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绮闻_恶来【完结】(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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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这问题还真……”监生们爆发出一阵坏笑。赵丹凤蹙起眉梢。

  “自然是胸了!”

  “我说应该是下面。”

  陈亮做了个妩媚的演示动作:“一手护住胸,一手护住下面。”

  夏彦生极为不屑地否定道:“错。”

  “为什么?”

  “女人的手不可能有这么大,而且女人的胸不可能这么小。”

  吴宗文思索道:“应该是捂脸。”

  “为什么?”

  “因为只要男人不认识自己就行了,以后路上瞧见也认不出来,没什么可丢脸的。”

  “这个有道理啊!”众生纷纷点头。

  “我倒觉得应该转身,”陆见欢左搭陈亮肩,右搂吴宗文膀,嘴里叼根牙签笑眯眯道,“如果是女人,自然忌讳上下被男人看见,所以会背过身去。”

  “陆师兄对女人这么有心得,也传授咱们一两招?”邵泉道。

  “这个嘛,要实战经验,”陆见欢挑眉道,脸上笑意渐渐变得有点痞烂,“不如一起去练练?听说绮云有从扬州调来的四大花魁,比神仙坊的十二观音还要妙……”

  赵丹凤眉头拧得更深了。

  “咦,这事儿你也知道?”又一人很有兴趣地凑过来,“我还听说那四大花魁各有所长……”

  一帮猥琐男人围着心照不宣地嘿嘿笑。

  吴宗文冷冷cha话道:“你们知道那场子是谁罩的么?”

  “谁?”

  “名头挂的是huáng侍郎的产业,实际是周也牧他爹的场子。”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抛,浇得众生各自叹息。

  周也牧是地甲班的老大。

  国子监分班制度以天为文,以地为武,分别培养文监生和武监生。大宋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崇文抑武,天甲班的学生也自然瞧不起地甲班的学生,两班时有摩擦。地甲班以练武功修习兵法为主业,学生自然个个拳脚了得,冲突的时候,天甲班的学生往往难免吃亏。

  周也牧作为地甲班毫无疑问的老大哥,在几个武监生班级里地位尊崇,此人也罩手下小弟,若是哪个武监生被天班的人欺负,周也牧便会率领一众兄弟跑到对方班级门口掠阵,让那人自选群殴还是单挑。

  如此一来,天班在国子监内虽然更受重视,私底下却倍受地班欺压。

  有人叹道:“唉,那就麻烦了。”

  “不过是是镇国将军的儿子,就让你们几个怕成这狗屎样,”陈亮鄙弃道,“我早上起来占了一卦,明天正适合出游,不敢去的是孙子。”

  众生都不肯承认自己是孙子,美色当前,都纷纷表态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赵丹凤暗自叹息,只觉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没个好东西,纵便是霍容那样的人物,竟然也有说谎骗人的时候。顿时心寒异常,扭头便走。

  偏巧陆见欢不知何时已经瞧见了她,敷衍完众人赶上来,把她扯到树下:“一起去。”

  赵丹凤气极无语:“你说你要请我逛窑子?”

  “有个真理你还不知道。”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贤色兼备则为女中上品。你莫看我们男人下聘时计较女子的门第出身节cao,把灯一chuī,自然还想要枕边人百媚千娇,让人yù罢不能才好,”陆见欢微微一笑,道,“你要能学到花倌取悦男人的伎俩,霍容自然离不了你。”

  赵丹凤冷笑,反问:“为什么这样热心帮我?”

  这么久以来,她对陆见欢这种过度的关心和热qíng,并不是没有怀疑的。

  而是心中总愿意相信,他并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此刻她却谁也不信了,连霍容都会说谎,这世间还有谁能信任?

  陆见欢抱臂,舌头把牙签从左顶到右边,他正在思考如何给出一个有力而合理的答案,忽听赵丹凤惊诧道:“难道?”

  “嗯?”

  赵丹凤小退一步,指着他鼻梁骨:“难道你喜欢我?”

  “噗!”陆见欢把牙签拈出来往后一抛,哈哈大笑,“你这幅自信的样子……我还真的蛮喜欢,哦不,简直爱到死。”

  赵丹凤一窘,仍有些怀疑:“我警告你,有什么不合适的念头趁早打消,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你也不准喜欢我,听到没有?”

  她堂堂公主,岂能和流氓匹配,这厮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ròu。

  陆见欢听了微笑:“好,那我以后便不喜欢你了。”

  “什么?”这话不但没有取悦她,反似火上浇油,“说不喜欢便不喜欢了,你们男人还有没有节cao?”

  “就是没节cao,才会喜欢你,”陆见欢将她抵在树gān上,“你以为,天底下哪个男人,会愿意把自己心爱的女人jiāo给别的男人。”

  心爱的女人?

  ……

  赵丹凤脑海嗡嗡乱成一片,流光穿过树荫的fèng隙洒下,远处监生们嘻哈喧嚷之声传来,树梢偶尔几声翠鸟婉啼愈发清晰,清风和夕阳一并退得很远,眼中人的影像宛若初见,痴狂、迷糊、疯癫、陌生、美到危险。

  先生捉jian绮云楼

  “嗳,说实话,你看不出来我忍得很辛苦。”

  “……什么?”

  陆见欢侧过俊脸,唇畔吐息随着轻软的话语微拂在她耳边:“你可知道我每晚都梦到你些什么?”

  她有种不妙预感,立刻双手抵住他胸膛:“什么?”

  “嗳,那种事,你该知道的……如果是男人的话,总会想的,”陆见欢移目放空,眼神中似有迷惑,懒懒地挠头,小声咕哝,“只是为什么最近梦到的对象都是你……我果然疯了。”

  赵丹凤在宫中时,也对男子梦遗之事有所耳闻,此刻不由得涨红了面皮,声音颤抖道:“你……禽shòu!”

  居然把自己梦成他的……还要挨这么近亲口告诉她,她身上浮起层jī皮疙瘩。

  赵丹凤恶心又忿怒地揪住他襟口,“你这辈子你都别想,你若再想,我便杀了你!”

  “所以啊,我打算找个法子转移下对你的注意。”陆见欢挑挑眉,毫不在意地笑道。

  赵丹凤目瞪口呆:“你们男人……果真跟畜生般的,和谁都可以?”

  “自然是和喜欢的人最好,”陆见欢瞥她一眼,赵丹凤顿觉那目光火辣,不觉骇然扭头,陆见欢一笑,声音极尽温柔,“你不用怕,我这人有分寸。你就安心去追你的先生,不必管我。”

  说罢,他步子一晃,又疯疯癫癫凑进人堆里去讨论绮云之游了。

  赵丹凤怔然半响,蓦然回想他方才所言,只觉最后一句话中颇带凄凉意,不觉有些怅然。

  想来他对自己这般热心,倒也说得通了。

  只是放任自己喜欢的人去追另一个人,这感觉该是何等滋味?

  这般一想,反倒觉得对不住他。

  打住。赵丹凤警醒过来,此人素来狂放无稽,说话颠三倒四,难免拿人寻开心。若真信了,才入了他的套。就算他所言句句是真,那也是他单相思,自己又没什么责任,凭什么要关心他?

  她才不要管这些闲事!以后更要提防着这头禽shòu才是。

  赵丹凤当晚就在成贤街买了把匕首,小心翼翼藏在身上。晚上防备着陆见欢,更避开与他目光相接,陆见欢仿佛也有这个默契,并不来招惹。

  熄了灯,赵丹凤仰卧榻上,久久不能成寐。她听着对铺均匀的呼吸声,松了口气。

  不过他会睡得这么安逸,想来也是因为明天就要和那帮臭男人一起去找乐子了?

  心里燃起一股无名业火。

  天下的男人,真没个好玩意。

  赵丹凤手握匕首脚蹬马靴合衣而寝一整晚,醒来已日上三竿,对铺早没了陆见欢影儿。她梳洗完毕跑出去,发现隔壁接连几个寝舍都看不到人。

  定是去那个什么绮云了。

  赵丹凤鄙夷万分,又想起霍容来,一时心烦意乱,也回去把身上衣装换了换,出门晃晃散心。

  京城的街巷终年热闹熙攘,chūn日里出来逛的人更多,赵丹凤混在人堆里,入了前门大街。

  前面巷口有座高大门,张灯结彩像是过节,赵丹凤正要去凑凑热闹,居然发现门前挂匾上,堂皇写着“绮云”三个金字。

  真是冤家路窄,无心逛到这地儿。

  她恼怒皱眉,把衣摆一撩,昂首挺胸走进去。

  大堂中彩帘打起,绮罗长悬,灯笼的罩纱也不同于别家,散发出一种奇特的光晕,淡而绮靡,空气中脂粉香气和酒味混杂,熏得赵丹凤一时气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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