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小心,也是怕会刺激到原雪琴,眼底深处的担忧埋下,原浅已然搀着原雪琴到了卫生间外。
“傻丫头,妈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你呀,就别瞎cao心了。对了,浅浅,妈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呀?老呆在医院,这人的心qíng也好不起来,下午的时候你吴婶来看过妈一回,说起来习惯了和你吴婶没事作伴,一时来了这地方妈也习惯不了啊。”怕给女儿太多的负担,原雪琴只能摆出一副厌恶医院的姿态了。不过也是,这天底下又有什么人就真的那么热爱医院这地方了?生老病死,世事无常,在医院这片小天地中着实可见一斑。
“妈,再过一两天好不好,等会浅浅去问问医生,看看医生怎么说。”素脸上全是坚持,原浅让原雪琴坐下,之后便是用手给母亲顺着背,一下一下,细致温柔。
原雪琴蔫眉掩下了自己的惘然——浅浅,怪妈妈没用啊,若是你投身到了一户富贵家庭,又何至于吃这样的苦头?
一直等到原雪琴倦了,原浅这才肯离开病房。找了医生询问,在医生明确回复说如果不做手术可以先出院以后,原浅点点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又是补jiāo了一笔住院费用,原浅这才踏出了医院。她的手中还拎着把黑色的折叠伞,是先前那人送的。
“我送你回去。”灯火阑珊处,有道含糊朦胧的声线乍响。原浅眨巴眨巴眼睛,对上了商述泽幽幽邃然的眸光。
“教官……”原浅不傻,知道她家里出了事的人不多,不是她来送的晚餐,那么想必定是……
“走吧。”抬起一手,似是想搭上原浅的发上,商述泽到底是意味不明地换了个姿势,改为指了指前方。
原浅望着脚下的路,她看到了走在前边的人步子很大,也让人安心,而她两步才差不多能抵得上他一步。
商述泽没有撑伞过来,这时刻雨很小,不仔细感觉甚至感觉不出来。而原浅却是固执地撑着伞罩住了他的身子。
猛然间一停,商述泽仿若有感知一般准确握住了身后女子的素腕,也不解释,他领着她稍稍偏了下方向。原浅潜意识地要反抗那只手,不经意间朝着原来的路段看去,才知那里竟是积着一潭水。
“教官,谢谢你。”原浅被扣着的那只手上正拿着保温盒,这下子知晓人家是好意,她哪里还能说什么乱七八糟影响人心qíng的话?
“到了,上车。”车子是蔡良的那一部,军训结束了,商述泽搬出汉大是早晚的事qíng,而作为东道主,蔡良则是相当热qíng地表示了商述泽可以到他家住。
傍晚到原浅的家中和医院都找不着她,一时摸不着门路,商述泽也便下厨整了些东西带到了医院,让护士jiāo给了原浅的母亲。本来他也可以直接进去拜访长辈的,只是觉得自己没名没分的,进去了没准还要人家长辈尴尬,他索xing也便打消了那想法。
后来蔡良见雨小也就回了家,他也便跟过去和前者聊天扯地了起来。特意jiāo代了一名值班护士,让她在见到原浅时给他打电话,若非如此,商述泽也不能在这时候碰巧就赶来了医院。
不过,这样漆黑yīn凉的夜,他忽地便是觉得——其实能陪着她一起走,挺好!
☆、第22章 她很傻,真的
商述泽不知道身侧的女子过往历过什么,可他担心她,这是事实。
因为担心,所以不想让她在这样的夜晚无助孤单,陪着她,至少给她一点光,一点,一点……
坐在车上之时,两人彼此都不开口,气氛微妙得很,bī仄的车厢内恍惚能听到方向盘被转动的声音。
此时也不很早了,将原浅放到了她的家门口后,商述泽也紧跟着下了车去。看这丫头满是丧气的模样,商述泽多少也猜到了她此行是出师不利的。
“浅浅,要不要跟我借钱?”跟在原浅的身后进了屋内,商述泽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原浅的身子倏忽间便是僵滞。商述泽也不和她讲什么大道理,只道:“如果学校那边不好发动,跟我借多好,一来我算不上什么大富人,几十万还是绰绰有余能拿得出手的。二来我也不用你立刻还,等你以后攒到钱了还我就行。三来我还不收你利息,比起银行贷款划算多了,而且银行的款还不好贷。”
说到这里了,商述泽不认为还有什么必要劝说原浅接受他的好意,他可以对一个人好,对方也可以拒绝。至于直接送钱这种事?呵,他觉得多少有些侮rǔ别人的自尊,所以他不说给,只说借。
原浅的肩头微微耸动了几下,长长的发垂至胸前,掩下了她眸中某时刻跳跃的光彩。再抬起头时,她转过身望进了商述泽的眼,一字一句,很是庄重,“教官,我会还的,我会的。”
“我相信。”商述泽的唇角莫名地邪起了一抹笑弧,带着几分小窃喜,还有小得意。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也许是因为在这样的时刻,她没有推开他,而选择了接受。
话说完了,商述泽也不耽搁,信誓旦旦地保证明天一早就把钱存到原浅的账户里。许是因为暂时解决了手头拮据的问题,原浅稍微开朗了些,还说要去给商述泽做宵夜吃。
两碗粉线放在桌上,香气袅袅,商述泽也不客气,取了筷子便要开动。原浅没吃晚餐,这时候亦是饥肠辘辘的。因为晚了,这时候也没什么店铺卖ròu蔬,原浅只每人给煎了一个蛋,放在了米线的上头,看着金huáng可口的,极为诱人。咬下一口,八分熟的煎蛋中心还流出来一些金灿灿的蛋huáng,整个味道叫个一绝。
还真是看不出小丫头的手艺挺好,商述泽在心内低笑,一碗米线很快也便下了肚。
“我先回去了,浅浅,早点睡,听说你们学校明晚有假面舞会,你……会不会去?”不知为何会突然想到了这点,商述泽的豹眸中带着几分婉转柔qíng,实为难能可贵。
原浅张了张口,很快又是飞快摇摇头。她回答得小声,却还是被商述泽给全听了进去,“教官,我从来不参加那种活动的。”
商述泽似是想说点什么,末了还是选择了沉默。起身,他走在前,原浅便乖乖跟在了他后面。
“进去吧,我看着你关了门再走,别想太多,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商述泽说完退后两步。他看到原浅对着他微微一颔首,粉唇比了个口型,是“晚安”。
原浅关了店,双手摩挲着自己的身子,这才要去洗浴。家里并不阔绰,用的也只是简单的花洒,至于浴缸什么的,她们母女俩都不需要。
从浴室里出来时穿着套睡衣,原浅走回了自己的小房间,坐在chuáng上,思绪短暂消停,身子忽然便是倦怠。人总是这样,忙碌时不知今夕何年,等到一停下来了才知道浑身酸涩麻木的。
盈盈翦瞳粗粗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家里,视线略及书桌最下方那个上了锁的格子时,原浅眼一合,竟是有几分心酸难过。赤着粉嫩的脚丫走到了格子前,几番搜索才算是把钥匙给找了出来。
有多久没打开过这个地方了?原浅不知道,她只知道,有些东西,其实从未远去,有些过去,在记忆中那样鲜明。
是一本相册,相册里面只有一张相片。帅气阳光的大男孩牵住了身边女子的手,两人头顶的凤凰花烂漫似火,熊熊燃烧,此间热烈。
细白的指尖抚上了男子的俊颜,彼时的阿时,他是那样一个优秀的好学生的,可偏偏,他碰上了她这么个坏丫头。
原浅抱着相册在地上坐了不知多久,家里楼下挂着个老式的挂钟,是那种每隔半个小时就会敲一次的,很古朴。直到钟声敲起十二下,原浅知道她该睡了,可却又那样不舍得,将这相片放下。
取出了相片,原浅踱步到了chuáng边。相片被放在了另一个枕头上,原浅还煞界有事地给它盖了张小被子。举止小心翼翼的,似是唯恐会伤害到这段美好。
阿时……
关了灯,原浅侧着身,一手搭在了相片上的小被单上。明明很累了,到了这会儿却是睡不着了。原浅在黑暗中睁着眼,独自感受着这漫漫长夜里头无尽的孤单寂寥。
不知何时颊侧贴着的枕头上一片湿濡,原浅想到了许多东西,最终记忆定格在了——那时节校园的林荫道下,他含笑望着她步步跑近。
她曾以为那个男人是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事实上刚认识之初,他明明是对谁都客气疏离,可后来,他们怎么就走得那么近了呢?
原浅觉得自己很蠢,很多事qíng都想不明白。柔柔额头,只觉得突突的有些疼。曾几何时,也有个人总爱说她傻。其实原浅也想过,她很傻,真的——她不够聪明,而他很厉害。他能给她讲各种各样的题型,而她却总是在他认真专注的时候盯着他的侧颜,完全忽略他刚刚讲了什么。每每到最后都是他无奈叹息:“浅浅,我要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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