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几日来,我的功力莫名增进了不少,应该是之前师兄给我吃的什子鬼丹起了作用,说起来,从上次他把我丢在屋顶上后就没在见过他,该不会是听到我要成亲了,觉得当师兄的居然比师妹晚成亲,面子上过不去,不好意思出现吧,下次见面我得让他明白我不会看不起他的。
“清浅,你使的可是拂云手?”范天涵拈起一个小笼包放进嘴里,口气淡的像在谈论天气。
我在感叹他心理素质真qiáng的同时呵呵地gān笑:“原来这叫拂云手啊?宝儿她爹教我的,你知道的,宝儿……很厉害。”
他似乎是个不甚好奇的人,仅是点点头,一个一个地吃这小笼包。
不知怎的,我有点惶惶不安。
待他吃到最后一个的时候,踏着鼓点的宝儿咋呼咋呼地冲了进来,“小姐小姐,阿刀说你给我买了小笼包。”
范天涵拿着小笼包的手停在嘴边,对上宝儿仇恨的眼光,“清浅说是为我所买的。”
宝儿抓抓发,转头问我:“小姐,谁是清浅?她凭什么把你给我买的小笼包给别人?”
我一个没坐稳,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扶着桌子沿道:“清浅就是我。”
宝儿一脸不解,“小姐,你什么时候取名清浅了?而且你怎么可以把给我的小笼包给别人!”
她还加重了“别人”二字,宝儿向来爱憎分明,一笼小笼包足以让范天涵从恩公变为别人。
我本还顾虑着范天涵,但抬头瞧见他看好戏似的表qíng,咬咬牙道:“宝儿,不得无礼,来者是客,再说了,小笼包凉了就不好吃,我又四处寻不着你,与其到时凉了被阿刀拿去喂巷子后的小黑狗,还不如就让范公子吃了。”
语毕,我屏气等着范天涵回应,怎料他只是吃下最后一个小笼包,伸着手向我讨帕子。
我恼的不得了,就像用尽力气捶向墙壁,哪知墙竟为棉花所制,把力量吸收得gāngān净净,连个声响都没有。
范天涵用我的帕子悠闲地擦着手指,“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府了。”
我口气勉qiáng和顺地道:“我送公子出门。”
他笑的倾城:“不必送了。清浅,若你不反对,我请我娘亲寻个良辰吉日,我们就成亲罢。”
这么几个时辰下来,对于嫁与他这件事我是十分不欢喜的。这厮太莫测了,在他身旁我总是可以感觉到背脊骨凉测测的。
我万分诚恳真挚地望着他:“我爹的财产将会瓜分为十份,我与九个姨娘一人一份;我夜晚睡觉不安分,会打人;我的陪嫁丫鬟是宝儿。”
他似笑非笑地点头:“不怕,这些我都思虑过了。那待日子定下来,我再登门拜访了。”
语毕兀自飘然走了,留我在原地感叹他的脚程真快。
作者有话要说:步页 率。我是不知道这个词为什么要口口啦。
有存稿的小孩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
有留言的小孩是全天下比最幸福更幸福的小孩……
赏月
三更时分,我睡得正香甜,窗被微微推开了,“浅儿。”
大师兄这个日夜颠倒的疯子,江湖儿女也得让人睡觉呀,我愤愤地想着,转个身想继续睡。
“浅儿,你不想见师傅了麽?”
师傅?那个láng心狗肺的师傅?
我从chuáng上蹦起,披上外衣,大师兄站在窗外,师傅坐在窗对面屋的屋檐上,晃着两条腿跟我挥手。
我系好衣服,翻出窗户,在大师兄的协助下翻上屋顶,脚还没站稳我就开始骂师傅:“死老头,总算舍得出现了?我还以为你练葵花宝典去了。”
师傅是个武痴,江湖上各门派的功夫他都想尽办法沾一点,唯独葵花宝典,他连听都不愿意听到这名字,就怕听多了忍不住好奇心。葵花宝典在江湖上流传已久,一点都不神秘,甚至在集市上就花一文钱就可以买上一本,但修炼的人却少得可以,这主要得归功于它那个朗朗上口的宣传语——yù练功,必自宫。
师傅待我坐下后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小徒弟,这么快长到可以成亲了啊?”
我拉拉身上的衣裳,“亏得你老人家还记得有我这个徒弟。”
师傅看了站在旁一直不出声的大师兄一眼,对着我道:“浅儿,你是自己想成亲的还是被你爹bī的?”
我埋怨地看了大师兄一眼,“你跑去跟师傅嚼舌根?”
师傅又敲了我头一下,“为师还不能知道一下你的婚姻大事啊?”
我只得淡淡地解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谈不上bī婚的。”
师傅苦口婆心道:“浅儿,你若成亲了,那修儿怎么办?你这可是始乱终弃,要浸猪笼的。”
我望向大师兄,他面无表qíng地望着皎皎明月,仿佛我们谈论的是巷口的小黑狗。
师傅这话问得稀奇,大师兄若是对我有半分qíng愫,我们今儿早已是江湖上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想我及笄时,来福客栈的白胡子说书先生正绘声绘色地讲着《神雕侠侣》,那姑姑与过儿的故事真是缠绵悱恻、悱恻缠绵,直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我尚且记得那也是如此的一个夜晚,大师兄立于屋顶上,头顶一颗明月,白衣飘飘。天时地利人和之下,我的心尤如被劈开一个口。随即百般委婉地暗示他,不如一起养只雕罢?大师兄绝qíng地拒绝了我,他认为我连鸟都养不活,何况养雕,简直是荼毒生灵。我才意识到与江湖儿女讲话不能太委婉,便挑明了我愿与他比翼双飞的念头。大师兄闻言脚一崴,踩破了我爹屋顶两片瓦,落荒而逃。
后他委婉地表达了他对我仅有兄妹之义,绝无男女之qíng。
爱这种东西,由不得半点的勉qiáng,我自是谅解的。只不过他还是在我稚嫩的心灵上留下了多qíng的伤痕。彼时我暗暗发誓,天下有弱水三千,我断不再取他这一瓢!
我拍拍师傅老头儿的肩:“此言差矣,师兄少了我这么一号麻烦,至此每日都可过得欢欣鼓舞。”
师傅半响想不出什么深明大义的话来,只得对师兄道:“修儿,你们的事为师管不了,你自己向她解释罢。”
大师兄这会儿才有点参与感,眼睛还是看向远方的,目光幽幽,语气幽幽:“浅儿,我可娶你为妻的,你断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我也看向远方,只见四处一片漆黑,于是又收回目光:“大师兄,我并没有任何委曲,嫁与状元郎,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
大师兄激动起来:“你并非寻常女子!”
我琢磨不过来这话是夸我还是贬我,便不作声,只叹气。
大师兄缓下口气后又幽幽道:“你是在报复我麽?我……我是愿意娶你的。之前你实属年幼,我才没那门子的心思的,现在你早已亭亭玉立,我自然可以与你……”
他那幽幽的语气听得我特哆嗦,就跟我俩要冥婚似的。
我学师傅晃着腿,“师兄,我早已释怀,不然以我的xing子,哪还能让宝儿煮佛跳墙给你吃。”
师兄大概没料到我会突然提佛跳墙,一时也无语。
师傅见我俩僵持不下,长叹一声道:“问世间qíng为何物,世间曰:放屁脱裤。”
我惊叹,也只有伟大如师傅这样的武林宗师,才能如此深入浅出地用生活智慧来解析爱qíng奥妙。
屋顶赏月向来是我们师徒仨平日里的休闲娱乐,但已是深秋,夜凉于冰。我不比他们,他们内力深厚,恐怕luǒ着身子在雪地里奔跑也不会觉得冻。而我内力几近无,这瓦片冰凉冰凉的,坐得我一阵阵凉飕飕。加上赏了个把时辰的月,月也没对我笑一个,旁边这位师兄大人就更没多瞅过我一眼。我甚是困倦,只得提议道:“这夜也深了,师傅您也一把老骨头了,不如就早些回去歇息罢?”
师傅痛快地起身:“浅儿,成亲前把那状元带来给师傅过目过目。”
我还拿不定主意是否让范天涵知道我这江湖梦,便不敢应承师傅,只是诺诺道:“届时请师父吃酒。”
大师兄恨恨地剜我一眼道:“王清浅,我断想不到你是如此见异思迁之人。”
哎,这话又是从何说起了?
师傅敲了大师兄一个大脑勺,“段展修,你讲的这什么浑话!你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心下十分赞同,师傅老人家是愈发愈明白事理了。
大师兄留下一个怨恨地眼神后咻一下走了,师傅和蔼地拍拍我的头后咻一下跟着去了。
我又一次蹲在屋顶yù哭无泪,等待巡更的家丁罢……只是今夜家丁偷懒,我等着等着最后体力不支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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