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的女人,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不懂皇宫规则,可他懂!
所以,他绝不能让她犯下致命的错误,累及于他!
“向母后请了安之后,我们再去怡然殿向你父亲告别!”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上官纾羽对他180度的转变,有些不解,“你不是不喜欢我见到三皇子吗?我不去,岂不是正合你意?”
“哼,你爱见谁就见谁,与本宫有何gān系?”慕容曦一窘,尴尬的否认。
真搞不懂!
上官纾羽翻着白眼,好话是他说,坏话也是他说,到底想要她怎样做?
竹林下的宸月宫,别样的清幽。
竹叶摇风,沙沙作响。
上官纾羽怔怔望着一望无际的碧色,心里涌上一种难言的离愁。
“在想什么?”慕容曦凝着她眉宇间,淡淡的忧伤之色,忍不住好奇问出来。
上官纾羽轻轻叹气,扬眉一笑,“在想……如果有一天,在世外桃源中,有一方属于我的天地,一间属于我的房子,我会在自己的后院种满湘妃竹,晚上一个人,坐在竹林里,静静的听风chuī竹叶的声音……”
慕容曦眉头一挑,颇觉诧异。
“想不到你粗心大意之人,也有如此意境……”
上官纾羽翻了翻白眼,淡淡道:“我一向都有意境,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慕容曦语塞,却不否认。
他对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用心了解过她。
“皇兄……”身后传来慕容逸清朗如玉的声音。那双深邃明亮的眼波,便凝在了她的脸上!
上官纾羽心忽地一紧,双眼不敢触及他的目光,怔怔的呆立,一时间尴尬无语。
这是她自回宫拜堂后,第一次见到他!他依然风采照人,清华出尘,尤其脸上那抹淡淡的微笑,一如既往的温柔!
再重逢,已是物是人非……上官纾羽感慨万千。
慕容曦看在眼中,唇边勾起一丝冷笑。
“母后已等候你们多时了。”慕容逸云淡风轻的避开了注视,笑着望向慕容曦,“我也来了……”
慕容曦脸上没有一点表qíng,冷哼了哼,手轻轻握住了上官纾羽的手。她挣扎,不让他握,他却紧紧攥在掌心,不容她躲开。
咏竹诗(1)
文贵妃一袭紫色金丝绣牡丹的纱衣,称着她清丽素雅的容颜,既雍容,又不失华美,令人不敢bī视!
她靠在贵妃榻上,纤纤玉手正捧着一轴画卷,看得入神。
“母后……”慕容逸笑语盈盈,目光落在了文贵妃手上的画卷。
文贵妃回眸一笑,见是他们,便放下了画卷,笑道:“曦儿,羽儿,你们来了!”说罢,十分亲热的携着上官纾羽的手,上下仔细打量起来。
“羽儿如今当了太子妃,几日不见,长得愈发的水灵了……”
上官纾羽抽着嘴角,有些哭笑不得。
“母后,孩儿带她给您请安来了!”慕容曦不着痕迹的将上官纾羽带过,齐齐向她行礼。
“免了,免了!”文贵妃微笑,从侍女手中拿过二个大大的红包,放在他们手里,“从今往后,你们二人要和和气气,恩恩爱爱的过日子,为皇室开枝散叶……”
上官纾羽看着手里的红包,头冒冷汗,嘴角抽得更厉害了。
“谢母后!”
“曦儿,你和逸儿兄弟坐坐,母后有事找羽儿。”文贵妃牵起上官纾羽,笑盈盈的看了一眼神色不甚自在的慕容曦,“放心,就一会儿,不耽误太久……”
话里有话,慕容曦岂会听不明白,脸上不禁红了。
上官纾羽怔怔道:“贵妃娘娘……”“掌嘴。”文贵妃脸色忽地一顿,肃然道:“你要叫母后……”
上官纾羽擦汗。
靠,还以为不小心得罪老佛爷了呢!
“羽儿呀,母后刚刚得了一副竹图,画得仿佛很有意境,母后一眼就喜欢了。”文贵妃拿着画卷,递给她,“你才华过人,为竹图提首诗吧!”
慕容曦和慕容逸听了,立即双眼一亮,连忙上前凑过去看。
他们对上官纾羽出口成诗的才华,简直崇拜到了极点!
上官纾羽细细看着画中竹图,竹与竹之间错落有致,浓淡不一,却挺拔孤傲,不失“四君子”之一不折不挠之气节!
颇有几分郑板桥竹图之风。
“不错,不错。”上官纾羽赞口不绝。“母后当真得到宝贝了……”
说得文贵妃眉花眼笑,十分开心。
“既然羽儿说好,那绝对不会有假!你若提诗上去,就更是无价之宝了!”
“好!”上官纾羽满口答应,转念一想,脸上有些为难之色,讪讪道:“那个……我……字写得不好……”
慕容逸忙道:“无妨,你念我写!”
咏竹诗(2)
文贵妃顿时怔住。
有谁会相信才华卓绝的才女御师,竟然连字都写不好??
这太不可思议了!
上官纾羽汗颜看着她狐疑的眼波,苦笑:“就劳烦三皇子代写吧!”
“那……照你的意思办。”文贵妃点头称是,吩咐侍女将画卷平铺于案上。
慕容曦冷眼看着文贵妃母子及上官纾羽三人相谈甚欢,场面一片温馨和谐。怎么看,他们都像是一家人,而他,反而成了局外人!他心下发酸,不由得大怒。
好啊,处得那么亲热,也不看看清楚,谁才是你的夫君!哼哼,回去再跟你算帐!
上官纾羽略一思索,想起了郑板桥的《咏竹诗》:
枝长叶少,枝短叶多。
世间如此,英雄奈何。
不是chūn风,不是秋风。
新篁初放,在夏月中。
能驱我暑,能豁我胸。
竹称为君,石呼为丈。
赐以佳名,千秋无让。
空山结盟,介节贞朗。
五色为奇,一青足仰。
她念一句,慕容逸便写一句;文贵妃听一句,便赞叹一声。
慕容曦听着听着,眼里不禁露出了佩服之色。果然是好诗啊……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青云国第一才女之称,的确是当之无愧!
上官纾羽念毕,望了望他们一脸崇拜状,大为汗颜。
不要崇拜偶,偶只是个传说……
“你们看,这句‘竹称为君,石呼为丈’道出竹乃‘四君子’之一……”文贵妃笑意动人,“本宫好喜欢羽儿的诗!”
“母后过奖了!羽儿只是胡口乱绉……不及画中竹图神韵之一……”
“哼,说你好,你还假惺惺的谦虚起来了……”慕容曦心里正有气,一脸不屑。“说不定心里正偷着笑呢!”
“我是很谦虚的……”上官纾羽狠狠白了他一眼,咬着牙根,在他耳边切齿:“你们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
慕容曦气结,重重的哼了一声,闭嘴不说话了。
“想学吗?”上官纾羽睨着他,很牛B地眨巴着眼睛,“我可以教你!不过……”“不想!”慕容曦正气头上,便口是心非的拒绝了。
“真的不想?可不要后悔哦!”上官纾羽岂会不知他的心思?只不过碍于骄傲与面子,死活不肯承认。“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喽……”
伤离别(1)
“哼!本宫才不希罕!”慕容曦黑着脸,拂然不悦。
慕容逸微笑道:“皇兄,你若不希罕……可是你的一大损失……”他看了一眼上官纾羽,又道:“皇嫂……如果我希罕,能教我么?”
眼波流转,yù语还休。
看得上官纾羽的心跳,莫名紧张起来了。
她尴尬的瞥着脸有恼怒之色的慕容曦,轻咳一声:“那个……”“三皇弟,纾羽如今已是太子妃,不再是授业御师,因此,南书房她不必去了……”慕容曦板着脸,一口拒绝。
慕容逸的心思,他怎会不懂?
偏偏就不如他所愿!
上官纾羽还yù说话,慕容曦已一把将她扯过来,向文贵妃行礼:“母后,孩儿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宸月宫。
慕容逸平静无波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影,渐渐变了。
“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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