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一个她通宵看小说、看电视剧的夜晚,身边这人应该是正在恶补他连听都没听过的课程吧。
唐诗发着呆的功夫,肖潜突然也沉默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肖潜昂头,白色的热气从他的嘴里轻轻吐出,“就是想起有一次微机原理课,教授说今天回去用protel把课上的电路模拟一下。说实话,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听说这个软件。结果教授一句‘这是电子工程人员必备的软件之一’就让我在图书馆生生熬了三天。”他突然松开她的肩膀,换成牵起她的右手,牢牢攥在手里,“南南。”
“嗯?”
“我也有思想快要崩溃,恨不得甩手不gān的时候。真的。”
良久,唐诗把空着的那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来,抚上他的侧脸,她说道:“你不是挨过来了。”
再过不久,紫荆花该开了吧。他们百年校庆的日子,紫荆花争相开放,各处飘dàng着迷人的花香。
真好。她想,从前只在中学老师嘴里听过的故事,肖潜都一一实践了。曾经她每每随之而去的念头,肖潜都一一抛却了。他们两个,总算有一个人,还是拥有了一次怒放的青chūn、绝伦的人生。
“肖潜。”
被这一声呼唤突然打断,唐诗收回手看向来人。
是个头发剪得极其短的女生。
唐诗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来人。
说实话,这个女生长得并不漂亮,不仅是五官不出众,就连肤色都太不像个女孩子。再加上鼻梁上的那副无框眼镜,就更不讨人眼缘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女生,却是唐诗见过的气质最自信的女孩子。
“介绍一下吧。”
肖潜面无表qíng,先对着唐诗说道:“梅葛,我们班的团支书……”
“这是你女朋友?”
唐诗还没等来肖潜郑重的介绍一下自己,他就被打断了。
也许是因为自始至终都被梅同学无视着,所以有些不太舒慡吧,唐诗便主动开口:“同学,其实你可以问我。”
“我并不认识你。”
“……”
肖潜眉头一皱,捏了捏与自己jiāo握的手,向梅葛介绍道:“唐诗,我老婆,上个月刚领证。”
“……什么?”梅好眼中满是疑虑。
虽说唐诗也是不知所措、一片迷糊,可她始终静立一旁不动声色,并未把心中的惊讶表现出来。
“你根本不到法定的适婚年龄。”
肖潜不置可否,“你知道我的背景,这么点小事,对我来说还不算什么。”
“……你真的结婚了?”
肖潜语气终是带了些不耐烦,“需要我把结婚证拿给你检查吗?”
一个根本不符合法律法规的婚姻借口,把一个朝气蓬勃、乘兴而来的小姑娘打击的败兴而归。唐诗看着都有些不忍心。
“你跟谁学的,变这么坏了?”
“所有人。”肖潜理所当然地回答,“她在我们系臭名昭著了。”
“你怎么也会在这种事上跟风?”
“原本我对她还算客气的,谁让她偏要跑到你面前来。”肖潜无奈得嘴角一翘,“你这么爱吃醋……”
“我哪里爱吃醋!”唐诗急忙打断他。
右侧脸颊的酒窝越发明显,肖潜便是连眼中都透露着无尽的笑意。他轻轻贴上唐诗的红唇,支支吾吾地答道:“这里最爱了。”
下午陪着肖潜回到公司,唐诗敢对灯发誓,她绝没想到,再次见到韩丹阳,竟会是这样一幅香艳的画面——那个女人,年纪该是也不大。双腿紧固着韩丹阳的腰,被他安置在办公桌上,双唇娇嫩嫣红,领口被拉至胸前,左脚的黑色高跟鞋被踢到文竹花盆旁。
唐诗她敏捷地闪身藏到墙后,剩肖潜一个人,还算淡定地捏着把手站在门口。
“你就不能低调点。”
韩丹阳连替女伴遮掩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大大方方地反驳:“就不会敲门了?”
“这是我的办公室吧。”
“……”韩丹阳闻言打量了下四周,才意识到这真不是自己的地盘。“Sorry。”他说:“你们可以先去我那儿,我保证不会去打扰。”
肖潜望了望背靠着墙,头快低到地下去的人,说了句“别忘给我收拾gān净”,便拉着她去了另一边的办公室。
坐在韩丹阳办公室的沙发上,唐诗不自觉咬着右手食指的指尖。太过认真地发呆,以至于肖潜都坐到身边了,她也没注意到。
“南南……南南……”
听到呼唤回过神来,被凑到眼前的脸下了一跳。唐诗“啊”的大叫一声,推着肖潜向后撤。
“你怎么回事?”肖潜摸不着头脑。
“我没事。”唐诗继续往后挪动着,“就是……就是……就是我困了。”
“……那你休息一会儿。”
肖潜莫名其妙地一步三回头,看唐诗一言不发的闭上眼睛倚在靠背上,也只能无奈地从她包里拿出剧本,坐在椅子上看起来。
那女人xing感的双唇还有迷离的小眼,以及韩丹阳露在外面的腰……他看着弱不禁风,可是腰上结实的肌ròu跟那女人洁白的双腿混在一起,给视觉造成的冲击感,让唐诗怎么都忘不掉那不太纯洁的一幕。越是qiáng制的紧闭双眼,那画面便越是清晰。
双手紧抓着毛衣领口,在心里默数着。
她的生日是23号,那就数到23吧。
1、2、3、4、5、6、7、8……一直到23。
唐诗慢慢睁开双眼,向里侧看了看坐在办公椅上的人。良久,她缓缓站起身,踮着脚小心的朝他走去。
一步一步,步步踩在自己的心尖上。似乎每走一步,心上的念头就越用力一分。
越过黝黑杂乱的办公桌,她站在了仔细翻阅的他的身边。
“喂!”
肖潜没有说话,只是停下手上的动作,一副了然于心的表qíng看着眼前的她。
“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她问。
双手紧张的揪着毛衣下摆,不住地来回咬着上下唇。唐诗深深吐出一口气,一闭眼睛,定了定决心——死就死吧。
她猛地拽过花了整整一星期才让自己满意的东西扔到桌子上,动作僵硬的上前,不太熟练的坐到肖潜的腿上。
那人脸颊上的酒窝忽闪忽现,嘴角含着沉思,似笑非笑。
“你想gān什么?”他问。
唐诗坐在他的腿上,扭着身子,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处在一个能与他平视的高度,却也因为这样的一个处境,怕羞的低着头。
“不怕有人进来?”他又问。
“我早就把门锁死了。”
胸口的震动,喻示着那人的欢快。
唐诗的脸色越发红润起来。
“南南……”
荷尔蒙最原始的生物意义,爱意最初被表达的方式。
这是唐诗第一次主动亲吻肖潜。
她该是愉悦的吧。
眉毛上挑着,分明是在诉说着满足。像小时候捉迷藏,突然将人捉住后的极度开心。
半晌,唐诗从肖潜的唇上离开。
“我们……”
“这是韩丹阳的办公室。”
“那怎么了。”唐诗不悦的向后移开一段距离,抱怨道:“他不是也在你的办公室里……那个吗。”
两人最近距离的相互皱着眉对视着。良久,肖潜先投诚,语气颇带些无可奈何。他说:“听话。”
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唐诗不说话,直接动起手来。
肖潜见劝说无用,一把抓住正在解自己衬衣扣字的双手。“南南。”他声严厉色,却自始至终都带着万般的无奈,“我没法跟你解释,但现在就是不可以。”
“我是女孩子啊。”唐诗委屈地抱怨,“我都这样了,你……”
“就因为你是女孩子,我更不能犯错。”
“犯错?”
阳关大道、还是荆棘绝路,都是自己将自己bī上去的。一句话,概括所有爱qíng——不过是处到极致的依赖,和顺其自然的□□。
“我还以为,你会想娶我。”面无表qíng地从肖潜身上起来,她缓缓走到窗边,“我觉得,不过就是早和晚的问题。原来你跟我的想法不一样?”
被质问的人猛然起身,冲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南南,不要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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