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选择无动于衷,是因为畏惧受伤。
原浅早晨起来时便自发收拾了房间,之后下楼去做了早餐。再看到商述泽时,她明显带上了防备与冷漠。也许脸上还带着笑意,可眼底已然一片荒芜。
看到原浅的眼神那一瞬,商述泽便知她又是封闭了自己,也谢绝了他的接近。说不清是心痛莫测还是懊恼自责,道不明是心生牵挂怜惜还是痛恨她这般的被动消极,总之商述泽这刹的兴致并不多高。
送原浅回了学校后,商述泽出发去送了蔡良。蔡良虽说昨日里喝了酒,然这下子他已是jīng神倍儿足,倒也不劳商述泽担忧。
“行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送到这吧,再说我要去的是京城,你得告诉我你爸妈在哪,改天我还准备去拜访他们呢。”笑哈哈地捶了一把商述泽的肩头,蔡良语气豪迈,整一个气势辉煌的。
商述泽拿了笔刷刷几下便在纸上写下了家里的地址,“行,等着你去帮我看看我的家人。”
“好了,我也快登机了,希望下次咱见面的时候你已经拿下你那个小女朋友了。别说兄弟不帮你,我告诉你,哥儿们,女人啊,有时候你低三下四好脾好气地宠着溺着没有用,还不如直接军法处置,扛到chuáng上解决了,促进部队和谐健全发展。反正在我看来,能在chuáng上解决的事都不叫事儿,你没事也得寻思着振兴夫纲,别真让一个女娃娃给踩得死死的。”蔡良一谈到这方面是理论知识多实践经验少,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长篇大论的发挥。
“好了你快走吧,这事儿不麻烦你cao心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听蔡良越说越离谱,商述泽额角隐隐有青筋bào起的趋势。
“但愿你真知道才好。”蔡良收住了自己的无厘头,忽地认真看向了自己跟前的商述泽,“小商啊,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我在女人手里吃过亏,说的话未必没用。不过感qíng这东西,如人饮水吧,如果真确定了一个自己喜欢的,那么但望你好好珍重她,好到她不舍得放下你。女人是qíng感动物,容易动qíng也容易绝qíng,你好自为之,我走了。”
商述泽走出机场之时天上下起了小雨,毛毛细雨,然却让人冷得发慎。心尖霍然间滋生了种不好的预感,待要细想,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日上午原浅才进到班里便觉班上的气氛有些诡异,也不多加关心,她找了位置坐下,径直开始自习了起来。
“哟,某些傍上大款的人都还得学习,更何况我们这些小透明呢,大家赶紧看书呀,咱考砸了可没有个有钱有势的男人让咱们容易出头些啊。”高数课本翻到第三页之时,原浅身周不远的地方便有人意有所指地出了声。
原浅也不搭理,只当作没听见。汉大之中哪样的人没有,至于刚才那女生说的傍大款,和她也没什么gān系。
“是呀,哎,同人不同命啊,谁让我们没能长副讨人喜欢的狐媚相貌呢?不过还真看不出来,有些人平日里正儿八经的,私下生活不知道得多放dàng呢!这叫什么什么?哦,对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是吧?”另一个女生接了口。原浅离得较近,多少被这嘲弄的声线影响。仔细一听,她也便知晓是班上那两个和她不对头的女生在讨论着谁。
“璐璐,说那么好听做什么?其实某人不就是个绿茶婊嘛,敢做就不要立贞洁牌坊,免得让人恶心。行,咱学习吧,这题可真难。”那讥讽的声音慢慢淡了下去,原浅权作一笑置之。
有些事,越计较越麻烦,不如当个睁眼瞎。
☆、第36章 这便是命
并非原浅敏感,事实上,从今早开始就不时有人在她的背后指指点点的。至于那些风声流言的来源,据林涵说,昨晚有人看到她大半夜地和一男人外出。
男人,有车,大晚上的,确实挺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三个字——傍大款。
唇角浮起一抹苦涩笑意,原浅手头抓着笔的力道也大了许多。过了片刻,她又是静下了心来。无关紧要的人,理他们做什么?
“浅浅,你不要管那些人的胡说八道,我们问心无愧就好。”拍了拍原浅的肩头,林涵很是郑重地说着。没有人愿意被当作众人唾弃嫌恶的对象,更何况,浅浅本身便是无辜。那些乱嚼舌根的人,真是做得够了!心底的小宇宙爆发开来,林涵着实没表面上那么冷静。
原浅闻言回以淡淡一笑,很快也便释然,“我知道的,谢谢你,林涵。”
不得不说,流言蜚语的确是一厉害的杀伤武器,不过半日功夫,学校之中已是流行起了众多版本的“女大学生不思进取,剑走偏锋,取胜于旁门左道”的说辞,当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很多人兴许不认识原浅,然而在某些有心人的刻意造谣之下,“奖学金得主是否真有内幕”“学校奖学金审核是否真正落实到了实处,大学生价值观培育存在缺漏”等众多介于新闻与谣言之间的说法一时风行了半个校区。
原浅傍晚时出了门,是去食堂吃晚餐。到底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只是没想到她连吃个饭也不得安心。在贺知微反应过来之前,原浅的身上已被淋了一盆的汤水。黏黏腻腻的,这么一盆汤倒下来,烫且不说,衣服较厚,对原浅的伤害还不太大,然而那湿答答的感觉,就真让人不敢恭维了。
贺知微赶紧抽了纸巾出来要给原浅擦拭,而对面的肇事者却却已先一步开骂了起来,“你就是原浅吧?哼,我还当是谁呢,居然敢抢我的男朋友?不过是个不gān不净的狐媚子,我警告你,从今往后给我离会长远点,否则下次这汤就是泼到你脸上了。”
经过这么一遭后,饭堂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莫测了起来。四面八方都有人在窃窃私语,一时之间食堂里看热闹者有之,嘲讽鄙夷高贵冷艳者有之,漠不关心自娱自乐者有之,亦有些想上来聊表关心却还是碍于群众压力没有什么动作的。
贺知微忽地冷冷笑开,对着那些围上来想趁机拍照的人便是一番怒斥,“拍什么拍?我今天算是看清楚了人心的冷漠病态,浅浅没有错,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不堪,她是个好学生好朋友好女儿好女孩,你们有什么资格这样欺负她?那些恶意中伤毁谤欺rǔ她的,我送你们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说完眼底的寒芒仍未褪去,贺知微看向旁边默不作声的原浅,忽地便是心酸难过,“浅浅,我们回去吧,不吃了,什么心qíng都没了。”
原浅没有附和她的话,反而是在擦好了身上的湿漉后继续拿起了筷子。浅浅一笑,她有些不明所以一般,“知微,为什么不吃?不要Lang费粮食,我们吃饱再走。”
说罢,便真的努力开吃了起来。眼中无波无澜的,仿若之前的一切不是发生在了她的身上。原浅偶尔会撩一下自己耳鬓的发,以防他们落到餐盒上。
贺知微陪着她吃,也只是不想让她孤单。有时候浅浅真是让人又爱又恨,诸如此时,她该心痛她这般固执坚qiáng,还是无奈她的骂不还口。
也许,别人的世界,真的与她毫无gān系吧!可是浅浅,这样的你,我不喜欢。不喜欢你什么事都一个扛,不喜欢你脸上笑着,却偷偷在心里落泪。
贺知微叹了口气,恢复了一贯的无厘头。
“浅浅,葱给你,我不吃。”或者也只是想找个话题罢了,贺知微说着将菜里头的葱都给挑了出来,“人家说吃葱会聪明,浅浅,聪明都给你,我笨笨的就好。”
眼底有温暖的光在酝酿开来,原浅没有拒绝。
周围看热闹的人,包括挨了一顿骂的人,这时刻都难免有些悻悻然。没有了可以当作谈资的笑料,众人不多时也便各回各位了。别人的故事,永远都只能看看,其实这些事,和他们本也没多大gān系。
回到宿舍洗漱过后才发现衣服上的油污不易清除,原浅拿着刷子一下一下地刷着,罔顾了那冷得刺骨的水流的侵蚀。
“浅浅,别再洗了,要不不要这件衣服了好不好?”林涵见原浅这般执着难免有些担心。不过是件衣服啊,浅浅,你这又何苦?
后面的话林涵自是没有说出来的,当了原浅两年零四个月的室友,她知道——眼前这件衣服,是不一样的。大抵,这衣服是浅浅的一项纪念,是以哪怕它旧了,甚至袖口处早就起了毛球,浅浅还是这样爱惜它。今天听贺知微讲了在食堂发生的事后,林涵便隐隐觉得不好,如今看来果不其然。浅浅,哪怕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有时候她们另外三人依然看不懂她。
水换了一遍又一遍,洗衣液一次次漂过了这件外套。等到原浅停下来时,衣服上的油渍终于去得七七八八了。可到底,还是留下了印子。难看的一片印子,原浅看着看着便忍不住委屈难过。双手早已被冷水冻得僵硬,甚至还稍稍渗出了血,可她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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