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艰险的时刻,两个人放下心中的难言的恐惧,闲扯着。
可有些事就像是明明之中注定的一般,无论你怎么逃,怎么做好了防范措施依旧无法躲避上天的安排。
他们避开了泥石流,可是由于地址的舒缓,山上的树木纷纷松动了。陆依看着那颗粗壮的大树向他们砸过来的时候,脑海中空白一片,她下意识的用足了力气一把推开江绍南,自己却因为脚下打滑,一个反力向后滚去。
江绍南根本来不及抓住她,“陆依——”他一声大喊,眼睁睁的看着滚了下去。
陆依身子就像被什么东西碾过了,她想起了小时候在院子里滚雪球的qíng景,这一刻,自己就这样,想抓住什么却始终无法停下来,恍惚中她看到江绍南惊恐的表qíng,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原来他也是关心她的。
江绍南一声惊呼,慌乱的追上去。陆依最后撞到一颗倒下的大树上,狠狠的一撞,人被向前弹了一下。
江绍南追上来时,双手抱住她,她满身满脸的泥巴,脸上已经多处刮痕,隐隐的透着血迹。
“陆依,醒醒——”他的眼瞳蓦地一缩。
陆依眨了眨眼,眼睛一片糊涂,她想想动动手指,却什么都动不了。
“坚持一下。”
她想说话,喉咙像被什么卡主了,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她看着眼前越来越迷糊的面孔,嘴角慢慢的扬起一抹笑容。
江绍南紧张抱去她,两个多小时候之后,C市已经得到消息,军用飞机已经派出来。找到他们时,已经在三个小时后之后了。
昏暗的病房里,两个人气质高雅的妇人静默的守在chuáng边,气场慑人。
江夫人一直绷着脸色,一旁的谭颖倒是淡定。
不久,江夫人叹息一声,“等依依醒了,让两人复婚吧。”
谭颖顿了一秒,“复婚?周旻敢qíng你还真以为他两离了婚?”她嗤笑一声,“你的儿子倒是有办法,拿了一张假离婚证骗的那两母女,我们依依那孩子缺心眼,揣着个假证走天涯。这一回来才晓得自己又被骗了。”她听自家儿子说的,这一年,徐易风和江绍南为着陆依的事也不常来往了。
江夫人脸色微微一僵,又气又无奈,许久,她才说道,“你也看的出来,这两人心里都有对方,这么隔着对谁都不好。”
“依依虽然姓陆,可我到底是她亲姑。还是等她醒了,看看到底是拿真的离婚证,还是怎么说。”谭颖说的也不尽是气话,“周旻,绍南那样做不光是伤了依依,也伤了我们了。”
“陆然的脾xing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女儿,可你们……”
江夫人确实无话可说。
这时候医生从里面出来,两人顿时停止了jiāo流。
“医生,我儿子和媳妇怎么样?”
“江先生的qíng况很好,小腿骨折,只是暂时的昏迷。不过……陆小姐她的脑子里有淤血,还要观察。”
谭颖的身子不自觉的虚幻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她一字一字的问道。
“淤血压着神经,我们无法确定会不会有后遗症。”
江夫人赶紧握住谭颖的手,“不要瞎想,依依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她现在心里也忐忑了。
谭颖眼圈一瞬间就红了,“好好的,这两人去哪里做什么?”陆依要是有个什么事,她一辈子都会寝食难安的,她怎么对得起陆然最后的嘱托。
江夫人面色苍白,“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医生点头。
陆依穿着浅色的病号服,静静的躺在病chuáng上,一张笑脸多处的刮痕,有深有浅,让人不觉得心口一抽。
江夫人拿起棉签轻轻的沾了沾水涂在她gān涩的嘴角上,看着陆依现在这样样子,她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的握着,她呢喃着,“依依啊,你要快点醒来,妈妈一定帮你治江绍南。”
谭颖吸了吸鼻子,“你还是去看你儿子吧,这儿有我就行了。”
周旻知道谭颖这会儿在气头上,她说着气话,“等他快死了,我再去看。”
谭颖静默了一下,等心绪平静下来,“别说这样的话了,我们谁也不希望这两个人出事。这儿有我就行了。”到底是多年的朋友,她怎么舍得江绍南出事呢。
江绍南只是小腿骨折,并没有多大的事,麻药过后,他就惊醒过来,张嘴就喊道依依的名字。
江夫人坐在一边,看着他因为大动作碰到了伤处,隐忍的疼意,她也不上前,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江绍南被腿上钻心的疼慢慢的qíng绪过来,他沙哑的说道,“妈,依依怎么样了?”
江夫人拧着眉,没好气的说道,“你先管好你自己。”
“她怎么样了?”江绍南沉声又问了一遍。
“脑子里有淤血,还没有醒过来。”江夫人叹息一声。
江绍南没有再说什么,他慢慢的闭上了眼,脑子里回忆着山上的一幕幕,画面一直定格在陆依用力把她推开的那一霎那。
她眼里盛满了惊恐,却还是坚定的把他推到安全的地方。
“我去看看她。”许久之后,他略带着鼻音说道,声音仿若隔着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陆依在昏睡了一天一夜终于醒过来。
她的手指头轻轻一动,就感觉有一股qiáng大又压抑的力量抓着她的手,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在那黑暗的眸子里她看到了一个影子,熟悉又陌生,她稍稍一动,全身一阵酸痛。
“不要乱动,你身上有伤。你想做什么?”江绍南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医生说淤血散去陆依就会醒过来,可现在淤血还没有散去,她就醒过来了。
陆依怔怔的打量了他半晌,目光最后定在他的脸上,那张棱角分明的线条,留下几条细微的长长的划痕,她看着看着,qíng不自禁的伸出手抚上去。
冰冷的手指头触碰到他的肌肤时,江绍南微微一怔,他咽了咽喉咙,神qíng温柔,“只是被树枝划伤了,我没有事。”
陆依蹙着眉,依旧沉默的望着他,如同走进了迷雾林中。
江绍南拿下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握着,像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哪里不舒服吗?头还疼不疼?”她眼神空dòng的望着他不言不语,他渐渐的有些焦急,掌心不自觉的蒙上了一层汗意,和她对视着。陆依看着那双漂亮的双眸里流露出的深沉的感qíng,她的心猛地一怔,又慌又乱。
她想收回手,可是试了多次,他却纹丝不动。她缓慢地吸了一口气,双眼定定的看着他,才发出一句轻轻的问话,“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各位,感冒了昨晚上吃了药就睡觉去了,今早起了个大早码的,偶去上班了,~~~~(>_<)~~~~
☆、63
她缓慢地吸了一口气,双眼定定的看着他,才发出一句轻轻的问话,“你是谁?”
江绍南手一紧,一条腿撑着周身的力量缓缓地站起身来,双目一丝不落的锁着她,仿若要将她看出一个dòng出来。
陆依不安的咽了咽喉咙。
“陆依——”他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
陆依望着他,目光迷惑,她顿顿又问了一句,“你是谁?我们——认识吗?”她努力地深想,可是脑中仍就一片混沌。
江绍南单腿站在那儿,只觉得一辈子的疼痛在这一刻都钻到心头,似有千斤铁锤一下一下的砸下来。在此后的人生中,江绍南每每回忆起这一幕,他的心总会莫名的悸动一下,那种换乱与不安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陆依,我是江绍南。”他沉声说道。
陆依眯了眯眼,“不好意思,你是我母亲的学生吗?我好像记不清了。”
江绍南心理咯噔一下,又苦又涩。
陆依独独忘去了和江绍南相遇的这段时间,她的记忆停留在她大四的实习的阶段。医生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心理学上有过这样的案例,一个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脑部受到碰撞后,遗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qíng或者逃避的事qíng或人或物。
江绍南扯了扯嘴角,在她的内心深处果然不愿在面对他吗?
陆依安静的坐在chuáng边,配合着医生的各项检查。
江绍南冷着脸从病房里出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jīng致的烟盒,刚刚点燃,小护士提醒道,“这里禁止吸烟。”
他不管不顾的吸了一口,吐了一个长长的烟圈之后,才把烟熄灭。
心理学界的专家杨教授也来了,江绍南第一时间把陆依的病qíng通知了江夫人,江夫人亲自致电请来了杨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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