前结束契约关系吧?
是时候放她走了,是时候还她自由了。既然给不了她长久的幸福,还不如现在就放她走。
虽然会难过,虽然会不舍,虽然会心痛,但是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解药,当时间远去,一切就会慢慢变好的。
温暖的水流冲刷着他矫健的身躯,他却觉得心里一片冰凉。只要想到她即将从他的视野里离开,她即将不属于他,他的心难过得就像要被撕裂了一般。
(5)
那个夜晚杜明晟第一次没有和莫锦年同chuáng共枕,一个人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沉沉睡去。既然决定和她分开,他就要渐渐适应没有她的生活。
莫锦年应该庆幸前一晚失眠,所以才会这么困,所以即便杜明晟没有拥着她入睡,她也睡得比较安稳。
第二天一早,莫锦年醒来时习惯xing地向身后靠了靠,可是背后却不再是以往那个坚实温暖的胸膛,而是一团空气,心里莫名就缺了一块,她翻身下chuáng,心中疑惑:他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她打开卧室门,穿过客厅打算去卫生间刷牙洗脸的时候,突然发现杜明晟睡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chuáng薄被。好在室内暖气充足,不然她真担心他会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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