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尘错头将脸埋入被中,眼泪止不住便滑了下来。
“我……我,对不起。我不是……”
归海莫啸看着觅尘微微颤抖的双肩,心里一阵气恼,伸手重重拍打了下头,闷闷说着,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了两步想伸手去拉出觅尘埋在被中的脸,手伸出愣了下又收了回来,半天才道。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归海莫啸柔声说着,话语间仅是浓浓的歉意,半晌见觅尘肩头不再抖动犹豫了下在chuáng前蹲下,双手紧握又松开,微微抚上了她的肩头。
将觅尘的脸从被子中拉出,见她闭着眼睛,脸上湿湿的,归海莫啸满脸恼怒。从怀中掏出手帕便胡乱给她擦拭了起来,颇有些手忙脚乱。
见觅尘固执地闭着眼睛不肯看自己,归海莫啸直觉应该说些什么,匆忙开口。
“我……我本就是想吓唬吓唬你,可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是个男人,不是圣人,行不来坐怀不乱。”话语一出归海莫啸又急急收住,深知自己说错了话,烦乱的抓了抓头。
天知道他今天是怎么回事,望着觅尘紧闭的双眸,归海莫啸心中升腾起百般滋味。嘴上说着,心里却毫不这般想。
他风流是真的,但他向来觉得自己自制力极好,就算是曼妙女人脱光了衣服勾引,只要他不想便能冷眼观望。这么多年要连点坐怀不乱的自制力都没有,那他算是白混了。他心道怕是普通chūn药用在他身上都可以凭意志力抵抗住,可今天他却失控了,而且失控得离谱!
只觉越说越乱,归海莫啸第一次面对女子不知该如何以对,chuáng上的觅尘冷冷闭着双眼,身上就似罩着一层冷光,将她层层包裹,容不得他欺近。
刚刚他还用手帕替她擦拭泪水,可现在却是怎么也不敢靠近一步。烦躁地在chuáng前走了两圈,却听觅尘冷冷道。
“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归海莫啸只觉她冰冷的声音刺得心中一阵疼痛,望了眼觅尘兀自一叹。
“对不起,今日是我不对。你早些休息吧。”
说罢便大步出了房,一出屋闷闷地一拳便击在了厅廊下的石柱上。觅尘听他出了房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关上的房门眼泪便又涌了上来,只觉一阵委屈。抬手狠狠抹上嘴唇,心里酸酸的难受。
她第一次觉得被欺负了,心里凉凉的很难受,甚至觉得被背叛般心伤。因为她虽然平日里和归海莫啸纵使冷言冷语,可想来没当他是坏人,心里也谈不上讨厌他。几日相处下来,甚至有些拿他当朋友般看待了。虽是面上依旧争吵不断,可心里却相反,总莫名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甚至在危险的时候会保护自己。
先在莫名地被他欺负,不像那次对南洛帝。亲过了,她恶心过便也罢了。这次她心中不觉恶心,却觉难受,难过非常。他最后那几句安慰,他的焦急更是让觅尘只觉一阵阵委屈。
尚未搞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一回事,脚步声传来,一个小侍女走了进来,觅尘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跪了下来。
“王爷吩咐奴婢给郡主送来冰块。”
“起来吧,放在桌上,你下去吧。”觅尘这才看见她手中捧着个托盘,上面放着布带,想来立面抱着的该是冰块了。
见小侍女躬身退下,觅尘望着桌上的冰袋心头烦躁躁,望着墙上微微晃动的灯影暗自道。
没关系。明天她便有办法逃出去了。再不用跟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一起了。
第五卷风起云涌第二十二章逃脱
翌日寒风骤减天空却依旧飘着雪花,归海莫啸倒没有让觅尘再装扮成亲兵跟随身后,也不知道是因为昨晚的事故意躲着她,还是觉得邹苑曦刚行动过一次不会这么快再来。
觅尘又坐回了马车中,穿着和亲郡主七层八叠的衣服,隔着纱幕接受着均义百姓的好奇目光。
巳时马车在万众瞩目下出了均义南城门,觅尘掀开车帘探出头看向高大的城楼,那里依稀尚可看到一抹红色,正式那罗郡守的女儿罗芸。
归海莫啸昨晚是不是跟此女子一起渡过的觅尘不知道,但是早上出发时她却见罗芸不顾闺誉地在众目睽睽下拉着归海莫啸,似乎正往他手中塞个锦帕之类的东西。
她对他们的事qíng完全没有兴趣,正打算移开目光往马车走,让她气恼的事发生了。归海莫啸竟一把推开罗芸直直冲着她大步走了过来,这也就罢了他还欺身凑到她的耳边说道。
“我想了一夜,昨晚的事你要觉得是我冒犯了,那我道歉。但是我不后悔,我本就想那么做。”
他说罢还认认真真地望了她一眼这才转身而去,觅尘愣愣地看着他远去,觉得恍恍惚惚不知所以。待回过神来,正看到那罗芸从地上爬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自己,那眼神足以杀死十头大象。她怀疑倘若不是她头上还顶着郡主的闪耀头衔早就葬身均义了。
随着车轮滚滚那抹红影终不见了踪影,觅尘回到马车靠向软榻头脑微乱。想起归海莫啸早上的那句话,微微蹙眉。
说实话,他莫名其妙的话她压根就没听懂!这人的抽风程度简直一天一个台阶地往上攀爬。昨日一天都沉默寡语,临到晚上给了她一个“惊喜”。今天gān脆一早就轰得她晕头转向。
什么叫不后悔本就想那么做?他的意思是说他本来就想惹她哭,欺负她?还是指那种事qíng?这人不会是在委婉地表示他对她起了xing趣吧?
那厮天天都没个好态度,两人撞一起不是吵嘴就是暗自计量,觅尘是万万不会自恋地想那厮是喜欢上了她。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告诉她,她很荣幸地让他起了“xing致”吗?倘若真是这样那她可真该刮目相看了,这归海莫啸不愧是花花皇子,风流之名远扬,他定然是第一个提出爱和xing可以分离的开山鼻祖。
头疼地揉揉额角,觅尘暗自叹息好在她已经想好了逃脱的办法,要不然还真不知要怎么和这厮继续“过日子”!看向身旁的一套茶具,觅尘兀自发起呆来。
天色渐晚,队伍在汜水河边驻扎过夜。觅尘在马车中用过晚膳便遣退了侍女,将案台下的一套紫砂茶具取出,望了眼桌上让侍女准备好的龙齿和石菖蒲,觅尘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来。
将马车一角放置的大瓷器拖出来,立面盛放的正是前几日她在小虎山采集的甘泉水,亲自取水,将执壶置于小炉上。
一番动作看似舒缓而jīng心,细查下她的眉宇间却隐隐带着几分的心不在焉,目光还不时望向车门。事实上她这会根本就没有心思烹茶,她只是在等,等归海莫啸遣人来请她去他的大帐!
昨日心中已经有了逃脱的办法,今日一天她更是细细想过每一个细节,但前提是她必须在归海莫啸的帐中行事。因为经她这一个多月的观察,归海莫啸的大帐周围是人员最稀少的地方,也许高手众多,但却是她逃跑最好的选择。
毕竟她不会武功,想要逃不是跟人比武功而是靠脑子。既然这样那何不找个看守较少的地方跑呢?何况她觉得怕是这郡主的马车周围高手只会多而不会少,指不定还都藏在暗处,让你防不胜防呢。
再有,归海莫啸那人及其自傲,她若想在她眼前逃脱,只需放倒他一人便可。他那些手下怕是万万也想不到自己武功高qiáng的主子会在她这个弱女子手中出岔子吧?
还有一点对她极为有利,经过观察她发现归海莫啸一直以来似乎都在防范莫湛他们,对于她戒备确实不qiáng。当然这是在他确定她身上没有银针,也没有毒药,更没有触碰他们认为的危险品的qíng况下。
既然别人那般看清她,那她还客气什么,该出手时就出手!今晚说什么也要逃脱,要是按归海莫啸不来请她,她就是想破头也得想出个理由找他去,最不济就厚着脸皮也要自己往他帐中钻。
这般想着,觅尘惊喜地听到车外传来了脚步声,不同于侍女的碎步轻移,是个男人的脚步声呢……
眸光一亮,收拾表qíng,在小桌前跪坐,觅尘抬手取过茶勺子轻轻拨弄着雪锦上的石菖蒲来。脚步声在马车外停下,觅尘诧异地发现外面竟半晌没有了动静。正当她怀疑是自己由于心中期盼出现幻听的时候,车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觅尘扭头正看到归海莫啸高大的身影死死堵在了车门处,隔着外间她看不清他的表qíng,只感觉一道qiáng烈的目光罩了全身,让她没来由地身体一僵。
“入夜了煮茶?”
察觉到觅尘的僵硬,归海莫啸蹙眉移开了目光,看向桌上摆放的茶具和那车角炭炉上正冒着热气的小壶。
“有事?”觅尘不答反问,心中却是一紧,生怕他说出的不是自己所想。
被觅尘清淡的目光盯着,又被她挑眉bī问,归海莫啸目光躲闪了下,轻咳一声才道:“本王还没查到那邹苑曦现在何处,所以你今晚还和我同帐,快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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