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昀冷声到:“快去禀报陆将军,我要见他。”
“是。”俩人站起来,其中一人连忙向府内跑了去,去请陆将军。而姜昀则是不耐地跟上,也往里面走去。
他冷静下来,知道自己在涿郡急着要赶回信都,追回皎皎的行为实是不妥。且不提冀北军的将领知晓此事后,会如何想皎皎,便说虞家一百八十七口亡魂的仇还未报,父王与两位兄长的遗愿还未完成,他便想要不顾一切回信都,倘若父王在天有灵,也会怒他不争!
皎皎,你万不能有事!
等我解决完渔阳的事qíng,便来寻你。
姜昀心中怒极,却不得不来渔阳见冀北军的将领们。
昔日他虽然随父王与两位兄长在军中历练过,立下许多军功,但却比不得两位兄长。那时他因为是幼子,父王有意栽培的是当时的长兄,故而他与二哥便避其锋芒,让长兄在军中地位牢固,也因此今日他才需要得到父王旧部的认可。
“属下拜见三公子。”姜昀走到外院的时候,便见陆将军大步流星的迎了出来,见到他神qíng激动,一个跨步过来,便双膝跪地。
陆将军名陆武夷,是他父王帐下最忠心的将领。姜昀当初年少随父出征,救过他一名,故而他一直对姜昀恭敬爱戴有加,所以他来渔阳便第一个找了陆武夷。
“陆将军请起。”姜昀一个箭步,上前托住陆武夷的胳膊,生生地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未等陆武夷说话,姜昀便道:“将军定是知晓我来找您的目的,我便不与将军绕弯子了。”
“去年周帝以祝贺之名,将我父王与两位兄长招进京,以谋逆之名将他们乱箭she死,叛将程林联合秦雁行与刘硕二人,将我冀北占领,臻心中悲愤,誓要将周帝等人千刀万剐,以慰我虞家一百八十七位亡魂。”
“现我已斩下刘硕首级,令秦雁行从涿郡láng狈遁走,今日我来寻将军的目的,便是望将军祝我一臂之力,重掌冀北大军!”
“军之于民,当抛头颅洒热血于前,百战弗惧;军之于国,当以身为刃,劈腐朽河山,向清明盛世,万死不辞。”
“虞家家训,臻莫敢忘记,周帝昏庸,民不聊生,望将军助臻!”
姜昀一番qíng真意切的话说完,便深深的弯下腰,行了一个大礼。
陆武夷连忙托住他的隔壁,扬声到:“公子可放心,属下定当拥护您,祝您重掌冀北二十万大军!”
“昔日,王爷对属下有知遇之恩,今日属下定当追随公子,为王爷报仇雪恨!”
姜昀面容沉静,拱手道:“如此,臻便在此先谢过陆将军了。”
陆武夷本就受过父王与他的恩惠,此刻如此轻易的应下,本就在他意料之中,故而他并未有意外,眼下重要的是其余将军的态度。
徐笙带着帷帽,被侍候她的婢女扶着,推上了马车。
“侯爷,该出发了。”秦雁行的护卫说到。
“出发。”他的声音低沉。
徐笙软着身子靠在那婢女身上,眼睫眨了眨。
她这些日子一直装着病qíng反复,那给她治病的大夫只道她身子虚弱,淋了雨又奔波了许久,这才大病加身,修养一段时日便好了。秦雁行一行人闻言,倒也没有怀疑过。
她心中飞快地回忆着太行山中的地形,分析于自己有利的地方。
虞家军虽然藏在太行山中,但秦雁行走的道距离虞家军的位置太远。太行山绵延千里,她当初与姜昀一起去太行山时是从毛城城外上的太行山,而他们这次走的地方则是距离魏郡最近的地方走,两者之间相差几百里,根本帮不上忙。
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车帘飞扬间,她极快的看了一眼秦雁行。
半途停下休息的时候,徐笙被那婢女扶了下来。
“你拿的是什么东西?”坐了一会儿,徐笙看到一直照顾她的婢女捧回来一堆野果子,还有几株huáng色的小花。
“回夫人,这是山抛子,您要吃吗?”这婢女是秦雁行在邯郸时买下的,去找水的时候,便看见了一树野果子,便摘了回来,没想到这位一向冷清不爱言语的夫人,竟看上了这野果子。
“多谢。”徐笙没有拒绝,取了几颗。
“这个时节,山中竟还有花?”她吃了一口果子,指着她手里的huáng色小花道。
“这是什么花?”
那婢女不好意思笑笑道:“这是碎米荠的花,本该是三月开花的,谁知这都十月了竟然还能瞧见。”
徐笙笑笑,没有多言。
很快,秦雁行走了过来,站在徐笙面前道:“你好了?”
他身材高大,挡在前面,需要她仰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你吃的是什么?”他皱着眉,将目光从她的脸蛋上移到她手里的果子上。
“山抛子,一种野果子。”徐笙说着,从婢女的手里取了一朵huáng色的小花在手里把玩。
柔弱娇嫩,和她一模一样,都是无用的东西。
秦雁行看看那花,很快便移开了目光。
徐笙也不看他,低头把玩手里的野花。
第59章
秦雁行盯着徐笙白皙纤细的脖子看了许久, 才移开目光, 淡淡道:“该走了。”
这女人果然不愧是蛊惑了虞臻的人, 连自己看到她的容貌时,也心神恍惚, 险些被迷惑了去。
他心中冷哼。
徐笙不知他心中所想, 将婢女手里的小huáng花全部拿了过来, 在手里把玩着,然后提着裙摆走向了马车。
秦雁行看着她纤细瘦弱的背影, 眯上了眼睛。只见徐笙身姿窈窕, 哪怕钤釵布裙, 也掩盖不了她的风姿。若要真的比起来, 怕也只有长安城里的崔家幼薇可比了。只不过崔家幼薇才智过人,这女子不过是以色事人,终归不长久。
也不知道冀北这样粗犷之地,是怎样养出这样水嫩的女子,秦雁行想到他刚才看到的那纤细的腰肢与脖颈, 烦躁地扯扯自己的衣襟,大步走了过去。
便见徐笙站在马车前面, 正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马匹, 嘴角含笑,温柔恭顺。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问。
徐笙没有抬头,心中明白秦雁行这是在故意没话找话。
“你不是说要启程吗?怎么也不见走。”
秦雁行说:“等装完水,我们便走。”
徐笙点点头,转着手里的花, 表qíng含羞带怯。
秦雁行见了,鬼使神差地问到:“你不怕我吗?”
“我为何要怕你?”徐笙问。
“我掳走你,你以后很可能便再也见不到虞臻了。”
她笑起来问:“那你愿意放了我吗?”
秦雁行面露讥讽道:“真是愚笨不堪,虞臻竟会看上你这样的女子。”
徐笙心想,她这样的女子看上她的人还不少,世间男子多注重女人相貌,她这容貌看上她的人多了去了。
“大概是看中我的美貌吧!”徐笙蹙起娥媚,一脸认真。
秦雁行噎住,一甩衣袖道:“恬不知耻。”
徐笙淡笑,摘下一朵小huáng花用手捻开,随意地扔到地上。
秦雁行见她玩儿的高兴,便沉默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不过打量她的眼神赤。luǒluǒ的,毫不掩饰,炙热的能将徐笙灼出个dòng来。
可她仍旧玩儿着手里的话,好像什么也分不开她的心神。
就在这时,拉马车的马忽然打了个喷嚏,扭过头来一口咬下徐笙手里的小huáng花,咯吱咯吱的咀嚼起来。
“哎呀!”徐笙大惊。
“怎么了!”秦雁行问到。
徐笙拿着手里秃了的花指着那匹马,眉心打结,有些生气道:“它把我的花吃了!”
“这个时节,花本就不容易见到,它居然还给我吃了!”
“不就是几朵花,吃了就吃了。”秦雁行淡淡道。
徐笙不行,举着手里的花杆说:“能不能让我的婢女再去给我摘一些回来?”
“我们马上就出发了,没空给你摘那几朵花。”秦雁行不悦道。
“那不行,是你的马吃的,你是主人你得陪!”
徐笙生气了,一把将手里的花杆子扔到地上,气呼呼地看着秦雁行,眼睛瞪的圆溜溜的,活像一只炸毛了的猫咪。
与此同时,那匹马默默低下头,吃了她扔在地上的花杆子。
秦雁行轻撇了一眼,没有理会徐笙。
休息了一会儿,马车又摇晃着走了起来,徐笙极为不qíng愿的坐回了车里。
那婢女瞧见,便笑着道:“姑娘若是喜欢,明日停下歇息的时候,奴婢再给您去摘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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