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有些熟悉的声音,薛冷玉又努力的睁了眼,看见刚才梦中见到的人,眨了几眨,方才看的清楚了,红唇轻启,不可思议的吐出三个字:“展大哥……”
无论如何,薛冷玉也不会想到,自己一梦醒来,见到的人,竟然会是展风颂。
薛冷玉转醒,展风颂面上一喜,却见她仍皱了眉,知是难过,心中内疚:“都是朕不好,只想着冀行和隗裕武功极好,却没想到他们都是粗人,也不会照顾女子,这几日,你受苦了。”
薛冷玉脑中各种纷杂记忆纷纷复苏,头上虽还有些许晕眩,却是什么都想了起来,激动一把抓了展风颂的手臂,面上欣喜道:“展大哥……你回来了?”
宫殿两侧侍卫见薛冷玉动手抓展风颂,纷纷一阵紧张,手上按兵器,随时准备动手。
展风颂却是伸手覆上薛冷玉的手背,柔声道:“冷玉,你现在是在朕的宫中。”
“朕的宫中?”薛冷玉不明所以的重复着,重看向展风颂,却是犹如被点了xué道一般,定定的说不出话来。
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薛冷玉思绪多少有些迷茫,当看见自己面前之人是展风颂的时候,欣喜不已,眼神只是死死的盯在他脸上,并未移动。如今对她所说宫中迷茫不解,才惊觉发现,面前展风颂,穿了一身明huáng长衫,衫上,金丝线绣着五抓金龙。那面上仍是温柔的神qíng,却没来由的多了一点威严如神般的感觉。
2楼
心中又是一惊,转头看自己四周,这高檐屋宇,雕梁画栋,从大门至两侧站着整齐侍卫,宫女……
展风颂不说话,微笑看着薛冷玉,等她自己从惊愕中慢慢的恢复过来。
那时,他不敢对薛冷玉敞开心扉,因为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有个不堪的过去,怕是不但给不了幸福生活,有朝一日,还会给她带来无边祸事。
可如今不一样了,展风颂微微笑着,冷玉,既然殊离给不了你安宁生活,那么便让我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无比权势,还有我这一生的宠爱。
薛冷玉的目光在巡视了一圈之后,又回到chuáng前男人的脸上,目光这中,平静淡然无存,出口的声音,也多了丝颤抖:“展……”
薛冷玉一个字出口,却是再也说不下去。急忙的打住了,有些为难的望着他。
这衣服,这环境,无疑都昭显了眼前这人的身份,好就算是再不懂事,也知道huáng色龙袍,只有一国之君才敢上身。那么展风颂身份,也就显露无疑,她这一句展大哥的称呼,便无论如何的喊不下去。
自己算是什么身份,岂能直呼皇帝姓名?
一直以来,薛冷玉都知道展风颂定然有个非常jīng彩的过去。自己脑中,也曾想过无数可能,高官、豪门、大侠、甚至江洋大盗,死刑犯人。可是却从来,没有半点的和一国之君联系在一起。
皇帝这个概念,在薛冷玉脑中是个遥远的不能想像的存在。就犹如星星月亮,只是知道,却是根本不可想象。
见薛冷玉如此神qíng,展风颂微微一笑:“朕,便是韶吴皇帝。冷玉,你如今,是在我宫中。”
薛冷玉心中一颤,胸口又是一闷,不禁眉头一皱,伸手抚住。那迷丨药力量,还未完全消散,这些日子也没有好好进食,如今身子虚弱,此时受了如此大的惊吓,身子有些摇摆似的坐不稳一般。
展风颂心中泛酸,扶了她肩,柔声道:“用些清淡饮食,淋浴更衣了再休息?”
薛冷玉心里虽是无比震惊,可是看了展风颂面容,却是与以往不差的温和柔顺,身上难过,心里委屈,眼睛一酸,竟是溢了泪水出来。
“怎么了?”展风颂面容微僵,犹豫间抬手抹了薛冷玉脸颊泪水。那柔软触感,让他心中某种感觉,软软的弥漫开来。
离开薛冷玉这数十天里,他经历了多少浴血之战,敌军厮杀,终于坐上了这高高皇位。不论对着任何人,心都有若坚冰一般,而只有现在,在薛冷玉面前时,他才能想起在石墨村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
他这二十几年的人生中,唯一一段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用互相提防,虽然也有劳累,可是那劳累,却是那么的踏实与安心。
薛冷玉摇了摇头,心中酸涩,看见展风颂,竟是感觉看见亲人一般,想要在他怀里大哭一场,却是知道不能如此,压抑了伤感,心中一抹思绪闪电而过,抬了头急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怎么称呼,便索xing略了称呼,而看展风颂如今神色,想来也没有打算自己面前摆架子身份。想着展风颂过去种种,怎么也觉得他应该是个仁慈和睦的好皇帝,心里不由的一宽。
展风颂道:“那日朕的手下找到了朕,替朕打散脑中淤血恢复了记忆。朕临走时,不放心你,便留了侍卫随身保护,如今你有危险,他们便将你带了回来。”
原来如此。薛冷玉心中感激展风颂如此细心。
却是感激之后,不由疑惑:“为什么要把我带来……我有危险,救了我不就行了?我……”
对着展风颂,薛冷玉说不出口,那边,还有殊离在等着她,自己这样突然的失了踪,殊离岂不是要急坏了。还有薛父薛母和倾国倾城的一gān众人。
展风颂缓缓道:“朕对殊离说过,若是他护不了你的周全,朕便要将你留在身边。”
“开什么玩笑!”薛冷玉脱口而出,随即想到展风颂的身份,不由的捂了嘴,怯怯看了一眼,见他没有发怒,qiáng笑道:“我……我怎么不知道这事qíng。”
“在你被罗十三抓去的那一晚。”展风颂道:“冷玉,朕可以容忍你身边那个男人不是自己,可是不能容忍你有危险。朕之所以甘愿离开,是因为知道殊离会全心待你,可是如今,他自身尚且难保,只会将你带进更危险的境地,朕……不能容忍。”
薛冷玉心里一紧:“殊离现在怎么样了?”
展风颂既然如此身份,必然知道莫国现在局势,便是不知殊离如何,派人打探一番,也应该不为难。
展风颂见薛冷玉说到殊离,眼神中焦急之qíng毫不掩饰,不由的眼眸一暗:“他累你如此,你还那么关心他?”
如何看不出展风颂的不悦,薛冷玉皱了眉,不知该怎么回答。殊离是她愿意共度一生的男人,也不是自己qíng愿的将她扯进危险之中,又如何能不惦记,如何能不关心。
心里一急,头又是一阵眩晕。
些微的脚步传来,一行宫女姗姗而来,端着各类饮食。
展风颂转脸看了,面色稍缓,示意将东西在桌上放了,道:“这些事qíng,以后再说,先吃些东西。”
虽然饥饿感觉并不明显,可薛冷玉能感觉到自己身子虚乏无力,知道确实是要好好补充几顿,可是心里对殊离郁结难解,揪了展风颂要起身的袖子,低低道:“皇上……请您告诉我,殊离他,现在究竟是怎么样了?”
薛冷玉那声音,从骨子里透着虚弱,想硬下心来回绝,想硬下心来给个让她彻底死心的答案,可展风颂心中终究是不忍,道:“他现在安全无虞,朕将你带走,也给他和倾国倾城的人去了消息,你不必担心。”
薛冷玉心中一宽,展风颂对自己,终究还是那样的体贴细致,便是心里再有不愿,还是不忍自己难过。
见薛冷玉瞬间缓和的神色,展风颂心里虽然不快,却还是亲自掀了被子扶了她下chuáng,压抑了qíng绪道:“少说话,先吃些东西。”
他这话说的虽不准确,却也没有骗她。
殊离此时,人虽在莫国大牢,可是有李沐力保,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有危险。而自己将薛冷玉带走,也确实是事后知会了倾国倾城。
“恩……”薛冷玉心里对展风颂,还是维持着那时的印象。如今见他虽已是如此高高在上的身份,却是对自己没有一点脾气,心里安稳,根本就没有想得他会是个什么样qiáng硬的帝王。
接了展风颂递的碗筷,薛冷玉也不客气,就着桌上各色菜肴,一气吃了两碗米粥,这才放了筷子,舒服的叹着气,只感觉是好久没有这么舒服的吃过饭了。
对自己这几日的行踪,薛冷玉印象里迷糊的很,此时却也没有心思深究,便不急着去想。
展风颂满眼溺爱的看着她,直到碗放下了,方才伸手取了一边宫女捧的湿巾,与她擦了嘴角稍微的油迹。
薛冷玉吓了一跳,连忙自他手里拿了巾帕,一边擦一边讪笑:“我自己来就行了……呃……皇上”
这动作太过亲密,便是她自己也觉得和展风颂关系非同一般,可是即使在倾国倾城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他们之间,也没有到如此关系。能感觉到展风颂的浓浓qíng意,此时自己又是在他的国家,可不能有一点让他误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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