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上你的心_何所忆【完结+番外】(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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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节近我却心忧

  接近年关,宫中喜庆气氛日浓,煞是热闹,逸云整日乐呵地很!想着这还是自己八岁以来还是第一次与亲人一起过年,逸轩的心也被幸福充溢着。

  这日,如以往。早饭毕,逸轩正与晋阳对弈,晋王身边的一个内侍突然匆忙造访,说武才人今早身体不适,已呕吐了两次,陛下甚是担心,故而派他来请褚医生过去诊视。

  晋阳闻言色变,再无心下棋。

  武才人?!逸轩想起是哪个整日伴在圣上左右帮忙整理奏章的女子,印象中是一个明媚妖娆的女子。即使她病了,晋阳也无需面色忧忡啊。

  晋阳心神却全乱了!

  武才人xing格刚毅,不像宫中其他嫔妃才人一样喜欢女红,唯好读书,知书达理,深谙政事。

  在晋阳五六岁时就开始在宣政殿帮圣上整理奏章,闲暇时经常陪她一起玩。

  有一次,皇上得了一匹名叫“狮子骢”的烈马,无人能驯服。武才人主动提议由她来□,后“狮子骢”果然被她治服。圣上大为高兴,问她如何办到的。她说如此bào烈之马,驯服必须用特殊手段。她不过用了三物而已,铁鞭,铁锤,匕首!铁鞭抽它不服,则用铁锤锤其脑袋,仍不服,就一匕首捅了它。皇上喜欢温婉女子,当时对她那份霸道十分不悦。皇上虽在在晋阳面前多次夸奖过武才人行事果断缜密。但晋阳却能看得出自己父皇眼中流露出的只是对她的欣赏,绝对不是喜欢!

  倒是九哥哥看她的眼神,分明透着爱慕。今日她病了,不是父皇身边之人来请,而是哥哥的内侍,自己怎会不担忧!

  一路上,晋阳心乱如麻,一直在踌躇着要不要告诉逸轩自己的担忧。可如果真如自己所虑,让她帮忙隐瞒吗?将来万一被父皇发现,她就是欺君。但如果不提醒她,哥哥就危险了。

  说与不说后果都不堪设想!

  看着晋阳紧蹙的眉,逸轩还从未见她如此担忧过什么,究竟是什么事?

  就要到宣政殿偏殿时,晋阳驻足。转身对了逸轩,紧紧的握了她的手。

  逸轩看着她。晋阳看自己的眼神复杂,疑虑,担忧,甚至有些恐惧。寒冬腊月,一路寒风,可逸轩却触摸到了她手里的cháo湿。

  晋阳很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摇头缄口选择放弃。“也许是自己太过虑了。”

  两人行至殿内,圣上正在太子给jiāo代着什么,旁听的李治明显心不在焉。

  晋阳逸轩上前见驾。

  看晋阳来了,圣上脸上疲惫一扫而光,宠溺的拉她在身边坐下。“这么冷的天,兕儿怎么出来了?”想着昨日刚下了雪,今儿冷得紧,又不禁为女儿身体担心。

  “马上过年了,女儿想父皇了。”晋阳撒娇的靠了父亲。圣上宠溺的揽着她,吩咐侍女们把炉火拨大些。回头又看了逸轩。

  “逸轩啊,你去看看武才人怎样了。最近年关,朕想尽快把手中的事处理完,好让自己百姓都能轻松过个节。这几日确实离不开她!”

  “是。”逸轩躬身后退。去旁边武才人桌几前道了安,席地坐定软榻,挽袖探了她的脉。

  指尖传来qiáng烈的孕感,让逸轩心头一震。她终于知道晋阳在担忧什么。圣上年事已高,最近年底政务又极为繁忙,他应该很少招人侍寝。再者皇上最小的孩子新城公主今年也已经十三了。武才人腹中的孩子应不是他的。抬头看了看正惶惶不安的看着自己的晋王,心亮如镜,这个孩子怕是他的,也只有他能让晋阳那样的紧张害怕!一个皇子同自己的庶母发生关系,逸轩当然明白事qíng的严重xing。

  晋阳看着逸轩久久未展的蹙额,明白自己担心的事qíng果然发生了!她会帮忙隐瞒吗?

  逸轩起身,稳稳心神。缓步走到圣上跟前抱拳躬身。“禀陛下,武才人身无大碍。应是最近几日雪天着了寒,再加上连日劳累导致胃寒脾虚。臣会开付暖胃养气方子,但想恢复恐要静养几日。”抬头望了晋阳,她正感激看着自己,敏锐的耳边传进晋王长舒一口气的声音。

  “需要静养吗?可朕最近忙的很。”

  “父皇你也真是的,武才人毕竟是个女孩子,你这样让人家劳累,当然要生病了。政事这几日让太子哥哥和九哥哥帮你不就好了。”晋阳见父皇好似无意让武才人休假,忙开口劝解。不动声色间,入qíng入理!

  “嗯,兕儿说的也对。那武才人近几日就好生将养身体吧。朕这边乾儿和治儿多帮着些。”

  “遵旨!”三个人的声音。

  昨夜被大雪覆盖的皇宫甬道上,今早内侍已清扫出一条三尺宽的小径。逸轩晋阳默然并行,彼此心cháo不平,万语千言却无从说,只有无言!

  逸轩进宫已近半年,半年里她关注晋阳太多。晋阳的长兄太子李承乾喜好声色,漫游无度,在圣上面前言必忠孝,私下却愚弄朝臣。四哥哥魏王李泰虽表面招揽文士,纵qíng文学,但实际觊觎储君之位已久。晋阳很少得到两个哥哥的关怀,血缘qíng深,还要时刻担忧两个哥哥那日便会兄弟阋墙,让年迈的父皇心伤。身边只有一个九哥哥照顾爱护着她,如今疼爱自己的小哥哥却闯出如此祸事,她怎不忧心焦虑!这个女子瘦弱的肩头所背负的压力怕超出自己的想象。

  转头看了身边的晋阳,晋阳不知在专注想些什么,御寒裘毛披风襟口绾带松了也浑然不觉,寒风chuī过,全数灌进她的颈口。逸轩停下,疼惜的为她裹紧披风,系紧绾带,刚yù收回双手却被晋阳捉了。

  “今天,谢谢你。”简单五个字,倾尽满怀深qíng。

  逸轩牵了她的手,微笑不语。心下却闪过一丝担忧。

  第二日上午,武才人来访,她前脚刚至,晋王后脚也到了。晋阳逸轩拉了逸云出来,将偏殿让于二人。半个时辰后,晋王唤她们进去,逸云早已被打发到新城那去玩了,有些事qíng她不知道的要好。

  偏殿内,晋王心疼的揽着眼圈通红的武才人,两人商议后决定请逸轩打掉武才人腹中胎儿。逸轩凄然,这件事自己终究没有躲过!

  “武才人,你可知打胎的危险?”虽然知道这可能是她唯一的选择,但作为医师,逸轩觉得有必要让她知道此举的风险xing。

  “打胎多采用破血逐淤的药石,对母体伤害很大。且易造成血崩,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之虞。”见三人不语,逸轩如实以告。她何尝不知,如不打掉胎儿,晋王武才人均会获罪,但一旦用药,武才人身殒,晋王或可脱去gān系,自己先瞒病因后又施诊,这欺君之罪怕是绝无可恕了。

  晋王闻言,大惊失色,抱着武才人痛哭流涕,喃喃自语,“那这可怎么办才好?”,怀中人也面有惧色。

  “连你也没有十足把握吗?”晋阳看着方寸已乱的哥哥,心疼不已。她尚未出阁,对打胎之事自不了解。但对方医师是褚逸轩,医术之高怕是早已冠绝皇城的褚逸轩啊,难道她也没有把握吗?

  逸轩苦笑,“是!行医以治病救人为纲,似打胎这种伤母伤子之事医家自古便不主张。所以前人留下的药方很少。况且我并不善妇科。所以我也不能保证什么。”药王年轻时,为保住一个未婚女子的名声曾施以救治,却害得一尸两命。从此无论何因只尽力保胎,绝不为人打胎。逸轩虽然知晓几个方子,但谨遵药王教诲,从未给人开过。

  太医署的孙太医善妇科,但却不能相信他会信守秘密,民坊医师的医术又不能保证,唯一可以信赖的褚医生也无十成把握。李治现在几乎崩溃。“父皇一定不会饶了我的……媚娘肯定也会被处死……打胎又太危险……呜……怎么办?”

  逸轩看着对面已语无伦次的男子,他身上的气质太不像个皇子,懦弱多qíng。但也只有这样的皇子才能陪伴晋阳逸云成长。倘若不是当今圣上的庇护,在这残酷的宫廷斗争中,他恐怕很难保全幼妹甚至自己的幸福周全。转而望了晋阳,她正拥着哥哥无言垂泪。旁边的武才人却停了樱泣似在思忖斗争着什么,突然抬头触及逸轩的目光。

  “褚医生,我决定打掉胎儿!”语气坚毅肯定。

  “武才人!”“媚娘!”

  “你们都不要劝了,我心意已决!”武才人看着满脸泪光的晋王,她的男人她太了解了,他温和懦弱,优柔寡断。决然不会向自己的父皇争得一个名义上的庶母,也不会拿心爱女子的命去冒险。所以一切乱麻都需她的快刀。如不拿掉胎儿,自己与他肯定会获罪,放手一搏,虽有风险却仍有赌赢的机会!

  对面女子不容辩驳的神qíng刺痛着逸轩的眼睛,她的魄力和果断怕是世间许多男子也有不及吧。看看那个几乎气绝的皇子,逸轩银牙一咬,这次就当我偿还你十几年照顾逸云的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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