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妆行_西岭千秋【完结+番外】(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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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天雷!怎么会有轰天雷!”

  “太不公平了!”

  “就是,有轰天雷还打什么啊!”

  “龙朝的轰天雷不是轻易不给人吗?”

  众人议论。

  “没有不公平的地方。”鹿鼎终于开了口,他冷冷地说,“这是行军打战。不是过家家。自古以来,技高一筹qiáng者胜,便是战场的唯一定律。”

  武相当,智者胜。智相当,武高者胜。

  众人闭了口。默默地跟着鹿鼎往前走。

  “那个南岩风,做得很对。”鹿鼎又说,“以最少的兵力解决了尽可能多的人。他这一战,十分漂亮。如果说,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是,他不知马上搬兵回维城,给了我杀他的机会。”

  一阵寒风chuī过,众人打了一个寒颤。

  “主帅。成国大军已经开到临河,已经就地驻扎不知有何目的。”有人道。

  “传令下去。qiáng弩手盾防兵开拔至此,以这弧线为界。不善动。不出意外的话,这条弧线便是老虎豁弓箭的she程极限。是他们的极限,却不是我们的,我们有qiáng弩。驻守好之后,老虎豁有出行者一律she杀——我们跟成国一起等河面再次结冰,厚厚的冰。”鹿鼎道。

  等河面的冰厚实之后,再次发动攻击。这次,看看是谁是瓮中的鳖。

  “另外轮值守卫,不给鲁冰花任何机会。”鹿鼎道。

  这个鹿鼎,显然比鹿耶qiáng势冷静得多。他的从容不迫甚至能与沐王相比。

  鹿鼎说完看了一眼白雪茫茫处。风雪那边,成国不知是何目的。

  老虎豁。

  白及回到帐篷时,又看到了一封信。信上还压着一个小小老虎。这个小小老虎,是白及小时候的玩具。是姐姐亲手fèng制的。白及一阵再次打开信。里面滚出两颗药丸。

  不同于上次的愤怒,这次,白及的手在颤抖。

  白及重qíng。

  “白及!白及!”帐外,响起南烛清亮的声音。帘子一响,南烛冲了进来。

  “gān,gān嘛?”白及慌张间急忙把药丸跟信纸藏在身后。

  “鲁冰花找你。咦,你背着手这么慌张gān嘛?”南烛道。

  “我我我换裤子呢!……出去!我马上就去还不行嘛。”白及急忙道。

  南烛坏坏一笑道:“嘿嘿,尿裤子了?”

  “咦,我去!谁尿裤子了!”白及发现自己找了一个拙劣的借口。

  “那……”南烛还想继续取笑白及。

  白及却不耐烦地把她推了出去。“出去,出去!我马上就来!”

  南烛笑着走了。

  白及吐了一口气,从背后拿出姐姐的信跟那两粒药丸。

  “为什么会这样?”白及喃喃。

  信上,白絮道:“如愿我活命,便取南烛鲁冰花xing命。”

  白及只有白絮一个胞姐。

  “姐姐这些年,究竟在gān什么?”白及心头迷茫,他想不通为何姐姐一定要取南岩风鲁冰花xing命。

  犹豫间,白及已经到了大帐里。

  鲁冰花道:“白及老弟,你是白阁老的儿子,我们这一群人中,你是唯一的世家子弟。于qíng于理,你是最适合作为使节前往成国军营的人。”

  “去那gān吗?”白及的思维简单gān净,没有他爹跟他姐的弯弯角角。

  “与其静止不动,不如问个究竟。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打战这种事,与经商类似,说到底都是为了一个利字。问清楚他的价码,说不定会有周旋的余地。”鲁冰花道。

  不愧是狐狸。

  “由你担当使臣足以显出我们的诚意。虽说两国jiāo战本不斩来使,但你此行风险亦大。不知你可愿去?”鲁冰花问。

  放眼军中,白及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白及看看南烛,又看看鲁冰花,终于道:“好,我愿意去!”

  “好样儿的!”鲁冰花拍手。

  好样是好样。可是自己的姐姐该怎么办?

  白及转身走出了军帐。这战事有意思吗?什么能比亲人更重要?白及一路跌跌撞撞地走,一面浑浑沌沌地想。拐过一落满是积雪的小丘,正看见一个小兵拿着一壶暖酒往大帐方向送。

  见了白及,小兵停住脚步站到道路一侧。

  白及不知不觉地就停住了脚步。终于,他对那小兵说:“你的什么东西掉雪里了?”

  小兵闻言,慌慌张张地往自己身上看,无奈端着盘子。“你把盘子放地上,回去看一下不就行了。”白及白眼。

  小兵忙不迭照做。

  白及揭起了壶盖。闪电般将两颗药丸丢了进去。

  对不住了南岩风。

  小兵再回到小土丘时白及已经走了。小兵茫然地摸摸头,端起酒朝大帐走去。

  大帐里,南烛跟鲁冰花正在安排布防。羌午这次的攻势会比之前的更迅猛。

  河面上的冰正在重新凝结。锁在冰层下尸体,伸出冰面的残肢恐怕会让受到刺激的羌午叛军更加可怕。单薄的工事、大战过后的沐王军能否经得住羌午叛军狂风骤雨的报复?

  “援军。只要有援军,未必守不住。”鲁冰花轻声道。

  老虎豁一旦失守,维郡便万分危急。

  “假若守不住呢?”有人问。

  “退守维城。沐王不倒,其它地方的援兵必将赶到。何况他们的目的是找胖子,不是找沐王那个瘦子。孤军入境,兵家大忌。羌午叛军主帅鹿鼎不会看不透这一点。”鲁冰花道。

  “援军何时可到?”一个人问。

  “消息一经送出,如果沐王已经在抽调人马,那么维城调兵至此,至少三天。”南烛估摸时间。

  鲁冰花点点头,接过小兵递过的酒瓶道:“如此,南南赶紧修书再催。其他人写请兵公函。”

  “诺。”众人道。

  南烛提笔写信。鲁冰花将酒倒满杯,递给她。她抬头道:“等会再喝。”

  鲁冰花便将酒递给了最老的一位老将,自己另倒了一杯,仰头喝了。

  傍晚时分,白及已经纠集好人马。正yù出发。突见大帐一片混乱。

  又很快被亲兵守住。显然是沐王兵镇压了大帐内的突发状况。

  “怎么了?”白及问一个匆匆跑来的亲兵。其实他心里已经明白了八分。

  “有人给酒里下了毒。几位将军中毒倒地。鲁左将也中了毒!”亲兵附耳轻声道。

  “南岩风呢?”白及问。

  “南都尉没事。吩咐您快去快回莫耽误时间。”亲兵道。

  白及闻言,不知内心是悲是喜。短鞭拍了马臀一下,策马离去。锦锵紧随其后。

  这一夜,风雪愈狂。

  “报!羌午叛军以竹木为架拓宽冰道!”

  “报!羌午叛军围守沉叶渡!”

  “报!羌午叛军就地驻扎按兵不动!”

  “报!沉叶渡冰层渐厚!”

  老虎豁,被困。

  ☆、136

  鲁冰花躺在长椅上。他终于睁开了眼,定定地看着帐篷顶的纵横支架。雪风在帐篷外呜咽,旌旗大响。鲁冰花的头昏昏沉沉地,四肢绵软得像是当初泡在药缸里一般。

  “怎么样?”南烛的声音。飘飘渺渺,像是来自遥远的地方。

  鲁冰花终于看清眼前人的小脸,眼前人的脸上写着紧张。鲁冰花咧嘴露出一个坏笑道:“放心,死不了。就是耳朵疼得厉害。”

  “耳朵?怎么会是耳朵疼?你肚子不疼吗?脑袋不晕吗?”南烛疑惑。奇怪,鲁冰花的症状怎么与其他人不同呢。或者说,跟其它侥幸活下的中毒者不同。耳朵疼?她的手指忍不住碰了碰鲁冰花的耳垂。

  冰冷的指尖,让鲁冰花的心苏麻了一下。

  鲁冰花抓住了她的手。

  “gān嘛?”南烛问。

  鲁冰花侧过脸看着她,两人对视,一时无言。南烛的眼中是关心,还有被抓住手后的一丝慌乱;鲁冰花眼中,则是gāngān净净的温柔。

  “耳朵疼,”他道,“若是有人再咬一下,说不定能以毒攻毒。”

  他究竟在说什么?

  南烛大窘,抽手yù回。鲁冰花苦笑一下,松开了她。

  “几天了?”他转移话题道。视线重新落回帐篷顶上的jiāo错纵横。再多的jiāo错也比不上他心里的乱麻。明知没有结果,却总是抱着希望。每疼一次,心里便多了一道口子。总希望麻木,却麻木不了。

  “两天三夜。”南烛回答。

  “我们被困住了?”他问,捂头。

  南烛道:“嗯,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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