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殊吃得慢条斯理,但其他人都看得出来,他相当满意唐翎的厨艺。
另一个非常满意的人是翁玉欣,只是身为侯府的媳妇,众人同桌共食,她哪能胃口大开的当吃货?只能细嚼慢咽,还不能吃多,偏偏这一道道美食都让她垂涎三尺,她有点小哀怨。
“元殊,这个小厨娘的手艺还真是不错。”董氏食指大动,尽管肚子都饱了,还是不想停筷。
“母亲,翎儿不单是个厨娘,她还救了儿子一命,所以,儿子早已吩咐下去,府里所有人对她都得以礼相待,不得当个奴才使唤。”韩元殊语气平静的略述两人相遇经过。
韩朝仁直道:“你怎么提都没提?于qíng于理,我们都该好好谢谢她。”
“这事她觉得不需要让你们知道,她只是做了一件她认为该做的事而已,你们在她面前就别提了。”他会提及是因母亲刚刚说到“小厨娘”时带着点轻视的口吻,他突然有些不开心。
“这孩子还真特别。”韩朝仁对唐翎极有好感。
董氏也很感激她,只是一码归一码,她终究是两个嫡子的母亲,元恩已成亲,唯独这个众人看重的次子对婚事总是推托,都二十四岁了,对成亲生子还无想法。
所以,希望是她想太多,元殊的婚事一定得要门当户对,唐翎是绝对不行的。
“就算不提翎儿对弟弟的救命恩qíng,但这一桌菜的确美味,儿子认为向她表达我们喜欢她的厨艺,也足以让她欣喜,父亲觉得如何?”韩元恩看着父亲道。
“是,如此甚好。”韩朝仁立即要家丁去将唐翎请来。
一会儿后,唐领就随着家丁进到厅堂。
她头上戴了块素色方巾,长长的乌黑发辫垂在身后,白色裙装外,还有一件避免让油渍上身的连身围裙,这样的装扮竟意外的亮眼,尤其是那连身围裙上不见一滴污渍,俏脸上因在炉灶前gān活儿,有着淡淡红霞,却也因此更衬托出她的肌肤有多雪白晶莹,让人惊艳。
韩元殊也凝睇着她,他曾多次看过她做菜,撇开那辛苦的习艺日子,她做菜时总是不急不躁,衣着永远保持gān净,就连那双带茧的手,指甲剪得圆圆的,白晰gān净,还有那张愈看愈美丽的清秀脸庞,一样是不沾脂粉、清慡入眼。
“难得,备了这丰盛的一桌好菜,翎儿看来竟仍自在从容。”韩朝仁在外用膳也曾因缘际会的看过不少厨子,有的蓬头垢面、有的遭油污喷溅略显láng狈,但唐翎竟让人感到赏心悦目。
唐翎直率一笑,“谢谢侯爷的赞美,我娘说过,一个厨子面对的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但做菜也要很优雅,不然,菜色即使完成,摆盘也会少份心思,食客尝来也会感受到厨子料理时的匆促。”
“难怪,这一道道佳肴摆盘从容,独具慧心。”
“翎儿长得清丽纤细,真的怎么看也不像个厨娘。”翁玉欣是真心赞美,“就不知哪个男人有福气,娶了翎儿就有享受不完的美食。”
韩元殊仍然静静的享用美食,连扬眸一看都没有,仿佛众人说的都与他无关。
这些话在唐翎学习厨艺的过程里,已听了不下数百遍,此刻只是微微一笑,“谢谢世子夫人的赞美。”
接下来,每个人都赞美她的好手艺,只有韩元殊最小气,他仅抬头,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又开始举筷吃东西。
董氏倒是暗暗松了口气。元殊是她儿子,她最清楚他在乎的只有皇上jiāo代的差事跟口腹之yù这两件事,女人不曾看上眼,谨却将个小厨娘带回来,令她紧长。
如今看元殊只专注于吃食上,似乎真的只是看上她的厨艺……但就怕吃出感qíng来,到时候元殊若是像挑食一样,执拗的要娶唐翎,怎么劝都劝不听,可要怎么办?
不成!不成,她得未雨绸缪,绝不能让事qíng发展到那一步。
第五章
唐翎在侯府住下来,她的好xing格、好厨艺让她很快赢得侯府上下的喜欢。
奇怪的是,韩元殊的挑嘴却更严重,常常她觉得好的菜,他却吃得不多,问他哪里不合口味?他只是看着她,久久不语。
“到底是不好吃,还是你在闹什么别扭啊韩元殊!”她常常不解的间。
他在闹别扭?他不知道是不是,但他知道自己有点问题,而会如此就是因几天前唐翎为家人煮的第一桌菜。
明明是同一盘佳肴,但在听大嫂一句“就不知哪个男人有福气?娶了翎儿就有享受不完的美食”后,他再入口的滋味就变得微酸微苦,接下来几天,不管她怎么煮,他的胃口就是没有先前好,心里莫名的不快。
唐翎最后还是不忍心,见他没回答,她总会说,“我再做些其他的菜肴吧。”
但他仍吃不太下。
韩元殊深吸口气,从繁杂的思绪中回神,一眼就看到他身前多了两个人。
“我要是刺客,你这御前带刀侍卫统领就已经被我杀死了。”
“就是,才回宫当差,要去见皇上,你就先走神,想什么?”
说话的是数月未见的好朋友胡煜、胡杰兄弟档,两人都穿着织纹蓝色职官服,一得知他进宫,连忙从天牢跑出来要找他算点帐,没想到,在长廊就见到他心不在焉,像个娘儿们倚栏望天。
“就是因为身在皇宫,才这么放松,你们拷问杜铁还是没有任何进展?”韩元殊绝口不提那件烦心事,连他自己都还想不通呢!
两个好友也明白他的脾气,他要不说,怎么bī也bī不出真话来。
不过,听起来,他们在gān啥,还有拷问受阻等事,他都有掌握。
但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有的人天生就受老天爷眷顾,可以一心多用,连在甘城吃香喝辣时,还能顺便查查某人的贪赃枉法,适时的将消息由暗卫送到皇上手里,让皇上在他们面前大赞“有此为国为民为朕效忠的臣子,实在是南楚王朝的福气啊”。
“那老不死的嘴巴像蚌壳,怎么也撬不开!”胡杰摇摇头。
“倒是你,纪长chūn那里有什么动静?”胡煜也问。
“一起去见皇上吧,我不想说两次。”
两人瞪眼无言,但三人是一起长大的,不习惯也得习惯了。
三人并未进到金銮殿,一来是尚未到早朝时候,二来,韩元殊查贪一事牵扯到的大官不少,知qíng者也只有他们几人,所以,一行人是来到皇上的议事暖阁。
皇上看着眼前这三名年轻臣子,就觉得肩上的重担轻了些。
胡家兄弟年轻俊秀,而韩元殊这御前侍卫统领身着软甲银线刺绣袍服,左腰侧上一把长剑,足蹬黑皮靴,更是俊朗威武,若再加上征战无数的傅炆千、相爷女婿赵建宽,这五人都是他南楚王朝新一辈的国家栋梁。
虽多月未见,但韩元殊与皇上一直有书信往返,所以,不需赘言,韩元殊就向皇上禀报甘城矿区,已经有暗卫成功混入。
矿区内,有上百名兵工挖掘并搬运矿石,五十名兵工负责处理矿石,释出纯金,但矿区监官纪长chūn却虚报金矿的重量,有部分熔成块状的金子并未焊印上官印送入国库,而是另藏他处。
只是金块jiāo由谁管理,又打算做为何用,都尚在调查中,为了不打糙惊蛇,一切只是暗中监视,暂时不会有任何行动。
“朕明白了,只是,朕已经努力当一个好皇帝,朕的臣子却辜负朕的信任,从中贪渎,真令朕心痛。”皇上叹息一声,再看向韩元殊,“倒是你,辛苦了。”
又来了!皇上你的心偏很大!胡家兄弟互看一眼,真的好哀怨,他们不是窝天牢审杜铁,就是在查那条huáng丝带,虽然两方都无进展,他们也好辛苦啊!
韩元殊拱手,“能为皇上效命,是臣的福气,臣也绝不会放过任何辜负皇上信任的贪官。”
皇上也知道他有足够的智谋与耐xing,才能代自己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丑陋事儿,严惩那些贪赃枉法的恶徒。
“若有必要,京城铁骑也可调动。”
“臣谢皇上。”他恭敬道。
胡家兄弟想流泪了,在心里大喊不公平。
韩元殊身上有一面金龙御令就是皇上钦赐,得以统领皇城禁卫及在外的暗卫,每个月会有各地暗卫入京向他报告,是否有一些组织或是曾经扫除的组织余孽在群龙无首下有不寻常的聚集活动或案件发生,而这几个月,他虽在甘城,但例行报告未曾间断过,其中一件较大的是几个省府传出库存库银不足,导致一些民生政策停摆等事,这事,他已派快马呈报皇上,另外,他jiāo代袁鹰的事,也足够袁鹰忙碌个把月了。
重点是,他都出一张嘴就好,别人可是忙到人仰马翻啊。
“皇上,胡杰、胡煜为审杜铁,查寻huáng丝带源头更是废寝忘食,臣真心认为,他们比臣还辛苦。”韩元殊拱手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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