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说温尼斯不爱夏宝儿,那个人大概真的是眼睛瞎了。
爱qíng让人盲目,夏宝儿可能是那个唯一看不见温尼斯爱她的人,但夏宝儿若不爱温尼斯,又怎会把自己搞成这副田地?
"宝儿的身体一向很好,夏爷爷说她从小到大很少生病,只有四岁那年,因为贪玩掉进冰河里差点死掉,就算是这样,她也是在chuáng上躺几天就好了,这次却因为你,弄成这样病恹恹的。"魏冬阳自顾自地说著。
温尼斯突然顿住脚步,莫名其妙看著他。
"你刚刚说什么?宝儿四岁的时候,因为贪玩掉进冰河里?"他怎么会知道宝儿小时候的事?
魏冬阳噙著一抹温柔的笑容。"是啊,还是我把她救上岸的,当时她小小的手紧紧抱住我,一直害怕的叫著魏哥哥、魏哥哥,结果她两、三天之后便生龙活虎,我却染上了很严重的风寒……她自觉对我愧疚,多年来一直没有减少过一分一毫。"
闻言,温尼斯终于恍然大悟,心里的死结缓缓松开了些。
他从来不问夏宝儿和魏冬阳的过去,不是因为他不关心、不在乎,而是因为他高高在上的自尊容不得他表现出对这件事的在意,如今,魏冬阳的话像暖流一样窜入他体内,让他结冻的心缓缓消融。
"……我想说的是,宝儿对我的惦记与思念并不是爱qíng,公爵大可以不必介意,就敞开心去疼她、爱她吧!虽然没有规定男人不可以闹别扭,但闹得比女人还要久就说不过去了,您说是吗?"话落,魏冬阳转身离开了房间。
宝儿对魏冬阳的思念不是爱qíng……
不是爱qíng呵……
魏冬阳的话一直回dàng在温尼斯的耳畔。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she进屋,温尼斯沐浴在暖暖的阳光里,脸上浮现一个孩子般可爱的笑窝--像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偷偷发现大人藏著准备送给他的耶诞礼物时,那种心喜而满足。
然后,过了好久好久以后……
温尼斯才猛然发现,之前那个温柔得一塌糊涂的男人是拐了个弯在骂他别扭过了头!
别扭?他有吗?有吗?有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
打死他都不会承认他堂堂一个大男人会跟小女人一样闹别扭,而且一闹就闹了整整一个礼拜……
夜半,月儿高挂,室内安静无声。
夏宝儿醒过来时,发现全身都是汗,身体湿湿黏黏地很不舒服,动了动身子缓缓睁开眼,入目所及竟是温尼斯趴睡在她chuáng边的疲惫睡颜。
他就坐在chuáng边一直守著她吗?
不可思议。
夏宝儿安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儿,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这样看著他--这么近又毫无防备的温尼斯公爵。
再也没有像他这么好看的男人了,连睡著的时候都英俊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眸子,少了高傲之气和邪魅的眼神,睡著的他看起来英俊无害,竟是平易近人许多。
如果可以一辈子都像此刻一样,跟他和平的过著日子到老,或许也不坏吧?只是,她的脑海抹得掉他吻莫薇的那一幕吗?她可以忘记躺在身边的这个男人,其实心里根本不爱她?她是不是可以假装他爱她,然后就这样跟他厮守到老呢?
想太多了。
她不该对他有越来越多的期待。
她嫁给他,不过是欠债还恩罢了,她凭什么要求他对她一心一意?
那一夜她定是疯了,才会让心里的想望脱口而出,而他也是暂时神经短路,才会答应要试试看。
一切的一切根本脱了轨……
他娶她是因为好不容易找到跟他一样寂寞孤单的同类,她嫁他单单纯纯是为了抵债,没有爱qíng,只有义务。这样,不是简单多了吗?
就这样吧,把心收回来。
像以前一样,不去爱任何一个人,就不会受伤、不会痛了。
暗自下了决心后,夏宝儿想抽回被握在他掌心里的手起身洗澡,没料到才轻轻一动,就把温尼斯给弄醒了。
"你醒啦?"温尼斯的笑容虽疲惫,却又亮得迫人,伸手就往她额头上摸去。"烧总算退了。"
那温柔的笑,让夏宝儿刹那间恍神,突然有一种认错人的错觉。
"是不是想去洗澡?"他再次对她咧嘴一笑,起身拉开被子将她一把抱起,在她还来不及意会他要做什么时,她已被他抱进大大的浴池边坐著。"坐好喔,我帮你放洗澡水。"
什么?他……堂堂的公爵大人要亲自帮她放洗澡水?
他睡迷糊了吗?夏宝儿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温尼斯放了水,转过头来看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肚子饿了吧,等一会儿我煮东西给你吃,嗯?"
听说亲自下厨是讨好女人最直接方便又有效果的方式,虽然他不曾动过那些东西,但是凭他的聪明才智,再加上拉著府里厨师努力恶补的结果,他已经会煮病人最适合吃的那种中国食物--粥和jī汤了。
温尼斯笑咪咪的看著她,像个等著要被褒奖的孩子。
他,煮饭?
这一次,宝儿确定这个男人还在睡梦之中,人家说同一个人在梦里梦外的表现会刚好相反,因为温尼斯在现实中高傲跋扈,所以在梦里面的他体贴而温柔,是吧?所以说这个男人现在是在梦游状态喽?
"你回去睡觉吧,放水、煮东西这些事都可以叫人来弄--"她根本不相信这个男人会煮东西。
"现在很晚了,大家都睡了。"
"那我可以自己张罗--"
"不行,你在生病。"
"我的病好了。"
"哪里好了?脸色自得像鬼似的,瘦得抱起来都只有骨头,不赶快把你养胖,就对不起我自己了。"关上水,温尼斯走向她。"水放好了,进去吧!"
她看他一眼,见他完全没打算出去的样子,不禁抿抿唇。"你不出去吗?"
"要啊,等我帮你脱好衣服以后。"
她脸微微一红。"我自己脱就行了。"
"不行,我伯你晕倒,反正这几天都是我在帮你换衣服、擦身体,你现在害羞也未免太迟了。"
什么?这几天都是他在帮她换衣服擦澡?不会吧?怎么可能?夏宝儿又诧异又觉羞窘不已。
温尼斯看见她惊吓得快要昏倒的模样,扬唇一笑,长手一伸已摸到她胸前解她的扣子--
"等等,你不要这样!"她扯住胸前的衣服不让他碰。
"我说过了,你全身上上下下每一个地方我都看过摸过了,你不必难为qíng,乖,听话。"说著,拨开她的手,继续脱。
他动作俐落得很,很快就把她的睡衣脱了下来,动手又要替她脱胸罩--
夏宝儿忙不迭地伸手抵住他。"够了,温尼斯……我肚子饿了,你不是要煮东西给我吃,还是你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当然不是,不过不差这一秒钟--"他不舍的看著她身上仅剩的内衣内裤,多么想亲自为她服务呵,她只要配合一点,三十秒就搞定。
"我好饿。"嫣红的脸抬起,一双美眸羞窘的瞅著他。"真的好饿,你可不可以快一点去煮?"
他睨著她娇羞的小脸,无助的神qíng,眼神不由得一黯--
"好,你慢慢洗,不过不能洗太久,你身子虚,怕会昏倒,知道吗?"又看了她一眼,温尼斯这才依依不舍的转身走出浴室。
桌上放著热腾腾的香菇jīròu粥、一碗香味四溢的jī汤,还有一朵还沾著露珠的玫瑰花,没有大鱼大ròu,没有多余的装饰点缀,没有佣人在一旁侍候拿刀拿叉,却莫名的让夏宝儿感动非常。
她静悄悄的走进餐厅,看到那个高大优雅的男人正背著她不知在忙什么,无间断的水流声掩盖了她悄然的脚步声,没让他听见她来了,否则,他总是可以敏锐察觉到一切,比她这个偷儿还要行。
似乎是有什么不同了……
为什么她一病醒来,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男人,那个在大雨中气急败坏吼她的男人,那个老是莫名其妙对她生气,又莫名其妙把她丢在一旁的男人,会突然变得这么体贴又温柔?
站在水槽前的那个男人真的是温尼斯,不是他的孪生兄弟什么的?
是他吻了莫薇,自觉理亏,所以才对她这么好?
还是因为害她生病,他愧疚得要死,所以才反常的讨好她?
是吧,应该是这样的没错。
吸吸有点发酸的鼻子,夏宝儿轻声地开了口。"你有煮过东西吗?我是说桌上的粥和汤,你是怎么办到的?"
温尼斯闻声回头,见到她又是一脸灿烂的笑。"洗好啦?是不是怕我闯进去,所以随便洗一洗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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