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颖的确是拒绝过她的邀约,但也是无心之举,“郡主见谅,那几日身子不适,的确不想过来,后来身子好些,这才又改了主意。”
“我看都是借口吧!”瞥她一眼,宝芝悠悠接口提醒道:“我这表姐不是不想来,只是不愿与你一道而已,如此显而易见的道理你竟不懂?问出来多尴尬。”
敏颐郡主也晓得宝芝与颂颖在宫中选秀时生过矛盾,这些人惯爱看热闹,非但不调解,反而加油添醋,“哦!是了!咱们尚未嫁人,又不是什么二品大官的夫人,身份不够贵重,自然不值得旁人巴结咯!我可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啊!”
舒颜这性子最是听不得旁人挖苦,当即揶揄道:“颂颖喜欢跟谁走得近那是她的自由,有些人惯爱在背后做些小手脚谋害旁人,她是该敬而远之,万一也被人拿青虫放后颈里谋害可如何是好?”
此话一出,宝芝越发肯定是颂颖出卖了她,恨恨的瞪了颂颖一眼。
既已晓得她是什么人,颂颖也不再给她颜面,“表妹瞪我作甚?清者自清,没做过何必心虚?”
“谁心虚了?”宝芝气急败坏,冷嘲道:“如今你也要嫁至富察府,那你和舒颜便是妯娌,只顾着与她亲近,浑忘了咱们多年姐妹情分,当真令人心寒!”
在她逞口舌之快之际,敏颐郡主却在一旁暗暗观察着舒颜的装扮,衣裙首饰无可挑剔,独独脚上那双花盆鞋,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于是开口询问,“听闻富察家的三少爷被皇上任命为户部侍郎,那可是二品大官,却不知您是否沾了丈夫的光,被封为诰命夫人?”
骤闻此言,舒颜一时没能明白她的意图,但也不屑骗人,如实回了句,“不曾。”
事实上她根本不懂这些,也从未向福康安打探过。
确认之后,郡主以扇掩唇,眸带不屑,“夫人脚上的花盆鞋绣着碧玺串成的珠花,可这碧玺乃是五品以上的诰命夫人才有资格佩戴的宝石,你既不是诰命,居然还穿着碧玺鞋子,又致规矩于何地?”
宝芝也是听她说起才发现舒颜所穿之鞋真的缀有碧玺,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之事一般指着她扬声惊呼,“好大的胆子,衣着与品阶不符,你可知该当何罪?”
还有这样的规矩吗?舒颜当真不晓得,只是瞧着碧玺美艳才会换上,并不曾有人提醒此事,莫不是宝芝在诳她?
疑惑的她看向颂颖,颂颖也是才发现,不好狡辩,只能帮她说好话,“舒颜兴许是一时忘了,回头她会换下的。”
看来这规矩是真的了!理亏的舒颜微抿唇,小声解释道:“这双鞋是太后所赏,我以为可以穿的,也没想那么多。”
在宝芝听来,她这无疑于是变相炫耀,格外刺耳,难得挑到她的错处,宝芝可不会轻易放过,谁让这个女人嫁了福康安,抢走了她属意的男人!
“堂堂总督之女,居然会不晓得这规矩?说出来谁信?太后赏赐又如何?那是太后的心意,可你不是诰命夫人,没资格就是没资格,扯那么多也没用!”
本不是故意为之,她偏要一再追究,舒颜可没那么好的脾性,一忍再忍,当下面露不耐,“说了回房后我会换双鞋,你还想怎样?”
微眯眼,宝芝那弯唇浅笑的眸间尽是狠戾与报复,红润可人的唇看似无害,开合间却是咄咄逼人的气势,“方才你不知情也就罢了,这会子我们已然提醒,你若有心悔过,自不能再穿,直接脱下,就这么走回去吧!”
“什么?你让我当众脱鞋?”古人哪有随意脱鞋露脚的?宝芝这要求这无疑于是在打她的脸!
颂颖也觉不妥,想法子替她解围,“不穿便不穿,你在此候着,我让人回去给你拿鞋来换。”
孰料那敏颐郡主当即变脸,“本郡主的意思和宝芝一样,就该让她脱鞋走回去,也算是对她的惩戒,料想她经此一事必能长长记性。”
她以郡主的身份命令舒颜必须将鞋脱掉,只着长袜走回去,舒颜心下怀恨,却又不能违抗郡主之令,羞愤的她恼声恨斥,“你们这般实在欺人太甚!”
摩挲着指尖的护甲,敏颐郡主鼻溢冷哼,眸光如刀,斜斜的凛向她,“是你不懂规矩在先,你在自家府上放肆也就罢了,这宫中可是最讲规矩的地儿,不是你一句不知情便可揭过去,做错了事,总要受到些惩戒!”
她与宝芝有冤仇,宝芝为难她也就罢了,却不知这位郡主为何也看她不痛快。纵然再不情愿,舒颜此刻也不能反抗,毕竟身边无人能为她做主,强压下那口气,舒颜当即褪掉花盆鞋,将脚置于地面,由丫鬟搀扶着傲然向回走去。
颂颖无可奈何,惟有陪她一道,路上舒颜听她说起,才知这敏颐郡主原是和亲王的女儿,“听闻前段日子三爷翻出一桩旧案,矛头直指和亲王,想必这位郡主是记恨三爷,这才会故意找你的麻烦。”
至此舒颜才算是明白,那郡主恨她的根源所在,原来不是帮宝芝折磨她,而是借此报她阿玛的仇呢!
走这一路上,不时有宫女太监路过,虽说他们都低着头不敢多言,可舒颜分明感觉到他们的目光都带着一丝怪异,八成是走远后就开始议论纷纷吧?
这般当众着袜走路的确很丢人,且这路面又凉又硬,才走没多远她就有些受不了,但还是坚持继续走下去,只因她瞧见身后不远处一直有人跟着她,应是郡主的人在监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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