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便不该得那人记惦。不管周季是不是真的在喜欢着她。
想到这里,唐诗不禁歪着头笑了笑。
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她自己不也惦记着肖潜呢嘛,又有什么资格去当人生看客呢。至于肖潜喜不喜欢她……无谓的仰天一笑,就当肖潜是喜欢她的,又何妨?
因为屹立风中等待一个人的到来,相比那人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普通朋友,又怎么比得过那是自己的爱人更来的温暖。
站在站牌前,看着一辆辆公车从远处驶来,再从此处离开,在其中的某一辆上,走出自己心心念念等待的那一个。他一只手掏在裤口袋里,满脸笑意地一步步向她靠近,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抬起来轻轻揉揉她的长发,缓缓地对她说:“久等了……”
等他们再顺原路返回去,小王依旧是一个人坐在一旁。
唐诗先一步走近,指指落后她一步的人,“肖潜。”转身又指着小王介绍:“这是我们报社的摄影师,王洋。”
肖潜笑着点头打招呼,小王却像是见到亲人一样的收起手机,拿着两个拍子大喊:“哥们儿,拿着。唐诗手受伤了不能玩儿,正好你替她。别客气。”
看着人被莫名的拉走,唐诗没辙,只能坐在刚才小王坐的位置上,胳膊肘靠着膝盖,挫着下巴,面带笑容的注视那个矫健的身影。
初四那年,体校来人招特长生那天,正好碰上肖潜和他们班几个男生在cao场上踢足球。那些老师便向主任打听,想把这个学生拉走。肖潜他们班那位风姿飒慡的班主任听说了之后都快气疯了,连着批了他一个星期,说他整天在学校正事不gān,还踢上球了。
唐诗从没看过肖潜踢球的样子,不知道那该是怎样的吸引人,才能被体校来的老师一眼就相中。但现在她坐在远处,看着那个挥洒着少许汗水的身影,突然觉得,她的一个遗憾,似乎被弥补了。
若是转换一下场景,再添上几波呐喊的人群,把羽毛球换成是足球……唐诗拿过一瓶饮料,双手垂放在膝盖上——她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群qíng激昂的足球场上,目光注视着那个最耀眼的男子,崇拜着他的光彩夺目,等待着他的决胜归来。
她特意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安静地停在那里。
等小王过完了瘾,和肖潜边说边笑的走过来的时候,她终于将手里的那瓶饮料递了出去。
“谢谢。”肖潜笑着说。
唐诗勾了勾嘴角,摇摇头。
他们三个坐下没一会儿,大部队也跟着过了来。
“唐诗,这个帅哥是谁啊?”刘记者不怀好意的问道。
“我同学。”
身后一大群同事哎呀一声,有个人悄声怪气的说:“同学啊。这传言可是都说呢,同学这东西吧,最说不清了。”
说到同学,这个词最开始还是从小王那儿传来的。
小王说曾经有一个女生在追他的时候,见人就对人介绍说:“这是我同学。”小王当时觉得奇怪,就问她:“gān嘛说我是你同学,咱俩上学那会儿也没见过吧。”结果他那个朋友一脸理所当然的告诉他:“同学是对恋爱未满之前另一方的统称。你不知道?”
两个多月的追求啊,结果那个朋友就因为这么个问题,猛然醒悟小王是个土老帽,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可谓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唐诗跟着其他人笑完,就向肖潜解释起这件事来。王洋这才后悔,他gān嘛挑唆唐诗把人带到这里来。开玩笑,他明明是助人为乐,怎么现在这么像多管闲事了呢。他急忙喊道:“唐诗,这是你‘同学’啊。”
唐诗轻描淡写的反击回去:“我修为还差点,赶不上你的道行。”
看其他人又去嘲笑王洋,她拉了拉肖潜的袖子,附在他耳边小声的说:“gān新闻的差不多都这样,他们喜欢开玩笑。”
肖潜冲着她偏头一笑,颇不在意:“我知道。”
她特别想再追问一句:你知道什么呢?知道这是媒体人的一贯特xing,还是知道那只是个玩笑?
然而,最终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肖潜的那只手慢慢松开,垂在了身体一侧。
晚上七八点钟,从笑语喧哗的cao场穿过。栏杆外的路灯昏昏暗暗的闪烁着,与不远处教学楼投she下来的白炽光jiāo替衔接的中间,被零零散散的手电筒照的越发热闹。
唐诗拽了拽不算太长的袖子,双手顺着胳膊来回摩擦着。
“冷吗?”刚问完,肖潜便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唐诗身上。
“可能感冒了吧。”她大方的抓着外套,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这几天一直都不太舒服。”
丝毫没有身为女孩子应该意思一下说并不需要之类的矜持,好像她本来就是想要肖潜穿在身上的这件黑色外套。
“好端端的怎么会感冒了?”
“不知道。”唐诗说着,故意晃了晃像带着厚重的拳击手套一样的右手,问道:“会不会破伤风了?”
“胡闹。”肖潜无奈地戳了戳她的额头,“怎么能是破伤风,还有没有点常识了?”
“大概是都没有人好好关心,连免疫系统都变脆弱了。”
肖潜听了哭笑不得,“那gān嘛不找个男朋友?”
他们俩之间从未被提起过的话题,就这么贸贸然的被提起,只能面对了。
“你呢?”唐诗反问:“怎么没jiāo个女朋友?”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你……你……你有女……有女朋友了?”
肖潜静静观赏了半天唐诗这不知不觉、完全放空的面容,哼笑了一声:“没有。”
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原本快要涌上鼻尖的酸涩感被按压下去,唐诗慢慢平息着上下起伏的胸口,不动声色缓和上一秒的尴尬:“不可能没人追你吧。没遇到合适的?”
肖潜一反常态的跟她互相调侃起来,他说:“唐记者要发挥敬业的八卦jīng神,帮我介绍jiāo往对象了吗?”
走上宽阔的跑道,不时会有慢跑的人从身前扫过。有人习惯带着封闭式耳机,而有人就随意公放着手机的音乐。
唐诗故作淡然地拉扯着脸颊一旁的长发,说道:“我认识的女孩子,好像都跟你差太远了。”
“所以呢?”
“我大概是……条件最好的一个了。”
“嗯。”没有迟疑和无奈地附和,肖潜点着头,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被外套遮住的双手从里面紧紧攥着领口,唐诗双眼看向四周,自顾躲闪着,却不忘记把话说完,“想来想去,最适合做你女朋友的,也就是我了。”
看似随意的玩笑,唐诗却用尽了所有的演技。
看来演员并不是个多么简单的职业啊。她腹诽着。
走出cao场,拐下斜坡。栏杆里热闹的杂乱声渐渐远去。提着水壶从宿舍楼里走出来的一个个女生都互不jiāo谈,快速来往着。右侧食堂的灯光已经暗去,前方的小卖铺也牢牢地锁起了大门。
一切都那样平静,烘托着唐诗的内心,是如此沸腾、诧异、不解、还有寂静无声。
“别闹了。”肖潜无所谓的笑着,“开我玩笑好玩吗?”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这句词也并不是完全符合唐诗现在的心境,起码她还笑得出来,她并不想哭。只是失落的有些萧瑟。
站在宿舍门口,看着肖潜从东门逐渐远去。
“我没有开玩笑啊。”
似是叹息,似是倾诉,似是委屈的无助……?
☆、第十四章 花开生两面,人生……喜悲间(2)
? 一连半个月,唐诗都没有再找过肖潜。
她想不出理由,也许是她不想再想了。而肖潜,也没有主动来联系过她。
偶尔想来,她觉得,其实也挺替肖潜喊冤的。刚开始的时候,恨不得一天打好几个电话,等到一不顺心了,就一连半个月都不联系人家。
感叹完,才下定决心的拿出手机,编辑了条短信出去。发送人是肖潜:“在忙吗?”
肖潜:“不忙。”
看着这孤寂的两个字,唐诗撇了撇嘴,“不忙都还整天见不着人影。”她快速的回过去:“我该去医院拆线了,一个人去太恐怖了,你陪我吧?”
肖潜:“好。我在医院门口等你。”
对着手机屏幕傻笑了半天,唐诗这才想起来还要去请假。看看空dàngdàng的格子间,再害怕的瞥了瞥紧闭的主编办公室,里面还会不时地传出破口大骂,她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找这个麻烦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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