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远书本来就不高兴她刚才敬酒的时候的表现,现在她再来这么一出,他差点就发火了,可是无奈在外人面前又不能失了面子,只能皱着眉头,问她:“你有什么事,非得现在走,你懂不懂礼数啊?”
“我下午还有课。今天学校通知要过去补课的。”言清欢说得不咸不淡。
言远书这才松了口气儿,他生怕言清欢说出来是为了去找战弦。
“那有什么的,你找个老师过去代代你,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qíng。这孩子,分不清主次。”他语气里带着些责备,还特意对言清欢使了个眼色。
而言清欢就像没看到一样,反问他:“爸,你非得让我说实话么?”
她这话一出,整个包间里都沉默了,两个妹妹大气都不敢喘。
宋问坐在一旁,看了言清欢一眼。然后开口和言远书说道:“言伯伯,既然清欢还有事qíng,就让她先走吧。没关系的。”
宋问也是聪明人,言远书想撮合他和言清欢,他清楚。可他一眼便能看出言清欢今天肯定是不qíng愿来的,而且他也不喜欢qiáng人所难。
感qíng这东西,是要靠缘分的。
言远书本来已经想发脾气了,听到宋问这么说,才反应过来,只不过他刚想开口的时候,言清欢已经出去了。
他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言妈妈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
老宋和老伴也笑着摇摇头,言远书的个xing他们认识几十年也都了解了,所谓死要面子活受罪。
言清欢走到大堂的时候恰好战弦出来接电话,所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后面站着一个男人,手腕里还藏着一把刀。
言清欢最先注意到的不是战弦,而是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人,她视力极好,离得虽然还有五六米,但是她分明就看到那个男人在一点点抽出刀来,然后一个发力就要刺进他的脊背里。
“战弦!”
“大哥!”
这两声是同时响起来的。
言清欢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多快的速度朝战弦冲了过去,战弦刚挂了电话,就感觉到自己背上一沉,然后就是一声痛苦的呻吟,再然后,他就觉得自己的手上沾了些血。
战迟赶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那个准备捅战弦刀子的人,他远远地看着就有些面熟,细想了一下才认出来。
前些日子的时候,他负责的一个项目中间提供材料的公司给他出难题,战迟一怒之下,直接把对方公司搞垮了,还让战征和战逸去弄得那家公司的小开染上了毒瘾。
一无所有之后的人往往头脑发热,也容易乱算账。
所以他将这笔账都算到了战弦头上,毕竟他是战家的老大,没有他的话,他的弟弟们也不至于这么嚣张。
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战弦今天会在这个酒店谈生意,于是早早地站在门口踩点,就等他进来,然后趁他不注意捅他一刀。
在他心里,只要战弦垮了,战家就等于垮了一多半,其他的人根本不算什么。
而战弦对这件事压根一无所知,战迟的能力不错,jiāo给他的项目战弦一般都不会再过多地过问。
战弦将言清欢抱在怀里,冲着战迟吼:“你打120!!快给我打!!!”
言远书一出来就看到自己的女儿浑身是血地被战弦抱着,他脑袋一充血,险些站不住。
现场一片混乱。
等了几分钟,救护车还没有到,战弦索xing将她打横抱抱起来,然后跑着冲出了酒店,跑了约莫有十几分钟,才拦到一辆的士。
言清欢流了很多血,面色苍白,呼吸声很重。
“清欢,你忍一忍……不要闭眼。”
言清欢早已经气若游丝,战弦见她嘴唇翕动,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将耳朵贴近她的唇,才听清楚她的话。
她说:“好疼。”
刀是从背部捅进去的,战弦搂着她,手里都是她的血。一片粘稠。
“清欢,我们忍一忍,没事的,你千万不能闭眼……”
她的眼睛已经快闭上了。
言清欢现在只觉得眼皮像是被灌了铅一样,任她怎么抬都抬不起来。
车子终于停在医院门口。
他抱着她走进去,额头上的汗不停地往下滴,言清欢此刻早就已经昏了过去。
进去之后便有医院的人抬了担架把言清欢抬进了手术室,战弦被烂在门口。
他靠着墙,垂眸一看,浑身都是她的血。
言远书是之后赶到的,他询问了医院里的人,得知了言清欢在的楼层之后便赶紧跑了上去。
言妈妈和二女儿还有小女儿紧跟在他后面,言清颖已经被吓坏了,她虽然没见到大姐是怎么被捅伤的,可她见了酒店大堂里地上的那滩血。
她活了这么大,第一次见那么多血。
走上去之后便看到满身都是血迹的战弦站在楼道里,言远书看到他,怒火更是噌噌地往上涨。
战弦也看到了言远书,走到他面前,想开口和他解释:“伯父我……”
“啪”地一声。
这是他三十多年,第一次被扇耳光。
“你这是要害死我女儿吗!?”言远书的眼眶已经红了。
他虽然生气言清欢因为战弦搬出去,可心里终究是心疼女儿的,尤其还是她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qíng,而且这么大的事qíng还是因为这个男人出的!
战弦左脸的脸颊疼得都发烫了,可是他知道这个巴掌是他该挨的。
哪里有人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因为一个男人受这儿大的伤害还无动于衷?更何况,言远书从一开始就是反对他和言清欢的。
言妈妈实在看不下去,前几次和战弦谈话,战弦在她心里的形象已经慢慢树立起来了,如今这种事qíng已经发生了,她疼女儿,可是她也相信,战弦的疼痛不会比他们当父母的少一分一毫。
“老言,你gān什么呢?你先消消气,在医院里随便发什么脾气?”她见言远书还要动手,连忙上去拦住他。
“怎么?你也帮着这个人?”言远书吼她,“咱女儿还在里面躺着呢!!!”
言妈妈的声音并不高,可却一字一句传进他的耳中:“既然你知道女儿还在里面,就安静一点吧。”
言远书听了这句话之后,便如同泄了气一般,失魂落魄地坐到楼道里的凳子上。
言清洛跟着坐到了父亲旁边,安抚他的qíng绪,而言清颖则是留在了战弦这边。
她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一袋湿巾递给战弦,“战大哥,你先擦擦你脸上和手上的血吧。”
战弦勉qiáng地对她勾了勾嘴角,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不用了,我等你姐出来。”
言清颖见他这样,直接将湿巾袋撕开,然后踮起脚来给他擦。
“如果姐姐出来了,肯定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她一边擦还一边念念有词,“战大哥,其实我也特别讨厌你,因为你抢走了我的姐姐。可是没有办法啊,姐姐就是喜欢你,甚至喜欢到能为你死。”
“……”
“所以你一定要理解我爸爸,他只是不想让姐姐出事,他打你……也是一时冲动的。”
☆、二一 晋江独家。
第二十一章
战弦从来没有觉得,等待竟然是一件这么漫长的事qíng。他觉得自己的意志力几乎要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一点点地被侵吞,等他几乎快要等不下去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
出来的是个护士,她摘下口罩,走到他们言远书面前,然后问:“请问是病人家属吗?她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言远书赶紧站起来,“对,我们都是。”
护士还没来得及开口再说什么,就被战弦打断:“抽我的,我是O型血,抽多少都可以!”
这种紧急的qíng况下,言远书就算再不喜欢战弦也不会拿自己女儿的生命危险开玩笑,所以也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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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继续等在楼道里,手术完全结束之后,言清欢被推到了病房,因为qíng况不算很严重,抢救完之后也脱离了生命危险,所以不用去重症监护室。
麻药的药效还没过去,言清欢还没醒过来,天色已经不早了,战弦坐在chuáng前,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双眼紧盯着还未苏醒过来的人。
一大伙人就这样在病房里坐着,一直到了后半夜,言清欢还没有醒。
言妈妈看到战弦一动不动地守在chuáng前,有些心软,于是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战弦,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跟她爸守着,清洛她们也在。”
战弦摇摇头,“不用,伯母,我在这里看着她醒来,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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