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纷纷附和,谁敢说不是呢?静王为之莞尔。
老人家果然很明理,只明白她自己的道理。
用过午膳,静王带着一票人走了,没有留下来听戏。
杨修年得了金永祯两句警告,不太高兴,觉得金梅娘回娘家告状丢了他的脸,脸上还要挂着如沐chūn风的笑容,内心很想告辞离去,偏偏金梅娘留在内院和姊妹叙旧,一点也不急着回家,内心不免感叹,还是自家表妹懂他的心。
凤娘回弥chūn院看看,金翠娘和金梅娘也跟过来,过了今日,这里也会封院落锁,闺中岁月一去不返,她们不免都有几分感伤。
凤娘倒还好,成亲越久的妇人越怀念受父母疼爱的娇宠岁月,比如金翠娘。
金梅娘从来不是谁的掌上明珠,不如金翠娘伤感,她更纠结于婚后的比较,静王的差别对待令她气闷不已,哼道:“静王待三妹着实不同,直呼你是三表妹、凤表妹,一副为你撑腰的样子。”静王的自光从来都直接扫过她,不作停留,即使她成了杨少夫人也一样。
金翠娘有些愕然。梅娘在吃醋?莫非对静王……
凤娘失笑道:“二姊在说什么呢?静王向来看重相公、尊敬祖母,对我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杨姊夫受太子倚重,你家小姑又受宠,才令人羡慕不是?”
“那倒也是。”金梅娘笑了,美眸闪闪发光。
静王不过是闲散王爷,太子才是储君,有朝一日将登基为帝,杨锦年若生了儿子封为贵妃……哎呀,连金翠娘都要巴结她了,更别提金凤娘。
“二姊终于展现出真xingqíng。”凤娘低笑一声。
前世她便明白二姊的柔弱形象是用来钓才子的,柳震没有给她出头的机会,是以二姊在杨修年面前永远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实际上,越是明面上不屑富贵名利之人,其实内心越渴望出人头地,受人爱戴追捧。
今生的金梅娘嫁得贵婿,有机会出头,庶女隐藏着的自卑心哪里还清高得起来?
不知这样的二姊是否依然是杨修年心头的那颗朱砂痣?
表里不一的好二姊,如今倒是表里合一了,她觉得很有趣。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有哪一家的宗妇是个像仙子一样的人儿?天天各种俗务缠身,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仙女也成了俗妇。
三姊妹聊了一会,出去陪老人家听了一出戏,便各自归家,想着过几日大长公主的寿辰,大家又会聚在一起。
第八章隆重的回门宴(2)
更新时间:2017-08-0817:00:03字数:5358
柳震喝了些酒,和凤娘上了马车,舌头大了,话也多了,“你家那两位姊夫一直灌我酒,杨修年不是斯文人吗?见二妻舅替我挡小了两次酒,竟卯足劲要和我一较高下,连沈姊夫都吓一跳,转头和大妻舅喝起来……这杨修年是受了谁的气,找我闹场?”
想到杨修年若不失误,今日凤娘的夫婿就是他,柳震便看他不太顺眼。
“理他做什么?”凤娘厌恶地道:“他挑衅你,你就直接把他灌到趴下。”
柳震乐了,心中生暖,他的牡丹花讨厌杨修年呢!也是,明知静王有意牵红线,暗地里却与金梅娘勾勾搭搭,假山私会,是想恶心谁呢?简直有rǔ斯文。
“好,听妻一席话,胜过万两银。”他的薄唇弯成一个愉悦的弧度,“大长公主的寿宴上,他若是再挑衅我,我一定让他醉到在桌下横躺。”
“整死他,别客气。”男女有别,她不方便出头,却不介意他人出手整治杨修年。
“夫人,他好歹是你二姊的夫婿。”柳震有点不明白她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凤娘眼里渗着冷意,不疾不徐地道:“妾身并非完人,有些小xing子,有点小毛病,也会有讨厌的人,二姊跟二姊夫就是其二。二姊不喜欢我、讨厌我,嫉妒我占着嫡女的身分,跟我针锋相对,这些都好。
“我最怕的是她装得像朵白莲花,端着柔弱善良的面孔,背地里却收买我的奶嬷嬷和丫鬟,引导我做了许多伤害自己的蠢事。若非祖母点醒我,将包嬷嬷和香月送给我的好二姊作陪房,我还傻傻地和继母剑拔弩张呢!”不能说自己重活一世才看清这些,只说大长公主为她剖析内宅yīn私手段,倒十足令人信服。
柳震将她搂进怀里,拍拍她的背,“我的娘子才是纯洁高雅的白莲花,那种会跟男人约在假山私会的女人,还有什么事qíng做不出来?你凡事多听大长公主的准没错,毕竟咱们家里没娘亲、没祖母坐镇,你会比较辛苦。”
他的袒护偏爱令她觉得舒服温暖,悄悄抬眼望去,他唇畔的微笑更令她窝心,她的眼眶有些湿润起来,细声道:“相公别担心,祖母让我晚一年出阁,就是为了学管家,跟着大伯母和大嫂、二嫂学着人qíng往来,继母回来后也教我如何打理嫁妆。我虽然不jīng明,但有相公在一旁护着,总能把我们的小家照顾好。”
柳震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做得不好也没关系,慢慢来,有我在呢。”有我在。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人感觉无比地踏实。
冲着这份心意,凤娘也想好好地跟他牵手过日子,但求心中不再有怨。
回到忠毅伯府,两人先向忠毅伯请安,才回chūn渚院歇息。
凤娘重新梳洗一番,换了舒适的家常衣裳,摘下全套的头面首饰,只簪了小巧的半月形红玉花鸟梳篦和红翡翠滴珠耳环,越发显得肌肤胜雪,眉目如画。
柳震换了细布直裰,和她坐在一起喝茶。
有些美人令人惊艳,有些美人值得耐看,他的娇娘子既令人惊艳,又禁得起细细品味,气质上佳,风姿清逸,赏心悦目啊,连茶都加倍好喝。
方才大长公主知道凤娘要回去,特地让厨房拿了五盒八珍糕让她带回来,还有平素她爱吃的牛心杮饼和瓜果甜食,都多备了好几份,因此凤娘让桂嬷嬷分一分,正准备派人往正院和东、西跨院送去,没想到柳三爷的两名庶女刚好由奶娘陪着过来拜见。
凤娘忙让人请她们进来,两名六、七岁的小姑娘被养得畏畏缩缩、胆小怯懦,典型的被嫡母压得上不了台面的庶女模样,说话时结结巴巴,说了老半天才jiāo代清楚是奉命来拜见新迸门的大堂馊,感谢送补品之qíng。
“两位妹妹身子大安,我也就放心了。”凤娘让她们在一旁的玫瑰椅上坐着,让下人给她们送上一人一碟点心与一盏蜂蜜茶,等她们吃完,各送了两个小荷包,一荷包放金坠子、一荷包装了一对小蝴蝶的金耳杯,不偏不倚。
两位小姑娘一手抓一个荷包,握得紧紧的,害怕不是真的,一松手就会不见。
凤娘心里微酸,心想自家二姊真该来看看别人家的庶女过的是什么日子。
“日后闲暇时可以来找嫂嫂玩。”凤娘应酬完,让巧月送她们回去,顺便将今日带回来的糕点、糖食送一些去。
两位小姑娘的奶娘在耳房里吃饱了茶点,又得了二两银子的赏钱,回去后喜孜孜地在下人间猛夸凤娘出身高门,慷慨大气。
柳震一直坐在一旁看着一本棋谱,不cha话,但只要凤娘问他,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凤娘奇道:“好好的伯爵府,怎么将庶女养得比小户人家的姑娘还卑微?”
柳震笑道:“庶女卑微,方能衬托出嫡女的尊贵。你当人人都有你二姊的好运道?嫡母病弱早逝,继母进门又随父亲外放,山中无老虎,láng子称大王,但凡有主母在,再大气的女人也见不得庶女压过嫡女,赢得才女之名。”
风娘心想也是,金梅娘真是太好运了。
“我倒不羡慕什么才女之名,别说我不爱作诗写文章,琴棋书画本是用来陶冶xingqíng,又不是拿来攀比的,祖母不让我争qiáng好胜,只说她一辈子也没当过才女,日子过得可好了。”人们对“才女”总是高看一眼,对她有很高的期待,相对的,对于犯错的才女会加倍苛责,因为她居然对不起大家的期待。
“我一见才子、才女便犯晕,大长公主高见啊。”柳震乐了,他本身文武皆通,但是对四书五经并不jīng熟,忠毅伯没想过让他走科举之路,能明白事理就够了。
“相公是顺着我的话在宽慰我吧!”她轻声笑道:“有诗云“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相公能得静王殿下的青睐看重,又岂是庸才?”
“静王是明主?”他挑眉。
“他能提携你、重用你,我便当他是明主。”
他大笑,“这是倒果为因啊!”
“我是女人,我就是不讲理,怎么了?”
“不怎么样,只是可爱极了!”他扑过去亲了她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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