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淳于彩对于殊离的怒意丝毫不敢有一点争辩,只是软糯的求着qíng,殊离却是对她没有一点意思,全无耐心。
短短的一愣之后,薛冷玉再用心去听,只听得淳于彩竟然对殊离道:“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竟然一点都不放在心里吗?”
这话可关键,薛冷玉毫不犹豫的道:“我喜欢什么人,你是知道的。”
“就是那个薛冷玉嘛。”淳于彩暗地里咬了牙:“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她这样牵肠挂肚,何况,那日展风颂营中失火,她就再没有音讯,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
薛冷玉听了殊离拒绝了淳于彩,又说他还是依旧心里只有自己。那心里扑通一跳,已是欣喜不已。
闪了一闪神,已是漏了几句话,赶紧再听时,只听殊离冷冷的声音道:“不管遇到什么qíng况,若让我知道你打她的主意,莫怪我不记挂这些年的怀分。”
薛冷玉这身份之事,殊离始终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赫连婉镜也罢,肖三也罢,他们如何能容得幕渊真正的长公主留在世间,就算是自己要保,只怕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薛冷玉在心里暗呸,还敢跟别的女人说什么这么多年的qíng分,一会见了面,非要好好的咬他几口出出气不可。
知道殊离的武功之高,听力极好。薛冷玉大气也不敢出的躲在屏风后动也不动,心里咒着这淳于彩还真是死缠烂打,极不要脸。殊离都已经拒绝的那么明显了,就是不走。
竖起耳朵听去,只听殊离忽然低喝了一声:“谁。”
随即一个更低沉的声音道:“公子,是我。”
随即声音放得更低,只听殊离道:“什么事?”
这人是他在幕渊宫中的眼线之一,若不是有急事,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那声音道:“展风颂刚才连夜去见了女皇,随即便招宁卿进了宫。属下怕是事qíng有变。”
殊离脸色一沉:“知道了。通知所有人,全部撤离皇宫。”
那人显然愣了一下,立刻道:“是,属下明白。”
一阵衣袂带风声,那人已消失。
淳于彩一愣:“殊离……”
殊离的声音里压抑着怒气:“你以为那淳于女皇,是个好对付的人。如此时刻,只要有一点风chuī糙动,只怕她都要彻查一番。那展风颂即有九天玉珏,自是和真公主接触过,皇帝就算是表面上驳了他,心里难道不会起疑。你这身份,只怕是再瞒不下去了。”
淳于彩惊道:“那怎么办?”
“离开再说。”殊离道:“还好我们消息来得快,展风颂和宁卿这个时候尚未离开,可见他们还在计算当中。再迟只怕是这品也出不去了。”
薛冷玉见些qíng形,知道这战事一触即发,是再也延不下去了。心里心慌,却仍是不敢出声。
谁知道脚步匆匆,响起那个引她过来的小宫女的声音。
那宫女在门口低低喊道:“殊大人。”
淳于彩立刻不出声了,殊离眉头一皱:“什么事?”
宫女怯怯道:“刚才宁公子院里有位姑娘来找您,见您不在便等在门口。不知您可否见了。”
殊离和淳于彩面色都是一变,殊离随即道:“我回来没见到什么人,可能是太晚回去了。你也下去吧,宁公子找我有事,明日我会去找他的。”
“是。”那宫女应了,脚步匆匆走远。
薛冷玉一听那宫女将自己抖了出来,心里一惊。更是小心翼翼的连呼吸都要停了,左看看右看看,不妨眼前屏风忽然倒下,眼前出现一张放大了的面孔。
薛冷玉心中大惊,条件反she的便要惊叫出声。
颈上一麻,张嘴却已吐不出声音来了。
薛冷玉心里着急,却见淳于彩面上笼了一层yín僧之气,长袖一翻,竟是闪现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出来。
淳于彩看了殊离一眼,便挥手向薛冷玉刺来。
薛冷玉有心要喊殊离救命,苦于口不能言,她丝毫不会武功,以前学的那一点擒拿散打之类早在真正的杀气面前丢的十万八千里。别说逃跑,腿一软便后退了一步。靠了背后的墙,差点坐了下来。
殊离却是眼神一闪,身形微动,便拦在了淳于彩面前,托住了那拿着匕首已到薛冷玉面前的手腕。
“她什么都听到了,绝不能留。”淳于彩并不收手,而是仰脸看向殊离。这只是一个宁卿身边的侍妾,他总不能又动了恻隐之心吧。
薛冷玉一把抓了殊离手臂,有些绝望的看着他。哪怕此时他不认识她,可自己能指望的,却还是只有他。
殊离皱了眉,看了薛冷玉的眼神,只觉得那眼神中有着自己很熟悉的那一丝感激。却又是完全陌生的一张脸。
淳于彩有些不耐,手上用了些力气,道:“殊离,你何时变得这么心软?”
殊离握着淳于彩的手臂又紧了一分,忽略心里那抹奇怪的感觉,不愿意承认自己竟是真的不想她死。冷冷道:“这个女人,也许还有用。”
“有用。”淳于彩力道一松,收了手道:“有什么用?”
殊离道:“这虽然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可昨日你也看见了,宁卿为了她能连命也不要,若是她在我们手里,或许能牵制他也说不定。”
淳于彩皱了眉道:“你以为宁卿这人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使命?”
宁卿这人如何,殊离也是相处过的,他无论如何不该有那样的想法。
殊离却淡淡道:“那也未必。越冷漠的男人,若是爱上一个女人,反而会越炽烈。若是宁卿在这女人身上能保持镇定,那天晚上,他就根本不会出手。”
淳于彩咬了咬牙道:“越冷漠的男人,若是爱上一个女人,反而会越炽烈。这话,你说的是自己吧。”
她认识的殊离一向冷淡的让人觉察不出有感qíng,可是一旦爱上了便爱的没有一点掩饰。没有一点余地。她至今也忘不了殊离那日知她安排营救薛冷玉的事qíng失败后。冷冷的对她说,若知道这事qíng中有什么隐表,他绝不会放过她。
那一字一句,冷酷的没有一点qíng面。
薛冷玉心中也不知是悲是喜,见殊离没有反驳这句话,明白自己在他心中尚有那么重的分量。可是如今这个地步,却着实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还有机会向他说出一切。
不想再跟淳于彩纠结,殊离伸指在薛冷玉睡xué点去,在她软绵绵倒下的那刻扶住,道:“分头离开皇宫,木屋会和。”
淳于彩还有些不甘心,不由道:“我们布置了那么久才到这一步,便这么放弃?”
殊离冷哼一声,不留一点余地:“你也知道我们布置了这么久?只会坏事,你能做什么?”
说完,挟着薛冷玉径自推门出去,再不理会留在原地的淳于彩。若非念着她的父亲曾跟着母亲立下汗马功劳,出生入死。这女人,他未必能容忍到今天。
淳于彩望着殊离决然而去,对自己的哀求不留一点qíng面。眸中qíng意冷了一冷。
十年前,当父亲牵着她的手走到殊离面前,指着那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告诉她,这便是她的少主人时,她懵懂的心便一下子被眼前那冷清的容颜所吸引。她露出自己最璀璨的笑,在心里说,这辈子便是他了,为他生里死里,水里火里,也不会有一丝犹豫。
又是快六七年过去,淳于彩渐渐的出落成一个楚楚动人的大姑娘,不时见时,也每每的表露着自己的心事。可殊离的冷清却依旧犹如那一日的初见,无论她做什么,无论她如何表示,不起一点波澜。
殊离命令全部撤离的消息,很快便传达了下去。暗夜之中,在薛冷玉的昏昏沉睡中,颠簸着奔向他在幕渊隐蔽的处所。
与此同时,宁卿回了自己的院子,得知薛冷玉去找了殊离的消息,心里正在惊愕盘算中,一封不知何处而来的信函悄悄出现眼前。
不着声色的回房展了信函,却见上面写的明明白白,宁可可已落在了殊离手上。若是不想她出意外,可以独自见面一谈。
宁卿看的清楚,手上用力,顿时那信函成了粉碎。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若是殊离知道他用来威胁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心爱之人。那事qíng,是多么的可笑。
而殊离却不知道这事qíng竟是如此巧合,只想着,若宁卿真的在意这个女人到了可以不顾自己在淳于女皇心里地位的程度,那么或他们之间,还有话可以谈。
薛冷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一栋林中的木屋。耳边隐隐的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努力的睁开眼,四下看去,却发现自己所在的,完全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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