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qíng景看在别人眼中难免会有些猜测。
好在南烛如今风头正劲,就算有点风流韵事也不算什么错事。顶多就是楚风荷平白无故受院中大丫头们冷嘲热讽。楚风荷长得柔弱心却不柔弱。既然连活寡都可以不守,又岂会再在乎这些小姑娘家家的闲嘴。
“若要活得自在,便要放得下。很多事qíng,你盯着它,它便存在;不再在乎它,它便散如轻烟。我是一名医者。其它一切都与我无关。”
如此一来,南烛反倒更加敬她。索xing直接称她为“姐姐”,竟然比白絮的“白姐姐”还来得亲热。
“最近很奇怪,有不少难民模样的人进城。其中有些拉帮结伙的难民竟然袭击米粮店。这时令,怎么会有这么多难民呢?杜若也说没看到地震水灾的官文。可惜鲁兄被四大长老拉去闭关练武了,否则他一定能看出个一二三。我不放心,今天去巡城了。”南烛边说边放下剑道。
“那你看到什么了吗?”楚风荷问。
“这大地方就是不一样。”南烛挠挠头道,“女子们都爱出门,大冷天也不回去,还特别喜欢穿得花花绿绿的在城墙下走过来走过去,走过去走过来。我看着都累——对了,这是什么风俗吗?”
楚风荷闻言,无可奈何地上下打量了南烛几眼,道:“本没有风俗,你再多去巡两次城,怕就是有了。”
帘幕后有人闻言一笑。
原来是白絮。
白絮手上拿着几根布带。
“这是……”南烛脸一红,她还是认得这几根特别的带子的。
“是葵水来时要用的带子。这里有十二根。你总不能自己做吧。这是我家人为我做的。没人知道。以后葵水来了,你就说身体不适,来楚姐姐这里休息就是。”白絮温柔地说着。却故意将楚风荷说成楚姐姐。
南烛感激地一笑。
“谢谢白姐姐,你对我真好。”
“好姐妹,说什么谢。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白絮笑得甜甜道,“对了,你有什么信的话,就给我。”
南烛摇头。
她提起过无数次笔,却不知道写什么,只能看着墨汁一点一滴顺着láng毫滴落素笺。
白絮眼中却飞过一丝yīn霾:看来,这丫头还不肯信我呢。
窗外,风雪又急。河水快结冰了吧。这么好的机会,她真不想让二皇子错过。
“白姐姐?”南烛道。
“什,什么?”白絮回过神。
“有二哥的消息吗?”南烛诚恳地问。哪怕是一句话,一个字。
白絮嫣然一笑,道:“没有。”
事实上,她刚刚毁去一封来自二皇子方面的密函。
“怎么会有呢。有的话,我自然会告诉你的。”白絮笑得人畜无害。
让风雪来得更猛烈些吧。在风雪来临之前,南烛还有活着的必要。
现在这个时候,訾云英应该准备好了吧。
☆、103
清晨,难得一个雪后晴天。今年的冬天雪来得快,连阳光都少见。
南烛带着人从花园小径穿过去找沐王。廊檐上半垂着暖帘,连檐上鸟笼上都已经套上了棉罩。
青衣如画,引得大小丫鬟们偷偷遥望。
今天与往日不同。秦子敬已经跟沐王会面,沐王自然早已转达老王爷的意思,要秦子敬放人。这是不是意味着从此以后便不用见秦子敬的面了?如此最好。
南烛觉得自己的脚步都轻快起来。
曾经为了见他一面,哭得肝肠寸断;不曾想长大后,却根本不想再见他。
如果不是那封悔婚书,也许秦子敬就一直活在她完美的想象里。有些人和事,总是看不清摸不透时最美。
幼时梦里的秦子敬,跟真实的秦子敬压根就是两个人。
若问如今最想见谁,那便是二哥。
转过一块嶙峋怪异的东山石。南烛突然听到一声呻吟。
“谁?”南烛下意识警觉。
南烛身后的两个哑女对视一眼,立刻飞身跳入一丛矮冬青里抓人。这两人是丑叔调教出,武功远不及飞雪楼的杀手们,轻功却还是不错。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很是可怕。
这两名哑女南烛给她们取名“安若”、“晨星”。
安若、晨星从灌木丛后抓出一个女子。
“咦,是你?”南烛认得眼前的人。
“不要,不要打我!”女子惊恐得像是一只逃亡的白兔。使劲想挣脱安若跟晨星的桎梏。疯狂之时甚至试图咬人。看起来受了极大的惊吓。
“别怕,是我。”南烛温和地道。她对眼前人没有好感。但是同为女子,看到眼前人衣裳不整满脸泪痕时总会qíng不自禁地放缓语气。
这么温和的南烛引起后院不少丫鬟们小心脏砰砰跳。
“你……南,南公子,救命。救救我!”女子泪落。南烛还未封官,所以叫“公子”远比叫“大人”合适。
女子泪眼朦胧稍微一偏头,便露出红色纱衣下青紫的伤痕。香苏半露,亦有紫红伤痕。这些伤痕的形状和斑点状的分布,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怎么会伤成这样?这样的伤痕会让人想到于女子不太好的尴尬事上去。
“这……”南烛觉得有些不堪。发觉眼前女子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瑟瑟发抖,南烛将斗篷脱了下来。
“送医。请杜军医。”南烛吩咐。
“不,不!不可以叫他!”女子摇头哭道,“我……不想被他看见我这幅样子。求求您大人!”
女孩的心思,有时候确实很古怪。何况眼前这个叫做訾云英的女子又曾经拒绝过杜若。哪个女子都不希望自己落魄的样子被自己拒绝过的人看见吧。
“呜。”訾云英似乎很难受。
罢了。眼前的人毕竟是杜若喜欢的人。杜若是自己过命的兄弟。南烛挥挥手道:“那先送去我的船室。请楚大夫。”南烛一顿道:“再去个人告诉杜军医一声。”她不会瞒着杜若的。
“诺。”身后有人领命。
訾云英的眼睛一亮。
南烛不以为意,大步流星地继续前进。却不知道身后不远处的白絮嫣然一笑。仿佛期待已久的红梅绽放。
“那东西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小姐。”赏心答。
南烛搓着手去找沐王,与左康一队人相遇。南烛畏寒已经不是秘密,凡是会点武功又能与南烛见面的会家子们都清楚。见南烛搓着手路过。左康突然停住脚步,道:“喂。”
“左兄早。”南烛笑吟吟地道。
“给!”左康扔过来一个葫芦。
南烛伸手漂亮地接住。拔开葫芦嘴儿一嗅,“好酒!”南烛喜笑颜开。
“咦,你不是很讨厌我吗?”南烛张口yù喝,突然间想起往事。
“哼,敬你也算条汉子。”左康道,“哥几个,走!”南烛拼死救王爷的事让南烛在左康等人心里的地位直线上升。左康身为亲卫,自然感念南烛。
南烛喝了一口酒,笑得灿烂。
“乖乖啊,这就是南公子啊?笑起来真跟画一样。比大姑娘还好看。怪不得人人都说他是沐王麾下第一美少年呢。”有个新来的不由赞叹。被左康瞪了一眼。“走!”
两队人马擦肩而过。
而在另一边,杜若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谁?”杜若问。放下手中小秤。他称的是南烛的药。南烛跟鲁冰花的用药一律经他过手。楚风荷不藏私而且有意相授,飞雪楼的长老们又有意栽培,这半个多月他学了不少以前没有学过的东西。
南烛的用药中,有一味药用量特别大。当归。杜若正冥思苦想不得其解。好几次,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从他脑海划过,却被自己的理智推翻。
听到开门声,杜若放下手中器物,追出来一看,门口只有一张纸,并无人影。
杜若耸耸肩,捡起地上的纸片。
不看还好,一看便变了脸色。
信上的字迹他不可能不认识。“我在南的船室,救我。”
杜若只觉得脑袋里轰地响了一声。訾云英怎么会在南烛的船室?还求救!
满腹疑问。心却慌了。寻思了一会。杜若将药用huáng粗纸包成四角包儿去到船上。这比以往他送药的时间要早得多。杜若看见一个王府的卫兵,故意问道:“南公子带了人回来?”
“对啊,一个女孩。”王府卫兵说。
杜若心里一沉。
“你们都知道?”
“当然啊。大家伙都盯着呢。”王府卫兵道。船上除了王府的人更有飞雪楼的人,也就是说鲁冰花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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