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一个一个盒子打开,里面全是莲花和鱼的图形,有金的、玉的、宝石的,最后的一个,是金丝水晶的。
“皇上送给娘娘的。”宁安提示茵茵。
茵茵忽然想起,和陈奎秀合伙,借了罗公公的手,送给皇后的并蒂莲来,皇后已经知道,她们的伎俩。
“皇后娘娘”茵茵一激灵,腿就软了,她滑下锦墩,战战兢兢地跪下:“妾身罪该万死”
“好了,起来啦,难为你竟然能听来皇上总是在我生日时,送我莲花图案的珠宝。竟然想出个并蒂莲来,我就说皇上怎么改xing了。”
“妾身,以前听说的。”程娇燕说的,茵茵这时候不好意思出卖她。但她也没想程娇燕好好打听,皇上送的是鱼戏莲花图案,自己想当然送了个并蒂莲,皇后当时心qíng激dàng,竟然没有看破。
“起来吧。”皇后微笑不语。
宁安跟了皇后十几年,对主子的脾xing了解很深,她一边搀扶茵茵起来,一边低声说:“若不是陈夫人的那个水晶并蒂莲,怎有这五个鱼戏莲花?皇上给皇后准备好了,就是抹不下脸送来。皇后那天过去,皇上一下子都拿出来了,竟然年年都有——”
“恭喜娘娘”这夫妻两个,还真有意思,竟然五年时间,彼此牵挂,就是都不肯向对方低头。茵茵觉得,要是自己,绝对绷不住。不过,陈奎秀没有妾室,他俩之间的关系,也没有皇上和皇后之间这么复杂,牵扯越多,事qíng就越是难办。
宁安把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收了,却把茵茵当时送给皇后的那个金丝并蒂莲拿了出来。
“这是我送给皇后,给你祝寿的。”茵茵不好意思拿回去,又觉得有点底气不足,说话就期期艾艾的。
“谁要你的并蒂莲,还不赶紧拿回去,讨打啊。”皇后最近心qíng好,竟然开起玩笑来,要知道茵茵和她不是很熟。
茵茵猛然想到这个礼物,的确不适合在两个女人之间,顿时窘得一脸通红。
“你倒是可以给了你儿子,让他送人了。”
“是。多谢皇后提点。”茵茵对皇后鞠躬,她把玩笑开会去,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
皇后和茵茵商量,馨公主大婚的事qíng。茵茵有点无奈地听着,一般人娶媳妇,男方准备房子,女方打家具,准备房间里的软装饰那一套。可现在,媳妇儿是公主,还是皇后唯一的女儿,房子是皇上指定的,家具是皇家置办的,里面的东西,更是都由皇家来安排,根本没有茵茵什么事儿,皇后和她商量,不过是拿了东西或图册,给她展示驸马府里的奢华和排场,让她说什么好呢?
“府里也给公主和驸马,收拾了一个院子,馨公主若是想要热闹,也可以随时过来住一住。”茵茵这不过是表个态,她才不想和公主一个锅里搅稀稠呢,就算馨公主人还不错,但从小到大,都是接受别人敬礼惯了的人,没有一点与众不同的脾xing,那是不可能的。
“可惜你的女儿已经出嫁了,馨儿小时候,很喜欢和她玩呢。”皇后竟然还能记得这个,让茵茵意外。
茵茵从宫里回来,不仅带回自己那个金丝水晶并蒂莲,还带回皇后的其他赏赐。她看得出来,皇后是感激她当时那样作为,毕竟,皇上以为她放下身段去给他台阶,先向皇后表达了自己的歉意。五年,亏得这俩能绷得住。
晚上陈奎秀回到家里,茵茵把在宫里的经过说了一遍:“五年,我想了一下,祸根还是朝熙皇子惹下的。”
“呵呵,谁想到啊,当年那个又倔又淘气的小男孩,现在已经是沉稳大度的储君了呢?”……
不管振声怎样后悔自己没有参加chūn闱,科举的皇榜,还是贴出来了。那些提着铜锣,一路“镗镗”敲着,一路高喊“喜报”的编外衙役,做着自己三年一次的收外财机会。
陈福生果然中了,一榜第三名探花郎。报子大概真的以为,他是陈家的旁支,不仅去了陈家老宅,还来了茵茵这边。茵茵由衷为鸭蛋高兴,让喜鹃也美鹃,端了一笸箩的铜钱,在外院散发。
第二天,陆夫人过来拜访茵茵,言语之外的意思,想和她结亲。
“我家振宇太小,实在没办法和人议亲。”茵茵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招惹陆夫人。
“我也没那么心急。我说的是,你们家的那个旁支,就是今年新中的那个。”
福生当时,跟着洪熙瞎跑了一年多,茵茵这时特别担心有人拿了这个说事儿,如果能和陆家结亲,倒是一桩大好事,毕竟,陆二爷是帝师啊,皇上看在师傅的面子上,还不原谅他家的亲戚了?
“那其实不是陈家的旁支,但我和他家渊源很深,帮你问一声,还是没问题。到时,你可得好好谢我,为你跑腿呢。”
“是我家二房的女儿,这孩子从小跟着她爹读书,心气太高,眼看着,都晃过年龄了。”今年的状元、榜眼都是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孩子都启蒙读书了,幸好出来个福生,不然,陆家还不知怎样着急呢。
陆夫人走后,茵茵赶紧招了鸭蛋过来,她现在可是忙得不得了,家里贺客盈门,大概她都找不到北了。
茵茵把陆夫人的意思说了。
“陆二爷的女儿?”鸭蛋这回,不是眼大如鸭蛋了,而是,嘴里能塞下个鸭蛋。
“我再帮你打听打听,这个女孩好不好?”
“不用,不用,我和喜阳都见过的,哎呀,不是漂亮,就是那股儒雅,京城的女孩子,就找不出第二个。”鸭蛋大概觉得说得不妥,赶紧补充到,“小姐是漂亮,优雅,和陆三小姐不一样。”瞧,她都知道是陆三了,茵茵就不再多说,和她商量着,怎样回复陆夫人不提。
正文 第二三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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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四章
“陆二爷如果仅仅是因为女儿要找个才子,也不一定要选陈福生。”京城有功名还有文采的世家子弟,没有婚约的年轻人,也不是没有人。陈奎秀估计,陆二爷肯定见过福生,小伙子不仅一表人才,还非常稳重,并且,为人光明磊落,超凡脱俗,这大概是陆二爷更为看重的。
“既然很多人都当这是咱们家的旁支,我和鸭蛋又有姊妹qíng谊,福生的婚事,咱们是不是做点什么?”
就算儿子贵为驸马,将来不会借重陈福生,但这时候轻轻伸伸手,就会让事qíng更为完美,陈奎秀不会不那么做,他略略思考了一下,对茵茵说道:“你和他娘接触一下,看怎样做,他们能够接受。”帮人也要人愿意。
茵茵没想到,陈福生竟然拒绝这样的好事。鸭蛋红着眼圈过来向茵茵诉说:“这孩子还说是为了我好。”
茵茵能理解陈福生的想法。母亲和父亲,是从社会最底层奋斗上来的,如果娶的媳妇宅第太高,媳妇儿不经意的一句话,都有可能让父母心里难受好几天,更不要说,如果媳妇骄傲跋扈,母亲如何承受?
“你没给他说,陆三小姐很好?”
“他说,低娶高嫁,他不想反着来。”他还是担心母亲会受了委屈。
娶了陆三小姐,鸭蛋现在是欣喜,以后肯定会有的委屈受,就算媳妇是个善良、贤惠的,出身不同、生活习惯不同,两人相处,有冲突是必然的。
“你怎么想?”茵茵问鸭蛋。
“我和他爹,就是委屈死,心里也是乐意的,只要他能过的好。”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鸭蛋用帕子擦了一下脸,可怜兮兮地给茵茵说,“这孩子真犟啊,我怎么说他都不肯听。”
“他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鸭蛋不确定地看着茵茵:“不会吧?”
“你问清楚。”
鸭蛋急急忙忙回去了,结果,第二天又过来,眼泪更多:“没有,他赌咒说没有。”
茵茵觉得有点无奈:“找个他信服的人,劝一劝。”
“他很信服老爷的。觉得老爷机智豁达有谋略。”陈福生跟了陈奎秀好几年呢,他当时还是孩子,崇拜之qíng比较容易培养出来。
“好,我试一试,看老爷肯不肯。”
陈奎秀架不住茵茵央求,只好担负起劝解陈福生的重任,第一次接触,也没有成功。
“我听说,陆二爷家这位是个女公子,十来岁大的时候,还穿着男装跟着父亲读书的。就是现在,偶尔还会偷偷出来逛呢。”陈奎秀眼神暧昧地看了一眼茵茵,咽下“和你是一个路子的”话。
茵茵没看到他的这一眼,自己心里在盘算,陆家现成有女学,她偏偏不肯跟了伯母,这个陆三小姐,必然不同于一般女孩。
“难怪陆二爷看上陈福生。”如果嫁到大家族里去,庭院深深深几许,她就潇洒不起来了。陆二爷能把女儿惯出这个样子,肯定是个溺爱孩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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