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三天来第一次响应我的话……」风见玥甚感凄楚,字里行间皆透着泫然饮 泣的自怜与自嘲。
确信她的话只是说说罢了,向以农再度回复沉默。
风见玥见状,心里更是百感jiāo集:「你就这么在乎你那几个同伴?」不该是这样的 ,除了他们风氏三兄妹,这世上不该有能羁绊他的人,不该有的!
「你回答我啊──」他的相应不理,对她无异是更深一层的伤害。
「你可恶──」高举右手想掴他,却怎么也挥不下去。
可怜的右手孤孤单单地悬在空中半晌,终于绝望地收回,痛彻心肺的狂喊:「我恨 你──」她终于了解二哥的感受,更明白二哥为什么恨以农!
「见玥──」他唤住了她。
她心头一头,下意识地停下绝尘而去的脚步。
「千万不要和见凌一起对付他们,求妳,见玥。」向以农沙哑低沉的嗓音透着毫不 掩饰的企求。
「很好……这就是你对我说的第二句话……」风见玥似泣又似嘲地喃喃重复,之后 便头也不回的走人。
这算什么?
开口闭口都只为他那几个同伴!他们就那么重要?那她和哥哥们算什么?
不甘心的泪水泉涌而下,难以平复的心痛让风见玥更加苦不堪言。
可是这是叛逆孤傲的以农第一次开口求人,要求的对象就是她。
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农信任她?但,以农却是为了别人来求她!
「为什么……」矛盾与爱恨jiāo织,烧灼着她无所适从的心和摇摇yù坠的理智,将她 无qíng地吞噬、淹没。
独留在房里的向以农,望着空空dàngdàng的四周,更加茫然无助。
「令扬……你们在哪里……」
「就在你身边啰!」
呃!?
「罗密欧爬上茱莉叶的露台,对茱莉叶说:「亲爱的茱莉叶,我们来看你了。
──罗密欧一号曲希瑞说。
罗密欧二号南宫烈接着道:「茱莉叶睁大不敢置信的双眼说:「我在做梦吗?
我最爱的五个罗密欧居然一齐出现在我眼前?──「罗密欧们齐声说:「这是真的,不是梦,亲爱的茱莉叶。──罗密欧三号安凯臣、四号雷君凡和五号展令扬同声合奏。
「你……你们……」惊愕与激动剧烈jiāo替起伏,让向以农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瞪得 大大的,瞬也不敢瞬一下,就怕美梦骤醒。
「炸药……伤……」该死,他就不能说得更清楚些吗?
就算只是梦,他还是想确定同伴们安然无恙。
「你说你那丑字署名的礼盒啊?人家小烈烈才看见礼盒上的丑字,第六感就qiáng力运 作,发出警告啰!接着可爱的小扬扬,也就是我,就把那丑字礼盒拿去做电子扫描,于 是乎发现丑字礼盒里有颗炸弹;小臣臣端详了一下说,那是一个把引爆器装在盒盖里的 塑料炸弹,只要一打开盒盖就会立刻爆炸;小瑞瑞说他想在后院挖个大dòng做实验,正愁 没人代劳,所以小凡凡就很好心的提出建议,让那个丑字礼盒物尽其用地当挖dòng大臣, 在咱们的后院炸出了一个大小正合小瑞瑞心意的dòng来啰!」
展令扬抑扬顿挫的声调中,最突出、最刺耳的莫过于「丑字」一词。
「该死的东西,居然连说了五次「丑字」,我的字哪有那么丑啦!」一向最不服输 的向以农忍无可忍地发出不平之鸣。
这么一吼,居然把连日来的沮丧吼飞光光。
向以农不禁瞪视着展令扬那张牲畜无害的笑脸呆楞不动。
「兄弟们,算钱啰!赌以农一定会忍不住抗议的希瑞、君凡赢,赌不会的凯臣输。 」理所当然的庄家南宫烈非常敬业地和三位庄脚清算筹码。
赌输的安凯臣,不禁迁怒的说:「死以农,你就不能不被令扬激怒啊,害我输钱, 真是不够朋友。」
「喂,是你自己识人不清怪谁啊!以农本来就是很容易被激怒的蠢蛋,只有你搞不 清楚状况而已。」赢钱的曲希瑞洋洋得意地说。
「就是啊,亏你还是和以农从小就认识的青梅竹马,苯哦!果真是一对驴兄蠢弟。 」同样赢钱的雷君凡口德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们这几个混蛋,居然拿我当赌注,我宰了你们──」向以农不由分说就扑向几 个超级损友,也不管身在何处,几个人居然就这么打起混战来。
六个人在黑暗中追逐不一会儿,便有人不小心跌倒,发生骨牌效应,结果变成六个 人全跌成一团,压在最上面的是向以农。
「全给我抓到了吧,你们这几个浑蛋……浑……」
话才说一半,便激动得双眼红热刺痛,喉头也似在瞬间着了火,让他无法再往下说 ,只是紧紧地抱住被他压在抖颤身体下面的五个好伙伴。
「嘘,有人来了!」
默契十足的六个好伙伴,一下子就向四头八方分散。
向以农当然跳回chuáng上装睡,其它五个则各找了优良的藏身处当起隐形人。
然后,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走进来的是闪烁着两道凌厉目光的风见凌。
他悄声地伫立在chuáng边,盯着向以农的睡脸审视了半顷,才又无声无息地带上门离去 .
确定风见凌不会再折返后,五个隐形人才再度现身。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和那位酷老兄的关系了吧!」
展令扬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人家的chuáng,大剌剌地侧躺在人家身边,右手支着额际,态 度悠哉极了。
另外四个也如法pào制,全挤上人家的chuáng,向以农险些给压成ròu饼,不过他却甘之如 饴,心中一片暖意。
「过去的我,并不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凯臣和我虽因为两家是世jiāo的关系,从 小就是好朋友,但凯臣知道的也只是我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一面,除此之外,凯臣也 没有机会看到我在其它人面前的模样。」
向以农开始侃侃而谈。
「在大部份的人眼里,我是个叛逆孤傲、不好相处的独行侠,除了凯臣之外,在我 周遭只有两种人:怕我的人和看我不顺眼的人。风家三兄妹是唯一的例外。他们兄妹三 人不知道为什么十分维护我、喜欢靠近我。老大风见烨还会为了保护我而在左颊留下一 道伤疤;老二风见凌在一次车祸中,为了救我远离已着火燃烧的车中,整个背遭火灼伤 .他们兄弟两人都从未怪过我,连幺妹风见玥也未曾责备过我。
一直把我视为自家人,无论我态度如何冷漠、行为如何叛逆,他们三兄妹始终都不 曾疏远过我。」
正是这份恩qíng、这份义气让他无法对风家三兄妹刀剑相向。
「我们在一起共度了四个寒暑,虽然在那四年间,我心里一直很清楚,那样的生活 并无法令我心动,也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我知道见凌他们希望我一直待在他们身边,反 正我也无意追求其它的生活方式,所以便一直和他们走下去;直到一年多前,我和凯臣 结伴到美国去小住一阵子,偶然遇见你们,我的世界才起了重大的变化──」
他相信今天的一切,早在一年前便已种下了无法改变的因。
「和你们的相遇让我深信我终于找到真正的同伴和真正想过的生活,于是我便不顾 一切地跑到美国求学,一心只想和你们凑在一块儿。那时的我,压根就没想到见凌他们 ,更遑论去体会他们的感受,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有,便拍拍屁股走人了。接下来的一 年,我更没有想过见凌他们,每天都有太多新鲜好玩的事等着我去发掘,我根本没有多 余的心思想起见凌他们。直到前几天,令扬提及黑十字,我才赫然想起曾和我jiāo往四年 的他们……我很无qíng是不是?……」
也是因为这份愧疚,让他面对风见凌的憎恨无言以对。
「风家兄妹认为你的行为是一种背叛,而且背叛的原因就是我们,所以就以伤害我 们来胁迫你和他们回德国来。你一方面怕他们真的会对我们不利,一方面又无法对他们 gān戈相向,所以只好妥协,选择离开我们;可是又怕我们追上来,所以故意藉题发挥, 和我们决裂出走,认定这么一来一切就得以顺理成章的搞定,是不是?」展令扬真不愧 是长舌公,话匣子一打开就叽哩呱啦一大串。
南宫烈接着说:「本来你还担心我们会看穿你假装决裂的企图又追上来,这时风见 凌要你签下退学申请书,又以你的名义送来炸弹,想藉此彻底断绝我们之间的关系。你 一开始很震惊,之后却又认为这样最好,我们绝对不会再追来了。没想到我们还是追来 啦!」
曲希瑞敲敲向以农的呆头,佯怒地说:「我说老兄,你少瞧扁人了,就那么一点雕 虫小技就想吓走我们?」
「就是嘛!你以为我们会上你那种蹩脚演技和可笑炸弹的当啊?想骗过我们,劝你 还是再修练个几百年吧!」安凯臣像在拉橡皮筋似地用力捏拉向以农的两颊,以示小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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