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生没有哈哈得如此累过。
众人一愣,也哈哈笑起来,尤其是三姨娘与五姨娘,倏一下收回那四滴泪,跺着脚娇嗔:“浅儿你这促狭鬼。”
我再赔上几声哈哈。
我身后的范天涵用气音道:“我方才瞧见一只苍蝇飞入你口中。”
我手肘不留痕迹而又狠狠地撞了他一拐。
不时,寒暄声此起彼伏。
我挑了离我最近的一组寒暄仔细倾听。
白然道:“王老爷,久仰久仰。”
爹道:“白将军,不知你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白然道:“小辈一直仰慕王老爷的文韬武略,今日能与您相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我眼神呆滞……此人太无耻了。
爹道:“王某乃一介土财主,粗人粗人,谈不上文韬武略。”
白然驳道:“王老爷太谦虚了,看您为浅儿取的名号就知道您饱读诗书。”
爹露出羞涩的笑,“不敢当不敢当,我也就闲来无事时翻一翻诗书。”
你娘亲的死胖子有本事现在背一首诗出来给我听!
白然又道:“光看清浅这名,古有云:坐听蝉鸣,一壶清浅新芽;又有: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huáng昏;又有:柳岸,水清浅,笑折荷花呼女伴。仅一名字,便引经据典无数,实在是高啊高。”
爹那芝麻汤圆脸笑得馅儿都快流出来了。
他俩正无耻间,一旁的宝儿忍不住发问了:“小姐,老爷不是最讨厌念诗的么?你不是酒也不是茶,他为甚说你是一壶?而且,你明明行王,嫁的夫家姓范,为甚他老说你姓水?还有,他到底是男是女?”
她自以为她在与我耳语,但音量足够让天上路过的神仙驻足。
宝儿,好久不见。
爹与白然的笑同时凝在脸上,我乐不可支。
范天涵笑着招呼道:“大家莫寒暄了,我让李总管加菜添碗筷,先一起用餐便饭罢。”
爹与白然同时吁了口气。不知躲在角落里多久的阿刀突然冒出来:“我去厨房给小姐做红烧狮子头。”
无戏可看了,我真失落。
范天涵走过我身边,大掌顺手覆一覆我头顶,笑道:“还没看够麽,赶快来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掌声欢迎宝儿粉墨登场……啪啪。
再庆祝qíng路坎坷的宝儿恢复自由身……啪啪。
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呃……消息……呃……那个……呃……下一章星期五晚上更……
啊……我死掉鸟。
赐婚
宝儿十分排斥姜溱,她言她法眼一开就知其是个狐媚妖孽,还道,瞧她那两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也不知道打着什么坏主意。
而此时,宝儿正凄凄楚楚地骂柳季东那个负心汉,我听得久了,便有点无趣,嗯嗯啊啊地随便应答。
倒是姜溱听得很是入戏,不时随着宝儿的qíng绪跌宕起伏义愤填膺,最后她一拍桌子道:“宝儿,我帮你收拾那对……那对甚?”
宝儿接口道:“jian。夫yín。妇。”
姜溱重重点头:“对!”
宝儿狐疑地望着她:“你一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弱女子,能帮得我甚?”
语毕还凉凉地瞟我一眼。
唷唷唷,本女侠肩能扛,手能挑,但就是不要蹚你这趟浑水。
姜溱挺了挺她那霸气的小胸。脯,道:“不瞒你说,我是神医。”
宝儿嗤笑一声,“你还是瞒着我罢。”
姜溱急了,拉着她袖子道:“我真是神医,不信你问浅儿姐姐。”
宝儿望向我,我给她一个“不瞒你说,她真是”的点头。
姜溱噔噔跑去提来一个箱子,挑了三个小瓷瓶排放于桌上,道:“我这里有三瓶药,可助你一臂之力。”
宝儿瞅了瞅道:“这是甚么?砒霜?伤天害理之事我可不做。”
姜溱摇头晃脑道:“非也,我方才仔细听你讲了,那个柳季东瞧见比你更丰腴的卖猪ròu女,便见异思迁了。我们自然是要让他悔不当初的。”
宝儿道:“愿闻其详。”
姜溱拿起白色的瓷瓶道:“此药乃掉膘之药,让那卖猪ròu之女服下,不出三日,她定当瘦得迎风飞扬。”她又拿起另一瓷瓶道:“此乃养膘之药,你服下,三日之内定当肥得走不出这将军府大门。”她拿起最后一瓶药道:“此乃yīn阳协和之药,给柳季东的,服了这药,他半月之内不长胡须,声细若女子,姿态妖娆。”
我cha嘴道:“姜溱,你还言你无甚害人之药?”
姜溱一脸无辜:“掉膘之药我是制与生xing喜身材纤细之女子;养膘之药我是制与喜丰盈之女子,但这药用于家畜身上也可;而这yīn阳协和之药,我是制与yīn阳失调之人所用的。”
我发誓,我从此以后不再怀疑姜溱制药的用心。
而宝儿闻言先是眸子一亮,后又挠着头道:“似乎有甚不妥。”
姜溱也跟着挠头,道:“你如此一说,我也觉得似乎不妥。”
遂二人集体望向我,齐声道:“到底有甚不妥?”
天地良心,我哪里知道。
我略略一沉思,道:“说来话长,我忽地想起范天涵方才唤我端杯茶去给他,我去去就来。”
我一脚踹开范天涵书房门,进门时被门槛绊了个小小的踉跄,他正在灯下阅着公文,见我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也仅是拧眉斥我一句:“毛毛躁躁也不怕跌着。”
我跳上他的案几,噼噼啪啪把事qíng讲了一通与他听,后问道:“有无不妥?”
范天涵手上的笔敲一敲我悬在案边乱晃的脚,道:“当然不妥,宝儿若是肥到走不出将军府大门,她如何能嫁得出去?”
我回道:“嫁时从墙头把她抛出去?”
范天涵斥道:“贫嘴。况且,两女争一男,你们把男的变成女的,还有甚好争的?”
我跳下案几道:“你果然略有文韬,与我想的无甚出入,你继续阅公文,我便不打扰你了。”
他现出一付懒得理我的模样,又埋头阅公文,我自觉无趣,便扯扯方才坐皱了衣裳往外走,出了门,正反手合上书房门时,听得里面传来一句吩咐:“行路稳当些。”
我回到房内表达了我对这馊主意的看法,她们俩都沉默了。好半响姜溱才道:“还是姐姐想得周到些。”
宝儿睥她一眼,道:“我还道你长得如此若有所思的模样,结果脑袋跟颗白菜似的,想的甚么馊主意。”
姜溱垂头不语。
自此,宝儿把姜溱列入她的蔬菜族类。
次日,范天涵白然萧副进宫朝圣去了。我与宝儿姜溱在后花园的菜地里抓虫儿玩。
姜溱很聚jīng会神地观察着那菜虫吃菜叶的模样,我与宝儿陪着观察了一会,觉得无聊,便闲扯了起来。
宝儿道:“小姐,姑爷此时可真是大英雄大功臣了,不知皇上会赏赐些甚么珍稀宝物给他。”
我淡淡道:“无非就是些金银珠宝珍稀古玩罢。”
宝儿又道:“那多没意思。”
没意思好啊,我就怕皇帝老儿有意思起来。范天涵方凯旋归来,功高震主,而伴君如伴虎,指不定那只老虎心里头怎么想的。
顷刻之后,我们正在鼓chuī姜溱喂菜虫吃那养膘之药,想看它身为一条菜虫,能否肥得如一条蛇。
姜溱正与良心做斗争间,圣旨来了,宣我进宫。
我跟在那臀很翘的公公身后,望着他衣裳的后摆被臀儿顶得一摇一晃,心想我要不要告诉他姜溱有个药,吃了能yīn阳调和,但我又指不定他吃了会变男亦或是变女,便不敢开口了。
皇宫自然是富丽堂皇的,但我内心实在忐忑得很,实在无心欣赏四处金雕玉琢的花糙树木飞禽走shòu。
那公公领着我进了一处行宫,我抬头望了望:兴庆宫。
奇怪了,把我宣到太后的行宫来作甚?
门口的宫女进去通报,出来时眼望蓝天朗声道:“宣将军夫人进内。”
我忍不住也随她抬眼望了望蓝天,只觉蓝天白云,日头十分刺眼。
进了大门,正中央坐着一名披金戴银的老妇,长相慈爱中带点威严,想必便是太后了,而她右侧坐着一名着huáng袍的年轻男子,贼眉鼠眼的,想必便是皇上了。皇上的右侧,范天涵端端坐着。
哟,平起平坐呢,飞huáng腾达了啊小子。
我先是凉凉瞟了范天涵一眼,后缓缓跪下道:“民女拜见圣上太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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