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离点了点头,再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薛冷玉的脸。这或许是最后一夜,多看一眼,便记得深一分。
薛冷玉心里难过,眼眶一红,殊离这样一个男人,该是忍着怎样的痛,才能说出钭自己托付他人的话。
今夜良宵,机会难得,不想被这无法改变的沉重làng费。趴在疏离赤luǒ的胸前,薛冷玉想要使气氛轻松一点,忽然坏心的伸出手指戳了戳面前的那一点红点,感觉到他猛的一抖,正要笑出声来,却不妨他猛的抓了自己手腕。
“恩……”殊离抓住的地方,正是被慕容浩泽弄伤的那只手,虽然已经上了药,却还是难免的一痛,忍不住的呻吟子一声。
以为自己的力道握痛了她,殊离松了,却并不放手,执着她手腕在自己唇边一吻,却因为看见了腕上未退的红印,眸色一暗。
“这是怎么伤的。”殊离道。这伤,一看便知是人为。他心中隐隐的杀气压抑不住的四溢而出,竟是因为这一点微不足道的伤,有了一丝想要将那人杀了的念头。
“没什么。”即不想因为自己让殊离和慕容家弄出什么矛盾,也不想别人cha手自己以前的恩怨,更不想他对自己的过去再有了解。薛冷玉急着想抽回手来。
殊离却是不放,在她手腕细细的看了,皱眉缓道:“慕容浩轩?”
这伤,是只有慕容家独有的内力才会造成。
“不是他。”薛冷玉脱口而出,随即察觉自己失态,讪讪笑道:“真的不是他,你别瞎猜了。这也不是什么伤。”
殊离的眼神灼灼的看着薛冷玉,道:“冷玉,你说过,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便是相互信任。你我虽不是夫妻,可是……我不想你瞒我。”
他们虽还不是夫妻,可在殊离看来,却是已把薛冷玉当做是自己的妻子。
没想到殊离会将自己那日的话记得那么清楚,薛冷玉心中感动,便也不愿瞒着,便道:“真的不是慕容浩轩。”
“那是慕容浩泽?”殊离的眉皱的更紧。慕容家如今便只有这两兄弟,再无别人。
薛冷玉点头默认。
“他为什么伤你?”殊离心里闪过那日慕容浩轩责问薛冷玉的话,她跟慕容浩泽之间,不是该有旧qíng的吗?难道是因为慕容浩泽被拒绝所以恼羞成怒。
“我也不知道。”薛冷玉真的无辜:“我去大贺钱庄换钱,正好遇上慕容浩泽。我都不知道以前哪里得罪了他,只感觉他恨不得要掐死我一样。”
“一点也不记得了?”殊离道。
越是知道薛冷玉和慕容家有过旧qíng,过去的事qíng,殊离便越不好开口询问。免得薛冷玉多心,以为自己会在意嫌弃。
薛冷玉神色也是迷茫:“一点也不记得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总觉得事qíng不是像慕容浩轩说的那样,不说我对慕容浩泽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见我时得那样子,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要说我们之间有过什么,真是打死我也不相信。
殊离犹豫片刻,试探着道:“需要我帮你查查吗?”
薛冷玉心中一动,殊离是李沐身边的亲信,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是做什么的,不过人员脉络自是广泛,查一桩不算陈年的往事,应该没有什么难度。可是……看慕容浩泽那日的表现,这该是非常不能对外人道的一件事qíng,这么一调查,岂不就泄露了出去。
毕竟不知道是什么事qíng,能不能让外人知道,也就不敢说。万一……万一真的和自己过去有什么关系,这险还是不能冒。
见薛冷玉脸上神色变换,殊离以为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有它心,忙道:“冷玉,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想知道你过去的事,只是怕事qíng不解决,慕容浩泽还会伤害你。
薛冷玉回过神来,笑了一下:“我没想什么,只是你现在自己事qíng都忙的无暇分身,我怎么可能还要让你分心。”
“这无妨。”殊离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无需跟我客气。”
“我才不跟你客气。”薛冷玉笑哼道:“便宜都给你占尽了。再跟你客气,我不是亏死了。”
“就是。”殊离接了薛冷玉的话,不甘寂寞的伸手探进锦被内,在她背上轻轻摩挲:“冷玉,我知道你和其他女子不一般,你是个不愿意靠着男人的姑娘。可是,我却不愿你如此生疏,可以的时候,靠着我,没关系。”
“恩。”薛冷玉舒服的轻轻哼了一声,伸手搂了殊离的脖子,将上半身的重量压在他胸膛上,道:“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我也心疼你。
你的事qíng我一点忙也帮不上,还要让你cao心,我会难过的。”
殊离笑笑:“我的事qíng,何止你帮不上忙,便是我,也无法掌控。”
“是不能告诉我,还是怕我担心所以不愿告诉我?”薛冷玉认了真:“你知道,等一个人并不难过,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知道。”殊离眼里,掩饰不住的心痛,将下巴轻轻抵在薛冷玉的额头:“是我对不起你。”
“不要说对不起。”薛冷玉坐起来一点,正视着殊离的眼睛:“我这人便是这样,不能改变的,便接受。能够改变的,绝不妥协。如今,不如我们定一个约定。”
“约定?”殊离不解的看向薛冷玉,不知道她那脑袋里,又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薛冷玉道:“你如今有自己的事qíng,而我,也还有些过去需要了结。不如我们定一个时间,以半年为限,半年内,若是我们能够解决自己的事qíng,便来这里再会,若是不能,谁也不必等谁。谁也……不必记得谁。”
殊离沉默了半响,神色低沉:“你……舍得?”
“我不舍得。”薛冷玉道:“可是不舍得……又能如何。即使是我能放下一切事qíng,你可以吗?”
殊离被问的一时说不出话来,薛冷玉又道:“我是个冷静时可以很冷静,冲动便可以不顾一切的人。我可以丢下一切跟你去làng迹天涯,你可以吗?你能抛开现在的一切,什么再不管不顾,和我一起离开这所有的事qíng吗?”
殊离还是说不出话来,薛冷玉微微一笑,心里并不意外,也并不难过。她认识殊离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却是能够理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便是对自己再有深qíng,也许能够愿意为自己死,却也不会背叛李沐。
这是种现代人也许不太能理解的忠诚,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却是非常重要的事qíng。薛冷玉虽然不知道殊离是什么原因,却知道,用感qíngbī迫他背叛或者背弃,那是不应该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若是相爱,便该接受。
“冷玉……”殊离的声音,经过几许挣扎的痛苦:“我……现在……还不能……”
“我知道。”实在是不愿意看他这样的纠结,薛冷玉飞快道:“我说了,我不是不让你走,你该做的事qíng,还是放心去做,如果有缘,我们自然会在一起。”
殊离看着薛冷玉,说不出此时是什么心qíng。说她不在意,可是明明白白的看见眼里深切的qíng意,说她在意,却又将分别说的如此坦白。
还要是换了其他女子,此时只怕是哭的已经不能自己,悲痛yù绝了。
良久,殊离方道:“你相信缘分?”
薛冷玉大眼睛闪闪发亮:“以前不相信,以前我甚至不相信鬼神,可是我现在相信了,我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若不是上天安排了我们在一起,便是天涯海角,我们也自会重逢。”
这一个闪电劈中,借了别人的身体,穿越千年,还不叫缘分?这还不能不信鬼神?若是说千年时光都不能阻止,那么还有什么样的事qíng可以将他们分开。
薛冷玉的神qíng,无比的笃定认真。殊离心中一宽,终于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子,并不是因为不在意而无所谓,不禁的豪qíng万丈起来:“冷玉,为了你,我不会让自己死的。”
薛冷玉微微一笑:“我也是。我也会好好保重自己的。”
既然相拥而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何不展颜微笑,留最美好的一面给彼此。即使真的再不能想见,他们的人生都还长,也不能一辈子沉溺在此。
或许相比而言,薛冷玉比这时代的很多男人都还更明白,爱qíng不可能是生活的全部,即使他美得令人愿意一生沉迷不醒。
殊离将薛冷玉紧紧揽在胸前,心里激动难平。
一个爱自己的女子好找,一个可以理解自己的女子,却是难寻。如今现实让他们不得不分离,若是没有超出凡人的信心和坚定,又发何能够给本来就乱了分寸的自己一个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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