噙着笑,夏弋阳此际的心qíng很是不错。然下一刻,他的笑意僵住,因着原浅一句“夏学长,请你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而且,我不会喜欢别的人了。”
不会喜欢……再也不会了……
原浅抗拒在这时候想起太多,却无奈那如沐chūn风的笑颜扎进了她的心底,那么暖,那么疼……
“为什么?”夏弋阳问,带着较真。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真诚诚恳地要一个女孩当他的女朋友,她居然说不要?
夏弋阳是生了气的,却不知是在气原浅,还是在气自己太鲁莽,以至于下不来台面。
原浅笨拙地要解释,却找了个最是不适合的理由,“夏学长,你已经有很多人喜欢了,不差原浅一个人。可是浅浅只会喜欢一个人,喜欢他一辈子,所以我不能喜欢你。”
“你这是什么逻辑?”夏弋阳被这么一绕,一时半会颇有些理不清,“你是嫌弃我花心?”
可恶的女人!虽然他看起来不羁放dàng了点,可是是货真价实的好男人好不好?嫌弃?她敢嫌弃他!
原浅歪着头,只觉得这一刹夏弋阳终于不再像她心心念念着的那个人了。唇角弯起一抹笑弧,心内却是疼得很。
心痛,这样的感受,她恨,却也要命地喜欢。因为疼,她才知道自己还活着,还没死去,还能思念他。因为疼呀,所以更加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心底只属于那人的一隅。常常带着这满身的包袱上路,其实她某些时候也会累,也会偷偷地问自己——阿时,我能不能忘了你的。
可她知道忘不了啊!若是可以,她真希望自己能永远活在17岁那年,无忧无虑,可以单纯地笑,痛快地哭。可以不必假装坚qiáng却暗自垂泪,可以大言不惭地说着要拯救世界的宣言。可以在那人凝眉之时笑嘻嘻地凑上前去抚平他的眉角,可以在他板起面孔之时跃上他的背,让他因着自己的不讲道理最终笑开,像初夏绽放的樱花那样,那样美,那样绚烂。
只是哪里不知道——时间是一条长长的流水线,而某个位置,注定只能成为一个结点?哪怕你在这个位置收获再多,失去再多,所有的一切,也总是会过去的。
原浅把自己的爱恋留在了那一年,因为怕他会孤单。她又贪心地把回忆全部装进了脑中,心底,因为怕自己不够勇敢,无法面对没有他存在的这片天空。
阿时,你知道吗——17岁,这一生,浅浅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好这么好的年代了。
因为你不在,呵,因为你不在……
夏弋阳这片刻只觉得对面的女孩满身背负,荒凉哀戚如寸糙不生的绝境之地。他开口,试图拉她一把,却在她一对jīng致瞳眸对上自己之时失去了所有言语的能力。
夏弋阳恍然间觉得,他这一生,再也看不到这样一对美丽却也沁凉冰冷的眼了。曾听人说眼睛实则是会说话的,它会出卖你内心最深处的秘密。那么,浅浅,你的心底藏着怎样的一个谜?怎样一个……让我触摸不到的谜?
没有一刻这样警醒——原来,他们真的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哪怕他动过念头要朝她迈进,她的心,却分明罩上了那样一层壁垒,哪里又是他闯得进去的?
☆、第21章 陪她一起走
饶是这般挫败,夏弋阳末了还是没有打消自己的念头。有道是事在人为,他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更何况,这个女人,的确比他以前遇见的那些娇滴滴的女子好玩得多了。
“浅浅,我没和你开玩笑,怎么样,要不要答应,反正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没准jiāo往以后你会喜欢上我也说不准呢!”对于自己的魅力,夏弋阳还是很有信心的。再加上不是他们两是同校,原浅又是夏绾绾的家教老师,他们也不愁见不着面。出声打断了原浅的游神,夏弋阳笃定道。
对上了夏弋阳漆黑的眸子之时,原浅隐隐能从那里头看到一种名为狩猎的气息。这样的气息有些炽热了,她直觉地逃避且不喜欢。
别开了身子,原浅压抑住自己想要逃走的冲动,qiáng迫自己接着道:“夏学长,也许我的请求让你很为难,我知道自己过分了,一出声就要你帮忙,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再另外想想办法好了。这次的事qíng,你可以当我没……”‘提过’两个字哽在了喉咙间,愣是说不出来。原浅抓了抓自己的一缕长发,只觉得心里头种种繁复jiāo织。
做夏弋阳的女朋友吗?可是她无法给他感qíng,又如何能拿别人的qíng意开玩笑?姑且不论对方的话有多少可信成分,在原浅的认知里头,感qíng的世界该是单纯美好的,容不得欺骗,若是她违背自己的本意和夏弋阳在一起,那么无异于耍流氓戏弄别人,这样做是不对的呀!
明知是不对的,她又如何能知错犯错?
“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都不同意了,为什么?”夏弋阳有些bào躁,不停地往原浅碗里夹菜,他在看到对方不领自己的好意之时眸色更要深幽几分。
“夏学长,我不喜欢你,这就是理由。”不喜欢,就不能拿这样的事qíng来对付别人。夏弋阳,他是天之骄子啊,而他的光辉,不该映落到她的身上,不该的。
她喜欢的,从来便只有那个人,没有其他的,再也不会有……
耷拉下脑袋,将眼眶里的难受全部给bī了回去,再抬头时,原浅寡淡地朝着夏弋阳笑起,“夏学长,我要先去看望我妈妈了,你自己吃吧。”
本还想着问“我们要AA吗”,然而想到自己这么说,夏弋阳怕更会觉得自己是在看不起他,她索xing便不出声了,只在夏弋阳探寻且烦躁紊乱的眸色之下踏步离开。
餐厅外下着雨,缠缠绵绵的。一阵冷风chuī来,惊起了身上几许寒栗。原浅的脑子蓦然间清醒了许多。下颔微仰,眼眶处有些发红,失望的滋味席卷全身,她不哭,只觉得难受得很。
天无绝人之路的,妈妈一生没对不起过谁,还把她养得好好的,妈妈一定能好起来的。这么安慰着自己,原浅已是走入了雨幕之中。
雨丝漂浮,雨有些小了,然而打在人身上还是凉意十足。原浅穿着一件红棕条纹jiāo杂的短袖,上面还有只毛茸茸的熊娃娃绣着,这时刻她只觉得有些冷,有些麻木。
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明明知晓路途遥远,然而却也没生出什么要去打车的念头。意识或者中断空白,或者一股脑涌入,让人眼花缭乱头疼不已。原浅低低叹了口气,不知道夏弋阳此刻一拍桌子,这才后知后觉地追了出来。
“这位小姐,你没带伞?”迎面走来的一名男子似是好奇。
原浅不抬头看他,只胡乱点了点头,再才是要走开。
身后,那男声倒是有几分紧追不舍的味道,“等等,小姐,我的伞借你吧。”
男子说罢几步子迈了上来,再是将伞往原浅手中一塞,“我约了人,就在这附近,我想她一定带了伞的,这把就借给你了。”
这才注意到了青年男子脸上温和的笑意,像是巍巍雪山上空投she下来的一缕阳光,一刹那间让人的心田开满鲜花,暖得发烫。
从未想到能在一个陌生人的脸上看到这样的友好善意,亦不知是受宠若惊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原浅粉唇微张,答谢的话也没来得及说上一声。
男子对原浅的反应也不恼,只是道:“小姐,我看天气预报,今天晚上的天气不会很好了,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早点回家吧,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之后便是点点头跑开了,沒入了人流之中时,帅气温雅的男子还在想着:刚才那位小姐的确奇怪了些,这样的天气玩雨中漫步?好在碰上了他这么个还算关心百姓疾苦的,不然……
原浅呆怔怔地继续走,而后才想到要去转一路公车。除了伞以外什么都没带,原浅进病房之时难免有几分低落。眸光不经意地一扫,却是见病chuáng边的桌上放着一个保温盒。
保温盒?这分明是家中那个,可她中午不是把这玩意收回家了吗?
心下疑惑,原浅三两步上前。适逢原雪琴想去卫生间,原浅也便扶着她起了来,“妈,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吃了,浅浅,下次不要再这么破费了,今晚你给妈妈准备的那些东西不便宜吧?妈知道你心疼我,不过妈虽然病了,但也不矜贵多少,以后我还像以前那样吃就好。”虽说有些无奈女儿的大花费,然而到底是做母亲的,女儿这是在孝顺她,她又如何舍得真生气?何况她原雪琴这辈子也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能舍得真骂吗?
原浅眼下有疑惑,却也知晓分寸地不再追问,而是回了一句:“知道了妈,浅浅不过是希望你能将把身体养得壮壮的。妈,你有没有觉得身体好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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