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和高夫人书信一封,不日高将军便会回君临了,大王定会设宴款待,你这几天就去准备下吧。”
“准备什么,难道阿姐要去什么地方?”付烨缓步走来,好奇地问着,说话之间还别别扭扭地靠了过去。阿姐的xing子他最是了解了,若他不主动低下头来,她就会一直这么僵持着。
“哦,没什么,过些天宫内有个宴会,你陪着你阿姐去。”付夫人说完,便盯着她看,那意思无非在说有人看守她,让她好自为之。
付烨听了,很是兴奋,连连应下。
付宁一笑,了然于心,借口说去看看药煎得如何了,便起身离开。
高家世代将门,因平反奴隶有功,封为贵族,是继容家后在大王心中最为器重的家族。当今的太子妃就是高家大小姐,印象中付宁只远远见过一次,美艳傲气,目空一切。想那高将军是太子妃的亲哥哥,xing子自然和太子妃是一路的。她讥讽地勾唇,娘还真是给她做的好安排啊,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贵族间的联姻本就不需要感qíng,不过是两个家族相互扶持求得生存罢了。
想着快些回院子,就抄了进路,穿过了梅园。
正值冬季,含苞待放的梅花开得正好,红红一片,看得人心里都舒坦了不少。
在她赏梅之际,离着不远处,有一道恨意的目光在暗中盯着,那人步履轻柔缓慢地靠近,慢慢伸出手来,眼睛瞥到了那株梅花树旁边的假山,只要重重往前一推,她的头就正中那些石块,不死也是重伤。
那人的手越来越靠近……
付宁低头看着花瓣,刚想去闻闻花香,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即刻转头,扣住了那人的手,等到看清楚来人时,她不由皱眉出声:“是你,冬城?”而后眼眸一眯,沉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她记得她可是吩咐了冬城去倒药的,寻常奴隶办好了事,就该得在原地等候着主人的差遣,断不会像他这样出现在梅园。
他眼眉一低,轻柔地抚过她的发间,把一片花瓣jiāo到她面前。
“你的…”
她取过那片花瓣,浅浅笑了,曾经有个人也这般温柔地做过这个动作,日光冉冉,岁月匆匆,那人早已不在,忽然她很庆幸自己救下了这个少年,至少他的存在,让她能记起心中的那个人。
轻轻拉下了他沉重的项圈,在他的唇上落下温热的一吻,惹得他身子微颤,这一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的眼底的笑意越发浓厚了。只是这一幕落在远处付烨的眼中,却是无比碍眼。
作者有话要说:啊呜,啊呜我这是在gān嘛?不知道……抽了吧
☆、回府
“阿姐。”付烨跑了过去,瞪了眼,还不时地用手推开冬城,一下跌入付宁的怀里。在他的眼里,阿姐就是自己的,怎么可以对着一个奴隶这样笑?重重圈紧了她的腰,一脸防范地看着冬城,转头蹭了蹭,撒娇地笑了,“阿姐,我们去骑马好不好?”
从小付烨这孩子就懒得动,说什么动了之后臭乎乎的,阿姐就不喜欢了,今日他居然能提出去骑马,倒真是难得了。本来她还心存犹豫的,这时一个女奴走上前来,说是夫人已经把宫宴要准备的东西都送到她屋里了,这下,她有些厌恶地皱眉,决定和付烨一道骑马,算是散心了。
她既然答应了会去那宫宴,就自然会去,母亲做的这些又是何必?吩咐了冬城回屋,顺道让他去把母亲送来的东西都收拾好,她可不想回来时看到满屋的衣饰珠宝,徒惹得她不快。
“好。”
付烨甜甜地笑了,命奴隶去准备马匹。
由于母亲嘱咐了不准去郊外,现在那些奴隶正闹得凶,他们也不想去徒惹是非,也就骑马去了集市。等来到了集市,付烨根本不抬头看一眼,也是了,他不是寻个由头出来罢了。轻喝了声,驱马前行,既然都来了,总得好好散下心。
“走,去前边看看吧。”
话音刚落,前方的铺子忽然闹哄哄地聚集起了人,只听得一记惨烈的叫声后,从人群中冲出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奴隶,朝着他们疯狂地奔来。奴隶红了眼,拼命地跑着,一路横冲直撞,有几个胆大的人上前准备拦住他,他大吼着,一下扑了过去,死命地咬住了那些人的肩膀。
一时之间再没人敢去阻止了。
眼瞧着那奴隶就要扑面而来,付宁刚要抽出鞭子,只见对面追来了一列士兵。为首的人在空中挥舞了下鞭子,唰地一下就卷住了奴隶的脖子,用力往后一垃,活生生拖了些路后,把奴隶整个人一丢,嘭的一声巨响,其他士兵纷纷抽出剑,直指着被摔在路上不得动弹的奴隶,只要他稍稍一动,那些利剑就会毫不客气地刺穿他的全身。
“阿姐。”付烨驱马上前了几步。
“嗯,我们静观其变。”
看那些士兵的穿着是宫里人的,想来他们背后之人的身份大有来头。
那个奴隶被困在在士兵中间,只好破口大骂,人群中更是骚动异常,等待着看一场好戏。这时,又有一对骑兵开道,一个黑衣男子从远处飞驰而来,那是一个张扬肆意的男子,剑眉星目,容颜俊美却带着些邪魅,一身黑衣下的他身材挺拔修长。
付宁瞥了眼,不由地皱眉,来的人居然是…太子君琰?
君琰勒住了缰绳,缓缓停下,微抬了眼,那些士兵了然,赶紧把人群驱散开来。优雅地抬头,粗粗扫了眼旁人,只是这一动作便让觉着有股子不容抗拒的气势。和旁边的士兵简单jiāo流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好似他的目光也拂到了她,只是这些想法在他低沉而yīn戾的语气中消失殆尽了。
“这是哪家的奴隶?”
“殿下,是容家的。”
“我君临可不需要逃奴,作为逃奴的下场,只有死。”冷哼一声,他勾起了一抹笑,下了个残忍的命令,“给我穿了他的琵琶骨,再把他吊在广场,让他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士兵们按住奴隶的手脚,拿出了粗重的铁钩,两人相视一眼后立马用铁钩横穿了他的肩膀,戳断了他的骨头,直接刺入了最里头的嫩ròu,这一幕看得周围的人都心惊胆战的,更别说奴隶发出绝望的哀嚎了。之后士兵拉着铁钩,把奄奄一息的奴隶拖走了,沿途还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血迹,看得便让人作呕。
“殿下,宫里还有事呢。”一旁的人小声提醒着,君琰点头,面色一冷,带着他的人回去了。
看热闹的人也渐渐在散去,铺子里的人待人少了,拿出了水桶朝着地上的血迹泼,还低声地咒骂着,好好的日子就被这个奴隶给搅了。经由几下冲洗后,地面还真的gān净如初,而属于那个奴隶的血早就不知顺着那条臭水沟流去,仿佛方才要死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走吧,也看够了。”
“我听阿姐的。”付烨乖乖点头,今日出来还看了一场热闹,也算不虚此行了。转头看着满脸愁容的付宁,他咦了声,不由地好奇了,阿姐也不是那般心软的人,怎么看了个奴隶被nüè就成了这副样子?他笑笑,“阿姐,难道离开了君临几月,心都变得善良起来了?奴隶就是奴隶,阿姐怎么同qíng起他们来了?”
她摇摇头,若太子只是惩罚个奴隶,那的确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贵族之间的nüè待奴隶的方式花样百出,只怕比方才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太子知道了那是容家的奴隶还这般堂而皇之地处理,那简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微微蹙眉,若真的如母亲料想的那般,大王对于贵族私自圈地蓄养奴隶早就不满了,这次是借着清除逃奴的事儿,要削弱贵族的势力了。那她和婚事,岂不是要被当作保住家族的筹码了?
狠狠抽了马鞭,一想起这些来,就让她烦心不已。
“阿姐,你怎么跑地这么快?等等我!”
后头的小家伙嘻嘻笑着,以为付宁是在和他比赛了,也抽了鞭子,加快了步伐。
一路上两人你追我赶的,倒是让她暂时忘了那些事qíng,好在她身边还有个弟弟,虽然他缠人了些,却是她的开心果。
“你这般跟着我,你日后若是娶妻了可怎么好?”她忽然打趣了一句,抽了下鞭子,马儿跑得飞快,耳边chuī来呼呼的风声,她转头朝着他微笑,只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的,听得不真切,看着他委屈的神色,估摸着些酸话了,也就懒得去想。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阿姐,你怎么都不问问我方才说了什么。”他闹起了脾气,就知道她没有听进去,gān脆勒住了缰绳停在原地,非得要让她去哄着才肯罢手,“我说的是…”他抬起了湿漉漉的双眼,很想告诉她,他说的是不想要别人,只想要阿姐,可看着她现在心神不定的,他就来气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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