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户流年_春温一笑【完结+番外】(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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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小九定下张家大小姐为太子妃,咱们便起程赴辽王府。”大皇子笑的洒脱,“母亲,我虽不才,那一点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阿嶷来头大,父兄实在得力,招惹不起。

  静孝真人托着头,苦苦思索,“咱们都看的这般清楚,那徐氏,也该懂得吧?”若换了自己是她,哪怕再怎么喜欢徐抒,再怎么反感阿嶷,也要先求娶阿嶷。等到小九即位之后,婆婆想折腾儿媳妇,太后想为难皇后,法子多的是。

  “母亲,旁观者清。”大皇子浅浅一笑,“徐皇后久居高位,未必有忧患意识。”本朝自太祖皇帝开国起,便是嫡庶分明,“凡朝廷无皇子,必兄终弟及,须立嫡母所生者,庶母所生虽长不得立”。徐氏以元后之礼入宫,一直稳坐皇后宝座,她可能从来没想到过小九将来有可能坐不上那把椅子。

  久居高位?静孝真人圆润富态的脸颊上有了怒色,柳眉快要竖起来了,那个高位,原本该是我的!自古以来,有几人似自己这般倒了霉运,没有过错的原配王妃却做不了皇后的?不成,自己不能认命。帝陵向来是“一帝一后”,自己若不争,难不成生前形单影只,死后也是孤孤凄凄?

  两日后皇帝到静孝庵小坐。静孝真人亲手捧上香茗,委婉求qíng,“阿德要去辽东了,我实在舍不得他,要跟他一道走。请皇上准了吧。”

  皇帝面有犹豫。静孝真人微笑看着他,“阿德孝顺,知道我忧心身后事,命人在西山替我寻上好墓地。皇上,我贪心,想寻一处能看到天寿山的风水宝地。”皇帝的陵寝,在天寿山。

  我死后不能跟你合葬,也想能够远远的看着你。

  皇帝沉默半晌,“辽王府荒废已久,要修整之处极多。阿德这一年两年的,只怕要留在京中。”静孝真人温柔笑笑,“甚好。若阿德走时,定要带上我。”

  于是,本该就藩的大皇子滞留京中,久久不动身。不少言官上奏折弹劾,全部留中不发。皇帝近年来不似初登基时好说话,对违抗君命的官员常常廷杖羞rǔ,或系锦衣狱,言官们上了几道奏折之后,便没了声音。

  大皇子太太平平顺顺利利留在京中。

  “爹爹,以后朝中会不会很热闹?”该练字的时候,谢流年偷懒不练字,跟谢四爷讨论国家大事。谢四爷哪肯理会她,淡淡看了她一眼,“五百个大字。”每天五百个大字,必不可少,你练完了么。

  “五百个大字怎么够?”谢流年昂起小脑袋,“至少也要五百零一个!”莫小看了这个“一”,这个“一”可不得了。每天多进步那么一点点,日积月累,可就不同凡响了。

  “小七真有志气!”“小不点儿真有气势!”谢棠年和张屷一前一后进来,逮着谢流年拍马屁。谢流年大为得意,“张乃山,我已经是大姑娘了,往后莫再叫我小不点儿,请称呼我的名字,流年。”

  张屷心里嘀咕,你长大什么呀,还是个小不点儿,还是浑身的孩子气。不过没所谓了,她喜欢“流年”,那便叫她“流年”。张屷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谢四爷清冷的声音响起,“师妹。”谁许他叫你名字的,女孩儿的名字是随便给人叫的么?

  张屷笑道:“小师妹。”谢棠年也笑,“小七最小,确实是小师妹。”谢流年笑嘻嘻,“等到小柏儿也做了爹爹的学生,我便不是小师妹了。”是小师姐。

  谢四爷眼中有了笑意。

  晚上又跟何离歪缠,“阿离,咱们再生个孩子。”何离微笑,“孩子么,你先生了,我才能生。”谢四爷捉住何离打屁股,“阿离,你学坏了。”了不得了,越来越爱调戏男人。

  缠绵过后,谢四爷轻抚怀中女子,“阿离,你从前没这般活泼。”何离眼神中有甜蜜,也有迷惘,“玉郎,我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年轻的时候能克制住思念和□,如今已是三十多岁高龄,反倒一日比一日沉迷。

  “我知道。”谢四爷一本正经,“一定是我年纪越大,越发秀逸。”所以你会为我疯狂。其实这么着蛮好,女人四平八稳的总是欠可爱,似阿离如今这样,时时晕红了脸颊,迷离了眼神,慌乱了手脚,比少女时更迷人。

  何离轻轻抚摸他的脸庞,“不是,分明是我明艳动人,玉郎把持不住。”谢四爷拿着她的手往下摸,“谁说的?你看我把不把持的住。”

  “阿离,给我生个孩子。”

  “嗯,我是妾侍,本就是给爷生孩子的。”

  “胡说,不是。”

  “那是什么?”

  “是知心知意人,小可人。”

  “不是。”

  “嗯?”

  “是狐狸jīng……”

  欢爱声音传出来,外面值夜的小丫头羞红了脸,拿棉花塞住耳朵。真是不能听啊,羞死人了。反正他们晚上也从来不会叫人进去的,塞住耳朵,睡自己的觉吧。

  五月初十,杜阁老次孙娶妻。谢家是姻亲,自然要去赴宴席喝喜酒。谢流年早早的把行头备好了,眼巴巴等着那日出门遛一圈儿。人是社会动物,不能总关在家里的!自从单住以后就不许被偷走了,好不容易能出门喝喜酒,岂容错过。

  猫是可以不用遛的,狗就需要遛,孩子更甭提了,一定得遛!谢流年这通歪理说出来后,谢四爷跟何离一起喷了茶,“好好好,遛孩子,遛孩子。”一定遛遛你。

  沐氏已是即将临盆,大太太恨不得日日守在儿媳妇身边,并不愿出门。谢老太太笑道:“我在家镇着呢,你还不放心?接生婆、大夫都在家中住着,你安生去杜家吧。”那是有年的夫家,大喜的事,不可怠慢。

  大太太带着谢瑞年、谢锦年、谢流年去了杜家贺喜。小女孩儿志不在饮宴,三三两两在花园中扑蝶、赏花,玩了个过瘾。酒宴过后,大太太心中牵挂,早早的告了辞,“恕我先要告别了。”

  谢瑞年、谢锦年跟着大太太走的,谢流年则是坐上了谢四爷的马车。“这丫头调皮,我看着她好点。”大太太知道自己这小叔子素日溺爱幼女,并无异议。

  父女二人去城东一家老铺子吃奶油菠萝冻和鸽子玻璃糕。“出回门不容易,好好遛遛。”谢四爷看着大快朵颐的小女儿,慢吞吞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太晚了,先写这么多吧。

  ☆、59第59章

  “一言为定。”谢流年快活的点点头,“吃完甜品,您再带我上街逛逛好不好?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买之物。”总要逛逛街,消费消费吧。消费既能满足自己的yù望,又能刺激经济发展,绝对是要大力提倡的好习惯。

  谢四爷慢悠悠喝茶,并不理会她。谢流年忙指指腰间的小荷包,“爹爹,我带有庄票。”自己结账,不用您掏腰包。您只要出人就可以了,不用出钱的。

  谢四爷手很白,手指纤长优美。手中把玩着一只白瓷细茶盏,瓷质细腻,湿润柔和,手和白瓷一个颜色,看起来赏心悦目。他闲闲的或是喝口清茶,或是远望店外的景色,对小女儿的提议,好似根本没有听到。

  谢流年是个很会自得其乐的孩子。谢四爷懒洋洋的不搭理她,她毫不放在心上,只管喜滋滋盘算自己的,“祖父祖母喜欢苏软甜烂吃食,五哥六哥喜欢笔墨纸砚,五姐姐喜欢钗环脂粉……”都要买齐了。

  店前来了一辆马车。然后,又来了一辆马车。先来的那辆马车小巧可爱,朱轮华盖,后来的那辆马车黑漆平顶,式样朴素,车身上却有两个典雅的大篆“定海”,是定海侯府的马车。

  谢流年这小话痨闭了嘴。谢四爷微微回头,见小女儿托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看向店外。店外黑漆平顶马车上下来一位青年公子,一袭石青色锦缎jiāo领长袍,妙姿容,好神qíng。

  “虽然比您还是差了许多,也算得上是位美男子了。”谢流年以一种内行的口吻,客观评价道。确实,眼前这青年人相貌很过的去,举手投足间也颇见风度,引人注目。

  这青年人装扮华贵,定是有仆从服侍的。他却亲身走入店中,命店伙计包了几样名贵甜品,甩下一锭碎银,“多余的赏你。”身形潇洒的走了。

  出了店门,青年人不是走向自己的黑漆平顶马车,而是走向朱轮华盖小车,一脸温文尔雅的笑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原来他不是买来自吃,是送人的。

  轻软的车帘掀起,车帘内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接了甜品进去。这只纤纤玉手很是白皙,皓腕上一只莹润的羊脂玉手镯,显是不俗之物。“皓腕凝霜雪”,青年公子微微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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