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妆行_西岭千秋【完结+番外】(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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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沐王道。

  拿下南岩风?他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南岩风她……”白絮朱唇轻启。她布局这么久,总算等到今天。二皇子已经到了,只要南烛一死。南烛必死。却只能死在沐王手上。

  因为只有如此,二皇子的怒火才会烧光这个腐朽的国家。才能将那个糊涂的皇帝斩成几段。才能让白絮如愿以偿。

  想想都令人畅快舒心。收网的感觉真是让人从心肝舒服到毛孔里。却也有一丝丝遗憾。“若谷,你知道吗?我就要成功了。”

  听到白絮口中的南岩风三个字,沐王放下了手中láng毫。

  “南岩风究竟怎么了?”沐王问。

  “王爷,南岩风罪大恶极,不容姑息!”白絮义正言辞道。

  沐王手在袖中握了拳。

  “她是成国的jian细!”白絮道。

  一句话,像是千斤重锤砸在沐王心里。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沐王冷冷地道。jian细?南岩风是jian细?

  白絮点头。

  沐王真想扇眼前这个美人一巴掌,但是他忍住了。他不是他父皇,还不是那种xingqíng所致便听不进话的人。

  沐王只冷冷地道:“你,若是有一字不实,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吗?本王绝不会给你当阁老的爹爹半分颜面。”

  这已经是最好的表态。

  “小女子知道。”白絮丝毫不怕沐王的凌厉。

  “说。”沐王道。微微吸了一口气。

  “小女子暗中寻访南岩风的来由。这几日正有了结果。王爷,尽管她是我的好姐妹,可是此人留不得啊!——她不是南岩风。真正的南岩风不是别人而是即将登基的成国二皇子!她叫南烛,是成国二皇子的妹妹。”白絮道。

  袖子一动,拿出一封信:“这是南岩风,不对,南烛写给成国二皇子的书信。您可请杜公子等人来确认笔迹。”

  信放在岸上,如同刀子落在心上。视线不自觉地落在那几张纸上。不用杜若,他也可以认出确实是南烛的笔迹。

  南烛,一个女孩儿女扮男装,本就蹊跷。若是她真是为成国办事,反倒能解释许多奇怪的事。比如她常识欠缺,偏生知晓一些水文;比如她身有异香;比如她身负武功;再比如为何成国二皇子特意出题与沐王,而恰好南烛能解。

  回想南烛那天的表现。

  南烛与成国二皇子相识,这似乎是最好的解释。

  沐王的心不可能不乱。

  “一封信而已。写信时可能因为当时qíng、景所迫而书写,甚至不过是誊写。以此一封信,便说南岩风是jian细,不足为据。白絮,你仔细你的脑袋。”沐王冷冷地道。

  白絮微微一笑,从沐王对南岩风异常看重开始,她便猜到一封信恐怕不够用。当今皇帝软弱多疑,如果是当今皇帝,一封信足以了断南烛xing命。皇帝不出手,大太监也会出手。就像当年大太监了断南若谷一般。可是沐王比皇帝要稳重得多。龙生九子,沐王比这个皇帝要冷静。因此她不得不在等待南烛给出一封信的同时,另寻一个杀手锏。一个足以扰乱沐王所有思维的杀手锏。

  如今,便是用杀手锏的时候。

  “沐王英明。但是南烛所为远远不止这一封信。”白絮道,她缓缓抬起头。眼波流转。

  “说。”沐王道。他语调里有些不耐烦。与其说是不耐烦,不如说他有些胆怯。

  “托王爷洪福。小女子在寻访南烛出身时yīn错阳差抓住了行刺王爷的刺客。”白絮道。

  沐王一愣。手不自觉地按住自己的伤口。那个刺客的身法速度,都跟一般的刺客不同。

  “如今他被我的人关押在思月楼。王爷您现在便可派人去接。之所以这几天都没有禀告王爷,一则是因为我需要查实;二则是为了躲避飞雪楼的眼线,您知道,鲁冰花为人没有忠诚俩字可言,只随心随xing。如果被他发觉,他是不会顾上君臣纲常的。”白絮道。

  沐王又皱皱眉,鲁冰花对南烛的好,一直是沐王心头的刺。

  “你说了这么多,刺客究竟是什么来历。”沐王冷冷地说。不显激动。

  白絮心里也叹服了一声:这个沐王,真真比我预料得要沉得住气。

  只可惜,谁叫你是他的孩子又刚好可以为我所用呢?

  “启禀王爷。——他不是别人,正是成国二皇子的养父,也就是南烛的父亲。南烛的一身轻功,便是他所教。”白絮道。

  白絮的话让沐王有种天地旋转心头发凉的感觉。

  “可有凭据?”沐王压下心头的千头万绪沉声道。

  “至于他是否真是南烛的父亲,自有当地百姓可以佐证。——如果觉得我找的人信不过的话,还有一个证人。他的话绝对可信。王爷,您只要一问便知。”白絮道。

  “谁?”沐王道。

  “这个人便是秦小侯爷。秦子敬。”白絮抬起眼,“王爷有所不知。秦南两家曾久居通关,两家移墙为邻,不设屏障。秦小侯爷自幼与南烛定亲。直到多年前南家长子意图不轨被大太监长庆诛杀后,秦家才与南家火速断绝往来。正是今年,秦家方按罪家七年之期依礼毁去婚约。所以,秦小侯爷就算不认得女扮男装的南烛,却应该很认得南家长辈。”白絮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沐王猛然想起南烛从军那天秦子敬有意“刁难”,以及随后全军皆知的“嫉贤妒能”安排南烛当伙头军。

  莫非秦子敬认出了南烛。那他们之间,有没有旧qíng苟且?抑或只是怀疑?

  “是与不是,王爷请来秦小公爷一问便知。”白絮道。

  秦子敬送晋安郡主回京,几日后才回。但是白絮既然将话已经说得如此清楚,便不愁找不到佐证之人。

  “如今成国举兵,南烛恐怕便是内应。南烛已掌虎符,维郡危在旦夕!”白絮急急地道。

  一时间,沐王觉得三魂六魄皆跌入谷底。刺杀自己的,竟然是南烛的父亲。

  如果是南烛的父亲,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甚至,刺杀自己,便是南烛的意思?

  那她对自己的种种只不过是在演戏吗?所谓的‘以心换心’更是从何谈起?她种种作为,不是本xing使然,却是在为成国二皇子的江山铺路吗?

  最可笑自己,竟然信了。

  甚至,还想娶她。

  “南烛珍视的那个玉坠,便是成国二皇子亲手所制。应的她本名,南烛。”白絮继续。

  沐王不言。

  那个玉坠,南烛曾经说过,是很重要的东西。

  当时心疼,如今想起来确实心痛如死。

  是夜,沐王带着亲兵提审了一个疯子。

  “确实是他。”有人落实了南老爹的身份。这个人,便是喂马的卫大叔。人生之事,正是变化莫测。

  卫大叔的肯定,再次推翻了沐王心里残存的侥幸。

  “你为何刺杀于我?……南烛你可认识?”沐王问。

  隔着一道栅栏,一边是威风凛凛却脸色铁青的沐王;一边是疯傻得厉害的南大叔。双眼空dòng的南大叔嘴里反复念叨的只有两个名字。岩风,烛儿。“岩风,岩风。我不怪你。烛儿,你该怎么办,我的烛儿!”

  除此以外,再无多余的话。整整一夜。

  够了,这已经够了。

  沐王握紧了拳头,闭上眼。

  维郡老王爷说得没错,棋子就应该是棋子,不应该对棋子多留执念。

  风大雪大,清晨雪风中的白絮浅笑着放飞一只古怪的huáng雀。

  ☆、135

  日落之时,羌午叛军真正的首脑鹿鼎踏雪而来。他没有骑雪láng,而是一步一步走在满是鲜血的冰面上。他走得很慢,跨过已经结冰的血,脚步从容。越走,士兵的残肢便越多。

  他的身边,是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的盾防兵。盾防兵们越是小心翼翼,鹿鼎的身姿便显得益发从容不迫。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距离王位只差一步,却不曾想会在此遭此大败。

  “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完整的。”身边有人感叹。除了感叹,还有心头发寒。

  “飞雪楼的禀xing。”有人解释,“三四十年前就是如此了。”

  “可怜我们的将士。”

  鹿鼎没有说话。经过一位惨死的士兵的上半身时,鹿鼎停下脚步。那个被暗杀的士兵,手里拿的是一块女儿家的香帕。香帕已经被鲜血染成黑红,连同残肢一块一起凝固在冰河中。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chūn闺梦里人。

  “前锋营就是这样被鲁冰花逐个击破。鲁冰花yīn险狡诈,白天按兵不动,晚上夜袭刺杀。前锋营本就是为夺沉叶渡而来,不善防守。原本沉叶渡已经将将拿下,敌军损折过半。鲁冰花一到,用这卑鄙法子将我们前锋营肢解得支离破碎。忍无可忍,鹿耶主帅才发起总攻。谁知他们竟然有轰天雷。鲁冰花yīn险,那个叫南岩风的更加卑鄙无耻。不但戏弄取笑我军主帅,还刻意首先让出沉叶渡,待我军全军进入沉叶渡后,他却来了个瓮中捉鳖!”一个人在阐述战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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