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没好气:“你到车里去等我好了。”
这时,有人追上叫她:“可人可人,你在这里。”
她叫邓可人。
邓氏真是命名高手。
千岁回车上静候。
有人给他送来柠檬茶及火腿三文治。
他停车之处正好看到网球场,同他一般年纪的男女不知为什么不上学也不上班,整个上午打球嬉戏。
车上电话响,是管家找他,“二小姐不再用车,你回来吧。”
回到邓宅,他也没空下来,载女佣去菜市场。
叫可拉桑的女佣打听,“你几岁,做司机多久,结婚未,同谁住……”
千岁不发一言回到邓宅。
“喂,你是畏羞还是不理人?”第二章
第二天,千岁依约到回到医院复诊,他耳朵烧的通红,不敢直视医生。
医生倒是公正文明,不徐不疾,不温不火地说:“已替你验过血液,你大可恢复感qíng生活,不过,一定要采取适当防护,你可有知会女伴叫她检查身体?”
千岁点点头。
“诊治已告一段落,你身体健康。”
千岁自喉咙里发出道谢声音。
他松了一口气,像是一块乌云从头顶揭开,离开医院时,脚步轻松许多。
在家门口碰到蟠桃,她捧着水果糕点正要送给千岁母亲。
千岁笑,“请进来,快是一家人,别客气。”
打开蛋糕盒子,见是蛋挞,连忙一手一个抓起,送进嘴里,发出呜呜满意的声音。
蟠桃不出声,默默的看着千岁。
“可是要结婚了?”
她问:“婶婶在家吗?”
“她这时多数午睡,起得早,下午眠一眠。”
“她真是好母亲。”
“蟠桃,将来你也是。”
蟠桃笑笑不语。
“金源是好人,你会有幸福。”
“他不良嗜好甚多,烟酒赌全来,看见漂亮女人,盯着不放。”
“这是男人本xing啊。”
“又无积蓄,也没有计划。”
千岁摸着头顶,“你说的,正是我,我也完全一样,走到哪里是哪里,有时自己都害怕,只得喝多瓶啤酒。
“不,千岁,你是个有主见的人。”
“蟠桃,你把我看得太好。”
蟠桃黯然,“金源想与我结婚。”
千岁不敢说什么,维持缄默。
幸亏这时他们听到一声咳嗽,原来是千岁妈妈起来了,蟠桃向她请教该向金源家索取什么聘礼,絮絮谈起来。
千岁走到露台去。
对户那个女生说:“出来了。”
“他可以看到我们?”
“我想不,他好像有心事。”
“今天他穿着上衣,看不到上身,遗憾之极。”
其中一个女生gān脆取出望远镜细细观察。
“偷窥狂”
“彼此彼此”
“也许他只得一具ròu身,没有灵魂。”
“他有那样好看的ròu身,谁还管其他。”
“可能他没有学识,也没有工作能力。”
“我自己什么都有,算了吧,做人追求快乐,顾虑不要太多。”
她们两个笑了“我自己什么都有。
在露台上,千岁只听的母亲在屋内轻轻说:“酒席、首饰、衣裳……那一定有,你放心,他们愿意把车房楼上收拾出来,连生意一并jiāo给你们,他们回乡下退休。
蟠桃惘然问:“车房楼上?”
“晚上收了工,相当静,附近有小学,很方便。”
她忽然问:“那样就是我的一生?”
她也终于想到这个问题?”。
千岁妈妈不禁笑起来,“你还想怎么样呢?升读大学?抑或周游列国?”
蟠桃又答不上来。
“金源说同你去夏威夷度蜜月,多有想头。”
蟠桃jīng神一振。
“我叫金源父母向你家提亲可好?”
蟠桃点点头,“我已经二十四岁。”
“就这么说好了,别在三心两意。”
蟠桃紧握千岁妈妈双手“就这么说好了。
这时轮到千岁咳嗽一声,返回室内。
对户两个漂亮的女生又遗憾的说:“进去了。”
手上时间太多,人会变的无聊,所以数千年来到了年纪人人成家立室,一个小小孩就忙的整家人仰马翻。
金源来了,一般捧着水果糕点,他与蟠桃都十分敬老。
他佯作惊喜:“桃子你也在。”
两人低声jiāo谈,甚有默契,千岁微笑,他俩已有足够条件儿孙满堂,五世其昌。
片刻金源过来搭住千岁肩膀:“我们出去走走。”
huáng昏,闹市人头涌涌,嘈吵热。
金源笑说:“不知怎地,我挤在人群中,说不出畅快,我在这城市长大,熟悉这里一切,如鱼得水,我完全不想移民。
千岁点点头。
他们站在水果摊前喝新鲜椰子汁。
夜之女已四处招客,在楼梯角巡来巡去。
金源又笑说:“你看她们多有职业道德,不管天晴天雨,抑或天寒地冻,照样穿得这样少,站整个晚上,毫无怨言。”
这条街上,什么都有。
一个小贩摆摊子卖冒牌手袋,嘴里嚷:“真的一样,真的一样。”
千岁不禁笑出来,所有冒牌货都自称与真货一样好,很快青出于蓝,比真的还好,面皮老老,肚皮饱饱。
金源自豪的说:“我买个一只真的给桃子,有证书,做工料子硬是不一样,我的女人用真货。
一只手袋还有证书,千岁笑的咧开嘴。
金源忽然指着说:“什么,这里也有车子去了落雾州管制站?不得了,简直勿须再建跨境铁路,哗,全无监管,任意设站,又不按行规经营,叫正式投资取得政府执照的专线如何营生?
千岁连忙在他耳边说:“你兄弟我正是非法经营者。”
金源这才噤声。
回到家里,发现金源父母与蟠桃的家长都在喝茶吃点心,大家哈哈笑十分热闹。
千岁说:“各位慢慢谈,我要工作。”
临走他还听见大伯问:“几时轮到千岁?”
千岁已经出门。
天气忽然起极大变化,一下子刮起雷雨风,豆大雨点撒下,客人见有空位便涌上,一下子坐满。
千岁开车。
后座有四五个男客,两个年轻人低头瞌睡,其余几个中年人粗俗地叙述他们的艳遇,眼尾瞄着女客,哈哈大笑,十分欣赏她们的尴尬神色。
车子驶往郊外,他们也渐渐静下来。
忽然那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站起往车头走去。
千岁在倒视镜中看到,轻声喝道:“危险,坐下。”
那人一抬手,千岁看到一把手枪。
那人命令司机:“把车驶到角落停下。”
这时车尾另一人也亮出武器,“别动,不准出声。”
乘客大声吸气,不敢声张,有人发抖,有人呜咽。
车子停下。
“司机,你拿着这只布袋,叫他们逐一脱下首饰手表,取出钱包,丢进去,快!快!”
千岁无奈,也第一个带头把财物放进布袋子停下。
今夜走的是什么运。
那几个中年大汉不甘心,稍一犹豫,已经听到一下枪声,碰一声爆炸,车顶穿了一个圆dòng,是真枪.
有妇女哭出声来。
车厢狭窄,枪声就在千岁耳朵附近响起,嗡一声振dàng耳膜,他觉得剧痛,暂时失聪。
千岁沉住气,维持冷静,一下子收集了乘客的财物,把一只重叠叠包袱jiāo给抢手。
那两人得手后本想下车,附近一定有接应车辆,可是其中一人忽然看到前座有年轻女客颇具姿色.
他伸手去摸她大腿。
女客惊的浑身发抖,不能言语。
这时,千岁轻轻拦在手枪与女客当中。
抢手瞪着千岁,扬起手枪。
千岁轻轻说:“你们求财而已,既然得手,何必节外生枝,前方有的是寻快活地方。”
抢手一怔,忽然觉得有理,为着安全起见,呼啸一声,与同伴下车去了。
刹那间他们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女客瘫痪,放声大哭。
男客们勇气又恢复过来,喃喃咒骂,又迁怒司机不带眼识人,一路骂道派出所。
各人七嘴八舌向警察报告劫案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