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是什么人吗?”李炎眉头一皱,没抓到薛冷玉,还赔了个得力助手,这一趟,着实让人窝火的紧。那白皙的面上,因为三分怒气染了一抹薄红,让人看了便能起怜惜之意。
黑衣人的头又低了一分:“还没有……”
说着话,黑衣人的眼角余光见李炎手指微动了动,不由的急忙道:“虽然没有查到是谁gān的,可是那人出手狠毒,云夫人眉心中剑,一击致命。这样手法,必然不是李沐的人。”
这城里,难道还有新的势力。李炎的眉,皱的更紧。
见李炎一时没有说话,黑衣人也不敢说话,垂手站着,心里忐忑。
半响,李炎方才舒展了眉,柔声浅笑道:“其实……薛冷玉只要不是被殊离救去,有没有被我们抓来,也并不重要。你……依旧行动吧。若能除了殊离,那便是折了李沐的胳膊,算你大功一个。”
黑衣人听了这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敢流露出一点欣喜的神色,弯了腰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小巷内,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尸体,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负了薛冷玉,蹭蹭几下便窜了没影。
身后,只传来隐隐约约的对话。
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让我们来保持这样一个女人,也太大材小用了。”
另一个声音湿润中带了点轻笑:“现在知道发牢骚了,当时怎么没见你说一声不愿?”
低沉的声音顿了一顿:“你倒是心甘qíng愿?你倒是敢说一声不?”
湿润的声音里,也微微带了一丝解脱:“好了,别唠叨了,总算是可以jiāo差了。”
薛冷玉的意识,这一路便明明灭灭,昏昏沉沉,一时觉得车轮滚动,一时似乎马背颠簸,经常的有些渐要清醒了,鼻子边又是一阵味道传来,便再度昏睡过去,偶尔的,能感觉到有人给她喂水,喂些药丸也不觉得饿,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这一觉很长、很沉,竟是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马车,终于驶进了另一个国家的国都。车轮颠簸在不是那么平坦的青石板路,晃的有些厉害,车厢内,薛冷玉无意识的发出了些声音。
“她又醒了?”马车前的车辕上,坐着两个男子。声音低沉的那个略皱了眉,伸手便向怀里。
另一个举手按住了他:“隗裕,这都快到了,别再用迷药了。”
虽然是为了避免麻烦,用迷药将薛冷玉一路绑来,是他们两人一致同意的主意,可是到了这里,冀行心里却不由的微微不安起来。
他们这迷药,虽然无毒,可是用的多了对人体毕竟有害。虽然他们只是接了命令一直保护薛冷玉,直到她有危险的时候便将她带回,并没有说明是用什么方法带回,可是他们这样,却仍是太糙率了。
冀行掀帘进了马车,将薛冷玉扶起靠在车壁,皱眉看了她。
薛冷玉这脸,在路上她已经看了无数遍了,虽然是算的上绝色美女,可也没有美到惊为天人的地步,便是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这女子,怎么会如此让人迷恋。
还真不敢便这么将薛冷玉带到他面前,冀行从怀里拿了另外的药物,放在薛冷玉嘴边,单手捏开她的下巴,往里轻轻一推,药丸便咽了进去。
这药丸效果快,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薛冷玉便在摇晃中睁开了眼睛,很是迷茫,睁了,只觉得阳光刺眼,想要抬起胳膊来挡,却觉得手臂酸软使不上力,便不由的再闭了眼。
缓了一缓,再慢慢睁开,眼前一切,渐渐清晰起来。
面前,盘膝坐着面色湿润的男人,表qíng玩味地看着她。
虽然是醒了,却是感觉止不住的一阵眩晕,薛冷玉努力握了握拳,抬起手臂抚上自己额头,使劲的在鼻梁上捏了捏,感觉四肢都没有一点力气,思绪一点点恢复,脑中空白被填上,薛冷玉慢慢的想起了自己临昏过去那一幕。
“醒了?”冀行看着薛冷玉从昏迷中渐渐清醒,眉心皱成一团,似在回忆。
不禁开口道。
薛冷玉循着声音,再抬起脸看了他嘴唇动了动,有些虚弱的吐出几个字:“你是谁?”
最后一幕的记忆里,杀了那个云夫人,迷昏自己的,该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吧。可是……他又是谁。他抓了自己,又有什么用。
冀行笑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你一会就能见到你想见的人了。”
“我想见的人?”薛冷玉脑中第一个冒出的,便是殊离的名字,随即自己否定了,不禁追问:“是谁?”
冀行正要答话,马车外传来一阵喝问声,便朝薛冷玉笑了笑,探身坐了出去,薛冷玉又听见外面有人的对话,似是有些日子不见的熟人之间的闲聊,说着终于回来了,辛苦了之类。
薛冷玉听了几句,脑中晕眩又深,只得再闭了眼,靠了休息。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一路一直被迷药控制着沉睡不醒,只以为是那次迷药药力尚未退却,才会如此。
冀行和隗裕并不知道薛冷玉在车厢里又浅浅的睡了过去,心里还在想着,早知道这姑娘如此安静,也不用他们那么麻烦。
车子被一路放行,直接驶进了宫殿,从偏门进去皇帝的寝宫,到了殿外尚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听一群脚步仓促声,马车缓了缓,转角处,依然是有人疾步走来。
冀行和隗裕远远一看,一袭huáng衣进入了眼帘,连忙的跳下车单膝跑在地上:“微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展风颂一面说道,一面大步走近马车,掀着帘子问道:“人呢?”
这话已经不需要回答了,展风颂说着话,自己已经掀开车帘,车厢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一动不动,似是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展风颂心中一酸,低身便去抱她,震动中薛冷玉双略睁了眼,看见他的脸,眸中迷茫之色更深,努力抬手触了触他的脸,似是要确认一般,手伸到空中,却是无力垂下,喃喃道:“展大哥?我一定是在做梦……”
脸一侧,又在他怀里睡去。
展风颂眸中神色一暗,视线冷冷的看了两人:“她怎么了?”
冀行和隗裕察觉展风颂不悦的神色,心里一慌一起跪下:“回皇上,我们怕薛姑娘路上吵闹危险,便给她用了迷药。”
展风颂面上神色略晴了些,眉心却又再皱起。冀行察言观色,连忙道:“已经给薛姑娘服过解药了,应该很快便会醒来。”“恩。”展风颂终于淡淡的答应了,也不让两人起来,低头看了看怀中女子,大步走向自己寝宫。
跟随的侍卫连忙的让了路,待展风颂走过了,才紧随着后面而去。
冀行和隗裕却还跑在原地,脚步声走远,两人互相对望一眼。
冀行苦笑:“我就知道会这样,要是刚才薛姑娘是活蹦乱跳跑过去的话,只怕我们就有赏了。”
隗裕冷笑一声:“跟着她这么几日,你难道看不出她是什么xing子。要是我们不这样,只怕是路上她怎么也要找了机会逃跑。万一再出了什么差错,那我们岂不是更惨?”
冀行微闭了眼:“你那迷药药效,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清醒。”
“还要两三个时辰吧。”隗裕道。
“哎……”冀行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走进寝宫,将薛冷玉轻轻放在自己chuáng上,拉上锦被盖了,展风颂细细凝望半睡眠中的小人,只觉得比起离别那日,又憔悴了不少。
心中隐隐作痛,不自觉的伸手在她面颊轻抚,薛冷玉似是不耐,微侧头想避。
展风颂动作一顿,收回手来,头也不回的吩咐道:“替薛姑娘准备沐浴更衣。”
这一路风尘,冀行和隗裕虽然忠直,只怕是绝对不会想到照顾女孩子的那些事qíng。
“是。”立刻宫女应了,便要往外走。
“等等。”展风颂叫住了她们:“以后薛姑娘饮食起居,都在这里,与朕一般。”
宫女一愣,心中惊异无比,面上不敢有一点怀疑,低头应了是,便转向侧室。心里忐忑,不知这薛姑娘是什么身份,竟然可以让展风颂说出这样的话来。
寝宫侧室,是由外引的温泉水沏的池子,自从掌了大统登了皇位,除了展风颂,还没有什么人在此沐浴过。便是妃子一类,也从无此特权。
宫女们自去忙碌,展风颂看着薛冷玉不醒,心里有些烦躁,取了些凝神的药物,在她太阳xué上轻轻揉着。
阵阵清慡的感觉从头上传来,薛冷玉缓缓清醒,眼皮很重,半睁了,却撑不住,又闭上。
“冷玉……”展风颂轻声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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