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了两个字,早就受不了的游灿忙招手:“昭节你来的正好……你来听听四表姐说的话儿!”
“我……我说错了吗?”白子华哭得正糊涂,听得这么一句顿时一噎,怯生生的问。
卓昭节坐了下来,见她这副怯懦无用的模样,觉得连气都不想叹了,只对游灿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呢?”
“我叫她回去之后跟着樊氏学一学管家,怎么说她才是正经的林家大夫人呢,老是叫个妾室管着后院算什么事儿?”游灿喝了口茶压了压心火,才能继续道,“谁想她就给我哭上了,说章老夫人怎么怎么不喜欢她,若是管起了家,每日里进进出出须得常与章老夫人见着……再一问,合着她不敢自己管家,除了怕婆婆,还怕见着里里外外的管事等人——你又不是新过门的媳妇了,这么些年下来怎么还是连个人都怕见?你有什么怕见的,你就算不倾国倾城怎么也没到见不了人的地步罢?嗯?”
游灿当着白子华的下人的面把话说到这一步,也着实是气得狠了——卓昭节忙咳嗽一声打住了她,柔声道:“表姐你先别急……”
“我怎么能不急?”游灿本来就是个急xing。子,出阁之后有所收敛也不可能这么两年就磨砺得沉得住气——本来么,游灿自幼许了嫡亲的表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公婆是嫡亲的舅父与舅母,上头还有外祖母可作依靠,两家近在同城——白子静书还读得好,大有前途。
这样一门任谁都要点头称羡的好婚事,偏偏因为白子华的缘故闹得她与婆婆生了罅隙!
林鹤望的事qíng是意外,伏氏迁怒,游灿心里也极委屈,可也只能忍了,但忍一次容易,忍一辈子……这可能吗?
如今眼看白子华不但成了自己与尚未满周的女儿分别的罪魁祸首,甚至还有演化成长久的负担的趋势,纵然是打小一起长大又是嫡亲表姐妹,游灿也要急眼了——表姐再亲哪里能有自己的亲生骨ròu亲?表姐再重要,重要得过自己丈夫的前程吗?
这会也不管卓昭节阻拦,急三火四的嚷道:“我就奇怪了,从前祖母和母亲也没有亏待过你啊,那是大声说话都没有过,这样珍儿宝儿的,你怎么就生就了这么个针尖大的胆子?”
白子华闻言泪流得更凶,怯生生的道:“我……我……我就是胆子小,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就是这样没用的人……又没什么福分,我……”
“……”游灿和卓昭节一起暗吐一口血,这样当众的激将都不起作用,白子华半点恼意也无,全是委屈——这样没气xing的人,还能怎么办?
游灿简直是……
她绝望的道:“那四表姐你打算这么胆小一辈子吗?”
“……我、我也不想,你别生气!可我……我就是个没用的人……”白子华显然是想尽力照着弟妹喜欢的答案去回答,可她又不敢说谎……这么支吾了半晌还是颓然说了真心话,这真心话叫游灿和卓昭节堵的都不轻。
卓昭节也忍不住再劝上几句:“白姐姐你总说自己没用,可在我看来,白姐姐你生得好、xing。子也安静温柔,向来不和人争什么的,做什么总要说自己没用?”
“你如今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了,很对得起林家,偏你怎么还是觉得自己直不起腰来也似?”游灿在旁,冷冰冰的道!
她忌惮的伏氏已经有游氏和卓昭节承诺帮忙,索xing打定了这么一出来就不轻易回去的主意,章老夫人更是根本拿她没办法,是以虽然晓得白子华身边的人不可靠,游灿说话还是肆无忌惮。
白子华被弟妹和幼时一道长大的同伴这么又说又骂,却半点赌气斗气的意思也无,只是垂泪。
僵持了半晌,游灿也绝望了,道:“算了,我不说你了……你……你收拾一下,这儿是卓家,我也是做客的,弄成这样子,像什么话?”
白子华立刻照她说的,止住眼泪,接过使女递来的帕子擦拭。
她那松了口气和如蒙大赦的样子让使女都暗自苦笑了……
游灿见识了这大姑子出阁这两年的毫无长进后,实在是悲从中来,没心思再看她落泪柔弱,劝慰了几句,就找个借口把白子华打发回林府——反正之前她和白子静到长安时,章老夫人的接待也是很失礼的,游灿又不怕章老夫人,大大方方的当着伺候白子华的人的面道:“你如今都被人撺掇着难得到章老夫人跟前去,你怎么知道章老夫人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少到她跟前去请安,怠慢了老夫人之过?我看姐姐你还是早点回去,到章老夫人跟前请个罪,好生请教请教章老夫人的好!”
白子华倒是还想留下来与两人诉说一番她的委屈和难过——但无论游灿还是卓昭节都没心思听了,游灿就差没动手推人,这么着,白子华被送走后,表姐妹两个都松了口气。
两年的毫无长进后,实在是悲从中来,没心思再看她落泪柔弱,劝慰了几句,就找个借口把白子华打发回林府——反正之前她和白子静到长安时,章老夫人的接待也是很失礼的,游灿又不怕章老夫人,大大方方的当着伺候白子华的人的面道:“你如今都被人撺掇着难得到章老夫人跟前去,你怎么知道章老夫人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少到她跟前去请安,怠慢了老夫人之过?我看姐姐你还是早点回去,到章老夫人跟前请个罪,好生请教请教章老夫人的好!”
白子华倒是还想留下来与两人诉说一番她的委屈和难过——但无论游灿还是卓昭节都没心思听了,游灿就差没动手推人,这么着,白子华被送走后,表姐妹两个都松了口气。
第六十八章 不守妇道?
游灿一气喝了两盏沉香饮,才能开口:“她……这……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姑姑听说我打算劝她一劝,就露出不以为然之色了!”
“这两年无论是我还是母亲,也算是见fèngcha针的劝过她了,奈何就是听不见去,又有什么办法呢?”卓昭节对白子华的qíng况早已经见怪不怪,这会倒是还能心平气和的劝说着,“我看就是伏舅母亲来,也未必能管什么用。”
“照我来说其实就不该管她。”游灿凝神想了片刻,道,“不是我心狠,而是我觉得四表姐之所以这个扶都扶不起来的模样,恐怕就是笃定了有人会帮她扶她给她收拾……当真把她bī到了绝处,恐怕还能有点儿指望!”
卓昭节皱着眉头道:“两年前就到过一回绝处的。”那一回白子华离死都不远了。
“可那会她自己不知道罢?”两年前的事qíng,游灿在秣陵就有所耳闻,到了长安,游氏自不会对嫡亲侄女隐瞒,她沉吟着道,“回头我和表哥商议一下,实在不成,bī她一bī,看看效果如何。”
“还是让三表姐夫拿了主意再决定要不要这样做罢,你可千万别劝!”卓昭节提醒道,“这要是万一……三表姐夫总是伏舅母的亲生子,伏舅母再疼白姐姐,总归也不可能对三表姐夫怎么样。”
其实伏氏还能躲一躲,可若白子静也要责怪游灿,那日子可是真不好过了。卓昭节自是要提醒游灿,再看白子华不顺眼,要怎么扶持这个大姑子,到底还是让白子静拿主意的好,免得将来出了事被婆婆和丈夫责怪。
游灿点头,道:“你放心罢,我才没那么傻,什么都自己冲在了前头。总归是让表哥去jiāo代的。”
见她们话说了一段落,白子华身后侍立的一名俏婢才出言提醒道:“夫人,这会已经是饭点了……”
“被气得我倒把这给忘记了,大姑姑那边怕是以为咱们与四表姐说着话,暂时不来打扰呢。”游灿问卓昭节,“你饿了罢?”这么说了,又自嘲一笑,道,“啊哟,这么问来说去的,倒仿佛这府里是我当家一样,你才是这儿的正经娘子呢!”
“我如今也是在回娘家,再说咱们难道是外人了?这么点小事也这样的计较。”卓昭节起了身,道,“亏得你这使女机灵提醒,我身边这么几个竟也没人说一声,不然过了会儿饿着了都不知道。”
阿杏忙辩解道:“婢子正要问呢,之前世子妇正与三娘子说着话来着。”
“樱桃也不过快嘴了这么一回,你就别夸她了,她才见过几回世面,哪儿有你身边的人机灵。”游灿替阿杏圆了个场,也站了起来,道,“咱们走罢。”
卓昭节虽然记得上回游灿到雍城侯府探望,身后带着的也是今儿这些人,但看着里头倒没一个眼熟的,走了几步之后,就道,“从前的荔枝、桂圆和枇杷都许了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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