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冷玉看出殊离脸上有些苦涩,笑了伸出单手转过他下巴,目光灼灼的看着,然后便凑了上去,在他要开口说话时,舌尖探入,试探着与他的一触。
那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思念和渴望在那一刻爆发出来,殊离再也忍受不住,猛地伸臂将薛冷玉紧紧的锁在怀中,低下头,便将那一腔思念尽数含住。
他们之间,有过无数的吻。从最初的试探,到qíng深时的炙热缠绵,从倾城倾国里躲着众人的偷窃欢愉,到生离死别之后的重聚。
可那许多,都不及这一次。
上一次的重逢,虽然也是经历了无数的思念无数的等待,见到的那一刻,虽然也欣喜若狂,可心中却没有对明天的忧虑。薛冷玉以为从那以后,便可以和殊离长相厮守,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平平淡淡的一直到老。
可如今,她不禁的明白不可能。也许下一刻,他们又不得不分离。
一路上,她都在考虑,该怎么办。
也一直在犹豫不决。可见到殊离的那一刻,她的心,顿时笃定了起来。
殊离是个多么孤清冷傲的人,可为了自己,竟然落到了这样一个地方,身陷牢狱不得自由。便是他在自己面前摆出无所谓的态度,可是又怎么可能不在意。他还怕自己嫌他脏,其实这样的生活,他又哪里能忍受。
他能为自己这样,难道自己只能做一个始终需要保护,始终牵扯他的挂累吗?
殊离在口中,尝到咸咸的味道,不禁的放了开来,低头看了她朦胧的眼。
心中酸痛,伸出手指在她眼角轻轻的抹了,轻笑道:“怎么变得这么爱哭?以前,可从来没见你哭过。”
薛冷玉也就在他衣上蹭了蹭自己的眼泪,喃喃道:“那人家见到你开心嘛。”
殊离叹了气,心里有许多疑问要问,却不知如何开口,最终只是道:“这些日子,过的好吗?我连累你了。”
“是我连累你才是。”薛冷玉撇着嘴道:“要不是我,你又怎么会这样?”
在薛冷玉细嫩的脸上蹭了蹭,殊离没有反驳,眼中却是化不开的浓qíng。在他们之间,此时说谁连累谁,又有什么意思。
“有没有去倾城倾国看看?”殊离存心想要化解一下这有些过于沉重的气氛,搂了她在怀中,在她柔顺的发上,舒缓的抚摸着。
“哪有心思去倾城倾国。”薛冷玉道:“你也别笑我没心没肺,爹和娘那边,我只觉得有种责任感,因为我什么事qíng也不记得了,要说多有感qíng,那也是假的。如今这世上,也只有你,是我一直牵着挂着的。”
知道宁卿走时,已经倾城倾国里的一切事宜安排的妥当,薛冷玉对薛父薛母也就没有多少担心,何况毕竟不是亲生父母,想要时时记挂,也确实不太可能。
殊离听薛冷玉低低说着款款qíng话,心中暖的如艳阳笼罩,再是多少日的牢狱之苦也散的一gān二净。只恨不得这就带她出了这地方,撇下一切去过那无忧无虑的日子,再什么国仇家恨,什么千秋祖业都抛到九宵云外,这一刻,只想着不能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辛苦你了。”殊离吻着她如丝秀发:“再等我一阵。”
“恩?”薛冷玉抬起头来,看殊离这些日子难掩疲惫的脸,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殊离道:‘你去我宅里待着,我会让肖三护着你周全。等过一阵子,找了机会,我自会出去寻你。快了快了,真的是要不了多久了。殊离压下心中的不安,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一些。
“你要怎么出去?”薛冷玉道。这问题她想了千百遍,却都无从解答。要不然,她此时心里,也不会那么的百般纠结。
“我自然有方法。”殊离道:“不用担心我。”
“怎么能不担心。”薛冷玉嘟嚷道:“若这样的是我,你会不担心吗?”
殊离笑了笑:“我自然也会担心,可是难道你相公我,就这么让你没有自信吗?”
“哪个是我相公。”薛冷玉脸上一红,啐道:“我可没和什么人拜过堂。”
殊离呵呵的笑着,伸手环过她腰身,在她背上缓缓摩梭,贴了她耳朵低低道:“虽然没有拜堂,却是有过dòng房。冷玉,我娘子这身份,你这辈子可是别想逃脱了。”
久别重逢,心中的激丨qíng自是一点就着。只可惜这地方实在是不好,那些qíng愫无论如何的只能忍着,好不辛苦。
薛冷玉想要推开他厚颜无耻的调笑,可伸了手在他胸膛,却是不舍得推开,反而抓住他衣襟,将他搂的更紧。
她心中主意已定,这一别,又不知要何时才能相见。
“对了。”殊离心里始终有些疑虑:“你是怎么从韶吴回来的,是不是肖三派人去接的你。”
若是肖三去接的薛冷玉,没有理由会让她一个人来见自己。
“没见到三叔啊。”薛冷玉道:“只有一个姓魏的男人,不过他好像被展大哥的人识破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魏空?”殊离眉心一皱,他可是赫连婉镜手下的亲随,怎么会让他去展风颂国中接人。赫连婉镜如今,不是应该已经人在幕渊了吗?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薛冷玉道:“只知道他扮成个大夫的样子,他被发现以后,展大哥军中不知道被什么人点了火乱作一团。我就趁机逃了出来,还好我身上有银子,就雇了马车赶快回来了。不过我后来只顾着自己逃跑,也没有跟他再有过联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三叔派去了。”
殊离心中疑惑自是不能对薛冷玉说,听她说是自己一人回来的,知她这一路必然辛苦,不由道:“韶吴到幕渊,这尚有那么长的距离,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真是难为你了。”
便是再知道是独立自主,有着非常能力的女子。这样兵荒马乱的时节,一个女子单独在外行走,毕竟是不安全。
薛冷玉笑了笑:“我什么大风大làng没有见识过的,这样的小事,也难得倒我?”
自从到了这个世界,还真是如她自己所说那般,什么大风大làng没有见过。生生死死的事qíng,经历的也不是一两回了。
殊离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宠溺的看着她。
薛冷玉心中突然有些不安,犹豫了片刻,道:“殊离,若是有一天,我有些事qíng瞒着你,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殊离一愣:“什么事?”
“那有什么事。”薛冷玉掩饰道:“我能有什么事qíng瞒着你,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是籽我们两好,所以有些事qíng要瞒着你,你会不会生气。”
殊离心中一顿,随即想到薛冷玉在展风颂身边待着这许多天。眸色一暗,难道是……
展风颂对薛冷玉的感qíng他不是不知道的,而展风颂那样qiáng横冷酷的名声再外,也是人尽皆知。薛冷玉在他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日夜相处,只怕是难免的亲近。他虽然相信以前的展风颂是个绝对君子的男人,可如今的他,却是让人无法放下心来。
日思夜想的女子就在身边,展风颂有什么理由以礼相待。而他若是用qiáng相bī,薛冷玉又哪里能拒绝得了。以他对薛冷玉的理解,便是再难堪不愿的事qíng,也不会让她以死相bī。活着,好好的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
殊离心中猛的一痛,只以为薛冷玉说的是这件事qíng,怕他日后问了难堪,难以容忍。
qiáng压了心中痛楚怒火,将薛冷玉又搂紧了一分,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更加温和:“冷玉,你不愿告诉我的事qíng,我都不会问的。”
你便是瞒着我,我也相信,你一定是为了我好。我怎么会生气呢。只要你心里,始终有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薛冷玉心里暖意融融,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将脸贴在他胸前,闭了眼喃喃道:“谢谢你,殊离。”
殊离心里苦涩,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薛冷玉表现出来的xing格虽是活泼无所谓了一些,可是在他们那么长时间的相处中,却是知道她其实是个很含蓄保守的女子。除非心里认定之后便大胆起来,对其他的男子,却是都保持着客气适等的距离,绝不会调笑半分。
而展风颂要是那样的qiángbī与她,便是她忍丰不说出来,这心里,又该是怎样的不堪和难受。何况展风颂,还是她一直视为兄长般的朋友。
这事qíng,过去了便过去了。殊离暗自告诫自己,这苦,已经是薛冷玉因为自己才受的,若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介意而让她伤心的话,那便不但不配做一个男人,简直禽shòu不如了。
至于展风颂,殊离眼中露出一闪即逝的杀意,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绝不会轻饶你。
看出薛冷玉心中沉重如千斤压着一般,殊离轻轻笑道:“别难过了,发生了什么事qíng都不重要,只要我们都还好好的,不就好了。日后时间还长,我们,还有的是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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