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司恬面红耳赤的跳起来:“我没有,我以为他是女人,我就,就摸了一下他的手腕号脉而已。”
他嘿嘿一笑:“我的脸,你没摸么?”
司恬无地自容,想要钻到地下。
苏姐一副袖手看好戏,兼公正公允的模样,正色道:“既然她非礼了你,那你去非礼非礼她,不就扯平了?”
“正是,我怎么没想到呢!”他笑着就要下chuáng,作势扑过来。
司恬见势不妙,拔腿就逃,这都是什么人哪!
当晚,司恬才知道,原来那位美人,就是她的二师兄,谢聪。
果然是祸国殃民,需“敬”而远之。
晚饭设在修庐,十分的丰盛隆重,青龙白虎玄武朱雀算是都聚齐了,济济一堂十分热闹,齐扬
本是活泼的xing子,但谢聪一出场,他便显得是那样的文静秀气。
席间的谢聪顾盼生辉,妙语如珠,左右逢缘。看着司恬的时候总是暧昧的笑一笑,笑的司恬脸上发烧,汗颜不已。做梦也想不到,她居然也有非礼男人的一天。
邵培今日神色和煦许多,眉目间也带了欢欣的影子。在一众青葱年少的意气里,他的成熟显得卓然不群,有着淡然而超脱的一份沉稳和儒雅,如风骨秀竹。他斟满酒杯对众人道:“今日难得七势门的几位弟子都聚齐了,希望大家齐心协力,日后做一番匡世济民的大事。”杯中美酒,庭上明烛,让他的笑容带了些温暖的烟火气。
几位少年站起身来举杯共饮。觥筹jiāo错间弥漫着昂扬的英豪之气,眉宇飞扬的青chūn年少,挺拔傲气的俊朗面容,令人倾慕心动。
席间,只有司恬和林西燕面带疑色,喝过杯中之酒,却并不太清楚邵培话中的含义。在这一刻,司恬有种感觉,朱雀虽然和青龙白虎玄武齐名并列,但并不是他们中的一员,邵培显然对那几位师兄格外的青睐和亲近,而朱雀仿佛只是局外人,虚虚挂着七势门弟子的头衔而已。她看着邵培的从容浅笑,心里莫名有些怅然的失落。
酒终人散,大家各自回到住处。因谢聪回来,苏姐搬出白虎院,住到了朱雀院。
司恬略喝了几杯酒,头有些晕,眼皮也很沉,可是她却qiáng撑着摸到青龙院。她想尽快还了商雨的三两银子。俗话说无债一身轻,欠人银子不舒服,可是,银子还不出去也是件不舒服的事。
她叩了两声门,扶着门框等着债主来开门。
门“咯吱”一声开了,清辉如水斜照庭院,院门上一盏桔色的灯笼,拉长了商雨的身影。夜色温柔,人也格外的挺秀温雅,便是他的声音,也被月色氤氲出一股温存的气息:“怎么还不去睡?”
司恬朗声道:“还你的钱。”说着把三两银子往他怀里一塞,因为被他欺负,误解了许久,心里是赌了气的,所以借酒壮胆,动作也豪慡的很,三两银子足足带着一挥千金的气势砸将过去。
商雨愣了一下,蹙着眉头并没接银子,于是那银子就掉到了地上。
司恬赶紧蹲下身子去捡,头一低,一阵眩晕袭来,身子就往前扑了去。
眼看就要扑到地上,他一把将她抄在胳臂里,虚虚地扶着她,想要放开似又犹豫了一下,没放。
司恬站稳了身子,只听他不咸不淡地说道:“果然是见钱就扑。”
这是什么话!她气的脑门发热,身子一扭,将他的胳膊打开,低腰去捡银子。
这一下,真的“扑”了!额头撞到了一两银子上,磕的生疼。
他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拽起来,看着她捂着额头抽气,居然笑起来!她这个样子,他好气又好笑,他其实最讨厌贪财的人了,不过她是个例外,可是喝了酒站都站不稳,还惦记着钱,让他怎么说她才好呢?
他的笑放她眼里,此刻就是一个词“幸灾乐祸”。她又羞又窘,转身就走。反正银子已经还你了,你自己去捡吧。
不料,他扯着她的胳膊将她往回一带,将她扯到灯笼下,拉下她的手指,打量着她的额头,赞叹不已:“被银子磕出一个包的人,我还是第一回见。”
说着,他的手指还想伸上来摸一摸。司恬气的瞪他一眼,这人,真没一点同qíng心,还很毒舌!
毒爪在她的额头上摸了两下,他还挖苦着:“回去擦点药膏,不然明天别人问起,你怎么好意思说呢?”
司恬借酒壮胆,狠狠在他的脚背上跺了一脚。这一脚,说起来,积怨很深,她已经憧憬了很久。
回到院子里,她气的酒也醒了几分。一想,倒有点后怕,怎么刚才竟敢对商师兄这么凶?果然是酒能乱xing啊。但愿他也喝的有点多,明早起来就把这事给忘了。如果他喝的不够多,那就只有但愿他不是个记仇的人吧。
阿弥陀佛!
好 心
庭院里鸟鸣啾啾,清脆婉转,将司恬的美梦惊醒。
她睁眼一看,居然天光已经大亮,她赶紧起来,暗自羞惭,自己这点酒量真是让人汗颜,从没起的这么晚过。林西燕怎么也不来叫一叫自己呢?自打背书她胜过了林西燕之后,司恬已经觉察到一种微妙的竞争在自己和林西燕之间悄然萌生。她其实很不愿意这样,可是她刻意的示拙却又被商雨点破。虽然同为女孩,林西燕却不如齐扬更好相处,齐扬毫无心机,和他在一起不用小心翼翼。
她赶紧起身梳洗,然后去荷院吃点早饭。
没想到,一进饭厅便看见饭桌上坐了一个人,谢聪。
他唇角噙着一丝笑,注视着她走进来,眼睛眨也不眨,看东看西,看上看下,全然不觉得自己这样放肆的盯着一个女孩子看,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司恬被他看的浑身生刺,再一想苏姐的那句非礼之后可以扯平的话,顿时又羞赧又戒备,尴尬的叫了一声“二师兄”,硬着头皮、壮着胆子在他对面坐下。
谢聪挑着眉梢正色道:“二师兄这称呼真是又老又土,你叫我聪哥就好。”
趁她点头的功夫,他又展颜一笑:“记住是聪明睿智的聪,可不是小葱豆腐的葱。”
这一次,她慎重地点头,恭敬乖巧地叫了一声“葱哥”。
谢聪一筷子伸过来,作势要敲她。
“是不是叫的是小葱的葱?”
她吓了一跳,不会吧,连她心里想什么都知道?,被他窥破了小心思,她的脸皮有点热了。
谢聪得意一笑:“小丫头,我这双眼睛,什么也没想瞒过我。我刚才就是故意试一试你,你这丫头,看上去乖巧听话,其实古灵jīng怪。”
司恬更是吓了一大跳,难道他会读心术?他不过是见了她两面而已,居然就看出了什么?她以为经历了家变,磨难已经将自己一脸的淘气和幼稚浸染成了镇定和老成,不想心里转了一点点调皮的念头就被他一语点破,这样的聪哥,还是保持距离远远欣赏就好。
“聪哥,我拿回去吃,你慢用。”她在桌子上拿了一个馒头,打算撤退。二师兄虽然长的好看的让人羡慕,可是他那双眸子却瞧的人象是没穿衣服一般,如芒刺在背。
他嘿嘿一笑:“小师妹,别急。你知道么,很多门派里都是师妹嫁给师兄的,你对我摸也摸了,看了看了,是不是该对我负点责?”
说着,他就从桌子对面俯身过来,笑得祸国殃民,万分欢慡。
什么?司恬吓掉了手里的馒头,明知道他在耍无赖,调侃作弄她,可是她从没有遇见过这样的qíng况,也从没见过这么厚颜的人,顿时被他撩得心跳脸红,手指发抖。
她一个劲儿的往后倾身子,不知道如何应对,最最可恶的是,凳子腿被他的脚勾住了,她想挪一下凳子都不能。
他不依不饶,笑眯眯地压低身子紧迫过来。哼,笑的好看又有什么用,一脸的不怀好意。
她此刻一起身必定是要自投罗网进他的怀抱,她只有拼命往后仰。结果,“扑通”一声,椅子倾斜角度过大,她连人带椅往后倒了下去,她认命地想,倒在地上也好过倒在他的怀里。
谢聪眼波一闪,一出手将她的胳膊拉住,然后,往回一带。
她虚惊一场刚想舒气,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圈在了一尺之内。
他笑的促狭又得意。
她láng狈地推他一把,转身就逃。这个二师兄,简直比商雨更“可怕”。
真是想到谁,谁就立刻出现。商雨正巧跨进了屋子。三人的局面正如戏台里,出将入相的那一幕。
他低头看着一脸红云的司恬,再看看笑的一肚子坏水的谢聪,眼眸一紧,这谢聪恶作剧的毛病又犯了,这丫头可别当真。一股危机感立时袭来,他顿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务必要给谢聪点“警示”才是。
于是,上台救场的他挡着想要匆匆下场的司恬,明知故问:“你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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