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的第一天?”风元帝冷冷的撇着唇,“这么说这之前你都是在对人家做戏喽?那些温柔体贴全是假的?”
风淮恩扯扯唇角,对他的批评不置可否,继续道:“殡仪馆那场火,你还记得办案的警察是怎么说的?”
“电线走火。”
“嗯,人为的电线走火。”风淮恩把当时警察拍下的照片全摊开来,指着其中几张道:“你瞧瞧,这间殡仪馆跟其他的殡仪馆摆放棺木的方式不同,依据每个冷冻棺木的距离及它们之间的冰看来,就算烧也不是那么容易烧成一块,而根据警方的初步调查结果,它们开始燃烧的时间几乎是相同的。
“由此推断,这几个棺木不是一个烧完才接着一个烧过去,而是有人为了制造假相,故意一个一个的点火让它们烧起来。”
“这又是什么道理?”
“道理是——原野俊一可能没有死,之前躺在棺木里头的人也不是他,有人为了怕火葬那一天,被人发现尸体不是原野俊一的,所以在火葬的前一天潜入殡仪馆烧了棺木;又为了怕引人怀疑,所以把旁边的几个棺木也一块点火烧了。”
风元帝越听越玄,眉头已皱得死紧,“这跟原野智子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一开始只是怀疑原野俊一的死因是桩yīn谋,所以才找人监视原野家的别墅及监听电话,后来有一个人找上门来……”
“谁?”
“他自称是原野智子的亲密男友,没想到才出国半个月,回来时原野智子对他就完全变个人似的,还不准他再踏入别墅一步。”
“所以他找上你?认为你抢走他的女人?”
“是啊,智子她一开始就很依赖我,这对一个本来就有男朋友的女人而言,的确是件不太寻常的事,现在好了,yīn错阳差地事迹败露了……我猜是电话里头的那个人,拿原野俊一的命去威胁她来诱惑我。”
“你的意思是原野俊一是诈死的?”
“嗯,他诈死,原野智子才有机会接近我,我人在东京,分公司死了个总经理,我不可能不闻不问。”这可是他想了好几天才归结出来的结论,而这个结论在刚刚的那块窃听录音带里,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证实。
“所以你故意要我送钱过去?”
风淮恩朗然一笑,“这得拜二哥在外头的恶名昭彰,要不是他势利是出了名的,我也不能利用这一点去叫人家相信我的真心啊!”
“我还是搞不懂你想gān什么!既然已经知道人家是要利用你这只肥羊,还眼巴巴的要将自己送进人家口中?”
“人家想玩,我风淮恩就奉陪到底,更何况……”想到接下来更好玩的事,他挂在脸上的笑变得益发迷人了。
“何况什么?瞧你笑得像只刚睡醒的狐狸,”瞧他脸上那满足又乐不可支的诡谲模样,风元帝总觉得不太心安。
风淮恩哈哈大笑,“更何况能娶个美娇娘回家也不错,不能否认的,除了家世,智子是个不错的老婆人选。”
“是吗?”风元帝撇撇唇,他可没有他来的乐观,“风御海那头呢?你以为他会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动作?”
风淮恩抿嘴一笑,“二哥他阻止不了我。”
“那丫头呢?你打算瞒着她到什么时候?”
闻言,风淮恩微微挑眉的瞅了风元帝一眼,“你为什么以为我要瞒着那丫头?”
“我眼睛可没瞎,那丫头暗恋你很久了,要是她知道你真的要跟别的女人结婚,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风淮恩笑着点点头,“所以喽,为了不要让她破坏我的婚礼,风哥,你得替我搞定她。”
“我?”有没有搞错?
“是啊,就是你,你得保证婚礼当天,舞儿必须在某一个地方好好待着,我不能让她参加我跟智子的婚礼。”
“某个地方?”
“是啊,譬如机场。”他拿出一张机票递给风元帝,“十二月二十五日下午一点飞往巴黎的班机,答应我你会亲眼见她上了飞机,并且等到飞机起飞之后才离开,嗯?”
风元帝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接过了机票,“你真的够狠了,淮恩。在你婚礼当天送人家走,她连回来阻止你的机会都没有。”
“很多事必须要果断一些,否则一个犹豫就得花上好几年的时间来弥补。”风淮恩若有所指地道。
***
美国新生代偶像歌手的霹雳摇滚乐正回响在这个不大不小的酒吧里,小小的舞池内人影摇动,拼命扭着臀、晃动着身体的男男女女脸上挂着欢愉与放纵,渴望将一天的紧绷与寂寞解放。
秦舞一身皮衣皮裤,任长发肆意的披散在背上,她不跳舞也不抽烟,只是坐在吧台的一角喝酒,眼神漫无目的的瞟向舞池里那些男男女女的身影,没有焦点,无意识地。
辛辣的威士忌窜人舌尖,烧透喉咙,烫进胃里,身子发热眼睛却发酸,数杯酒下肚却似乎了无醉意。
明天就是风淮恩和原野智子的婚礼了,为了赶在原野俊一百日之前成婚,他们的婚礼显得有些匆忙,但她相信风淮恩绝对不会亏待他未来的妻子,婚礼定是风风光光的,该有的一样也不会少……
想着,眸中又浮现一层薄雾,她吸吸鼻子,酒杯对口又灌下一口威士忌。
醉吧,一醉解千愁……
“美丽的小姐,一起跳个舞吧?”矮矮的日本男人不识相的上前邀舞,微胖的手不安分的搁上她的腰,另一手则按住她的酒杯。
他已经注意她很久了,她一个人,看来脆弱又无助,几杯huáng汤下肚,正是醉眼昏茫、体热正待解放的时候,下手最是容易。
秦舞冷眼扫向来人,全身散发着一抹寒气,格开他放在杯子上的手,把剩下的酒一口气灌进嘴里,“放开你的脏手!滚!”
“喝,口气倒是辣得很,别这样,跟哥哥跳支舞,让哥哥我安抚安抚你的寂寞,别太伤心了。”他也不生气,另一只手轻佻的便要去抚她的脸。
秦舞气上了肝火,将酒杯匡当一声敲上吧台,将碎裂的瓶身划上他那只伸过来的毛手,硬是给对方增添一血口——
“啊——该死的娘们!杀人啊!你他妈的真是欠揍极了!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痛死我啦!来人,给我来人!”他又气又痛的直跳脚,嚷嚷的音量几乎要震破人的耳膜。
“来了来了,大山先生,有什么事吗?”酒吧老板带着保镖跑了过来。
“把这个女人给我绑起来,我要带她回警局审问!”大山面红耳赤的叫嚣着,“你们都是见证人,她公然伤人,我要告她伤害罪,让法官起诉她!快,把她给我绑起来!听见没有?”
“是、是。”酒吧老板低着头哈着腰,用眼神示意保镖拿人。
“想死的就过来!”秦舞站起身,突然觉得有些头晕,身子不稳的晃了晃……怎么会这样呢?她的酒量还不至于那么差吧?她的手扶着吧台,稳住晕得越来越厉害的身体,胸口却越来越闷,口gān舌燥,眼前的男男女女脸全都叠成一块。大山见她眯起眼身子微晃,不住地摇着头,知道自己刚刚在酒里下的药已经开始发作。他涎着脸便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领口,衣服底下传来的丰盈触感,让他两腿之间不由得振奋起来,迫不及待整个人就要扑上前去——“大山先生。”酒吧老板看他见色心起,忙不迭伸手拉了他一把,低声在他耳边道:“出去再gān吧!这里人多,被人看见了可不好。”“好好好,快点,我快等不及了!”大山松了手。酒吧老板对保镖使使眼色,叫他把人给拖出去。可保镖才上前,手臂随即染了血。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跟我走,少挨一顿揍!”保镖恼羞成怒,猛地使力将她给拖了出去。
秦舞的身子早已虚浮不堪,那挥在保镖臂上的一记,根本就是她胡乱抵抗下的成品,于是乎整个人轻易地被拉出酒吧,无力的瘫在大山的怀里。
“放开我……”秦舞觉得全身都在发热,头晕脚轻,残存的一点理智也只意识到好像有个陌生人抱着她,而她讨厌被这个人碰到身体的感觉,非常讨厌,但她的身子却还是主动偎了过去……
“辛苦你了。”大山呵呵大笑,塞了一万日圆到保镖手里,跟着便伸手拦了计程车,要将人给带回家。
“等一等,这位先生。”
才打开车门,大山的背后就让人轻轻拍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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